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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桂搖頭道:“不想,你以為我師父陳近南這么打生打死的我很贊同么?說到底,他再有名也只是給鄭家打工,什么都得不到也就罷了,還要被鄭家母子猜忌,我沒那么傻。更何況,沐家除了劍屏,不是還有柳老爺子么?” 方怡道:“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br> 兩人疾速回返,只見眾女已經全都駕車過來,陳圓圓和郎中正在為沐劍聲診療,高桂趕到時,眾人都眼巴巴的瞧著他,柳大洪、吳立身等一眾元老急忙問詢,高桂也不知道帶回這滿滿當當的一大包究竟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說了出來,眾人均是擔憂,高桂來到沐劍聲面前,見他面色已經隱隱發黑,中箭的傷口流出膿血,竟連嘴唇也是黑得發紫,忙問道:“圓圓,沐小公爺怎么樣?” 陳圓圓搖頭道:“毒已入臟腑,恐怕就是現在有解藥也無力回天了?!?/br> 在場數百人早已肅然而立,聽到這句話,皆是悲聲大慟,一起拜倒,沐劍屏哭得沒了力氣,被兩名婢女扶著坐在地上,那郎中滿眼含淚,哭拜在地,高桂咬牙道:“既然已經這樣了,大家應該節哀順變,柳老爺子,清兵雖然已經退走,但此地實是不宜久留,請早做準備才是?!?/br> 柳大洪充耳不聞,高大魁梧的身軀微微顫動,老淚縱橫,放聲大哭,跪拜在地,大呼:“老爺子,大洪沒用,沒能護得小公爺周全,大洪愧對你??!” 到處都是哭聲,數百人一齊大哭,場面甚是悲戚,高桂見眾女尷尬站著,既不便跪拜,也不好站在這里,讓她們都上了馬車避嫌,他來到柳大洪的跟前,蹲下來勸了一陣,這老頭年紀七十多歲,但向來精深健旺,和五十歲的人一般,但此時,卻像是迅速衰老了下來,他在高桂的勸說下,慢慢止住悲傷,命人清理戰場,他在沐家是老臣子,聲望頗高,甚至可以說,除了沐劍聲外,柳大洪的威信是最高的,他更是沐劍聲的師父,這老頭哭過一陣之后,漸漸恢復了平素的鎮定和領導能力,發號施令,處理后事,井井有條,待一切處理妥當之后,眾人抬棺向漳州鄉下行去。 高桂見眾人已經起行,思量著該是時候告辭了,但卻又舍不得方怡和沐劍屏,此時他才想起來方怡之前所說的話,沐家這好幾百口人,還各自都有家眷,千余人的大家族,方怡和沐劍屏怎么能跟他走?高桂苦笑一聲,本來還以為方怡有什么野心,原來是知道自己無法離開沐家,想讓高桂也加入到沐家。 沐劍聲雖然早已娶妻,也有子女,但還尚在襁褓之中,總算不至于絕后,自己若真的跟沐家糾纏不清,將來哪會有什么好結果了?高桂想得煩躁,柳大洪卻是親來邀請,要他去他鄉里做客,高桂遲疑了一下,卻見沐劍屏和方怡瞧來的希冀眼神,終于答應下來。 他卻不知,此時此刻起,他將踏入另一段嶄新的人生…… 第182章沐家風雨2 漳州靠近泉州、龍巖和廈門,當然,在漳州和廈門的許多漢人私底下還是稱廈門為思明州。在現代,福建算是個較富的省份,而在清朝的時候,卻屬于窮山惡水,除了幾個大的城市之外,均是荒僻之地,越是往柳家村走,便越是難行,最后不得不拋棄了馬車,高桂不愿眾女吃苦,請來當地人扎了肩扛轎,千辛萬苦的終于在天黑前抵達。 柳大洪在當地很有聲望,幾乎達到夾道歡迎的程度,不知為何,看到那些鄉民將柳大洪當做土皇帝的情形,高桂總有些不妥當的感覺。 來到柳家時,柳家家人已經備好了靈堂、飯食以及臨時搭建的住所,柳大洪將高桂奉為上賓,叫了兩個兒子來接待,并提供了最好的住宿,因為沐劍聲的喪事,所有的人吃過飯后,便聚集于靈堂吊唁,出于禮貌,高桂自然也代表天地會出席,他看到柳家的人辦事井井有條,忍不住開口贊道:“柳老爺子,你教導有方啊,你看看你的人,都是辦大事的樣子,干練得很吶?!?/br> 柳大洪微笑道:“是他們自己能干,我老頭子也沒什么好教的?!?/br> 高桂道:“現在沐家在這里泄露了行蹤,這么多人在這里,柳老爺子打算怎么安排?” 柳大洪白眉緊鎖,微嘆一聲,道:“小公爺不幸在此遇難,幼主尚在襁褓之中,不能支持大局,這事實在難辦,不知韋香主有何辦法沒有?” 高桂略一沉吟,道:“其實我能護得沐家一時,不可能護得一世,何況此趟我也是跟皇帝翻了臉才出來的,康熙已經知道我是天地會的人了,我騙那游擊將軍一次,只怕等折子呈到京城,什么都穿幫了,所以我們必須在這段時間里面做出決定,不然,沐家就危險了?!?/br> 柳大洪面上露出憂色,道:“那韋香主究竟有何打算?” 高桂自然想將方怡和沐劍屏帶走,但此時沐劍屏親兄尸骨未寒,又怎能開得了這個口?高桂搖頭道:“暫時沒有任何打算,晚輩想聽聽柳老爺子的想法?!?/br> 柳大洪沉吟良久,忽然道:“韋香主其實說得對,沐家行蹤已經泄露,滿清一定會剿滅我們,目下能幫得上忙的,只有韋香主了?!?/br> 高桂心道: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等也就是等你說出口了。 “柳老爺子是說……” 柳大洪道:“中原之地雖大,但無一處不是滿清韃子的土地,我們這些前朝遺族,沐家上下近千口,去哪里都不安全,貴會卻是不同,鄭家在臺灣總算是有立足之地,雖然我們沐家和鄭家有唐桂之爭,但畢竟都是大明的子孫,懇請韋香主念在大家都是同胞的份上,帶他們去臺灣避難?!?/br> 臺灣!高桂本來的打算是東海的那些島嶼,臺灣那地方他始終都沒有想過,此時聽他一說,倒也心中一動,老頭說得也不是沒道理,普天之下,均是清朝的國土,去外國畢竟太遠,臺灣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就算康熙將來會派施瑯什么的人攻打臺灣,但那畢竟還遙遠著,實在不行,等到了臺灣之后,跟荷蘭人買一條船,去艾爾琳娜的家鄉英格蘭,或者……高桂忽然想起此時的那些印尼人,臉上露出了笑容來,印尼一直都是一個窮得叮當響的破爛國家,曾被葡萄牙、荷蘭等國統治,后來獨立,丫的,荷蘭紅毛鬼能奴役印尼猴子,難道我就不能去印尼混個印尼王什么的來當當?也免得康熙那廝打下臺灣后跟自己秋后算賬。 高桂點頭道:“柳老爺子,你說得有道理,看來這也是最妥當的做法了,事不宜遲,不如現在起布置一切?!?/br> 柳大洪向高桂深施一禮,正色道:“若能保得住沐家周全,得以傳繼沐家香火,我老頭子來生愿為韋香主當牛做馬,報答韋香主?!?/br> 叉叉你個老圈圈!死老頭子跟我玩什么虛!來生都出來了,空頭支票開起來很爽是吧! “客氣客氣,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柳老爺子,去臺灣需要船只,柳老爺子在這一帶頗有威望,準備船舶的事,就交給柳老爺子了,要用多少錢,盡管開口便是?!?/br> 柳大洪忙道:“韋香主你幫我們沐家這么大忙,怎么還能要你出資?老夫雖然并不富裕,但咬咬牙還是能湊出銀子來的?!?/br> 高桂見他嘴里說得滿滿的,臉上卻顯出猶豫的神情,心中暗笑:這老頭,還撐什么場面了,中國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陋習他倒是學得十足十。 “柳老爺子,我和沐小公爺雖然見面不多,但也敬仰沐英沐老英雄乃大明開國元勛,我們都是漢人,沐家后人有難,作為同胞,我能出一份力也算是對沐老英雄尊敬,這里……十萬兩銀票,柳老爺子收好,作為買船之資?!?/br> 高桂也不知道買船要多少錢,怕給得太少被人笑話,便一咬牙,把上次在揚州,知府的孝敬都拿了出來。 這時,沐家多少人都瞧在眼里,見他輕輕飄飄的隨手就拿出十萬兩這么巨額的銀票出來,都是瞠目結舌,所有的人都對他的慷慨資助心生感激,很多之前的途中受過高桂恩惠的沐家家丁家將便交頭接耳的傳頌起來,沐家的許多人本來是看他和清廷關系不清不楚,雖知他是天地會的香主,但多少都有點隔閡,現在卻均是被他的慷慨征服了。 柳大洪的手有點抖,十萬兩銀子!一條普通的兩桅帆船千多兩銀子就夠了,十萬兩,買戰船??! “韋香主,太多了,太多了,用不了這么多?!?/br> 高桂很滿意四周投來的感激神情,笑道:“錢財乃是身外物,有多的話,多購買一些必需品,大家去到臺灣都用得上?!?/br> 柳大洪點頭答應下來,當即便叫來自己的兩個兒子,把銀票交給他們,囑咐了一番,各自安排人去辦。高桂見他們辦事效率不錯,放下心來。 第183章赴臺 高桂和眾女在鄉下暫時安住下來,聽到他的打算,除了建寧公主撅著嘴之外,其他老婆都是點頭同意,她們當中,阿珂、大雙兒、小雙兒、陳圓圓、方怡、沐劍屏都是屬于見不得光的,蕊初、小野櫻、艾爾琳娜屬于乖巧聽話,嫁雞隨雞型的,麗香七姐妹是被他贖身從良,自然也是跟他走。對于他提議去臺灣,當然不會反對。 這些天,高桂倒是爽了一把狠的,柳大洪和鄉民家里都塞滿了人,畢竟從沐家來的人有好幾百口,有的連房子都住不上,幕天席地,高桂和眾老婆擠一間大屋,每天晚上都從屋里傳出少兒不宜的聲音,徹夜不休,滋潤得老婆們一個個人比花嬌。 第二天的時候,柳家和鄉民就好像一架巨大的機器一樣開動起來,再加上沐家過來的近千人,紛紛出動,散發到各處進行采購,福州也好,漳州也罷,更有廈門一島,均是靠海之地,要弄到船,并非難事。 高桂也刻意通過沐劍屏和方怡從沐家子弟當中挑選出十幾個人來,這十幾個人里面,除了有方怡的師兄弟,還有沐劍屏的婢女,都是忠心可靠,并具有一定武功底子的,私底下向他們進行饋贈,并用了兩天的時間以內力助他們提升了內力修為,這些人本就是一路隨行而來的沐家親信,對高桂也頗有好感,如今沐劍聲亡故,沐家的主事人除了沐劍聲的遺孀秦氏和劉氏之外,就是沐劍屏了,畢竟沐劍聲的兒子還在牙牙學語。秦氏和劉氏都各自有心腹之人,沐家現在最有資格說話的人,正是秦氏、劉氏和沐劍屏,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宮心計這種勾心斗角的電影也看過不少了,最是讓人頭疼,既然決定了要帶沐家子弟去臺灣,以后若是她們搞內訌的話,很容易被人乘虛而入,分裂開來,怎么說,沐家都是自個老婆的娘家,給她建立一套班底,至少不會被人欺負,想到木頭瓶子那小天真,怎么看都是個不懂事的孩子,桂哥搖頭嘆息。相反,方怡就比她更加工于心計,聰明得多了。 高桂將這十幾個人召集起來,教給他們天地會的聯絡方式和接頭暗語,要他們去附近城鎮尋找天地會的人,高桂想到自己身邊都是女人,很多事辦起來不方便,天地會的人總算是自己人,如果能召集一些來跟自己去臺灣的話,也能有些照應,而且,臺灣距離福建沿海很近,是一個孤懸海外的小島,就算是能夠自給自足,但總會有些物資是無法提供的。所以,和天地會聯絡上,一來可以讓他們在廈門給自己采辦物資,二來,如果天地會日后遭到清廷打擊的話,也有一條后路。陳近南在中原勢力大增,臺灣鄭家早已心存忌憚,自己去了臺灣的話,也能幫他們壯一壯聲勢。 半個月后,終于一切都搞定,人們將堆積如山的貨物運往碼頭,海中停泊著十五艘各式各樣的漁船,有大有小,倒也浩浩蕩蕩,不過,頗像雜牌軍。 在半個月的時間內一口氣購買了十五艘船,這速度不慢,從附近城鎮采購來的貨物分門別類搬上船去,除了必備的糧食、布匹、藥材等物,還有高桂特別強調的高檔禮品如首飾珠玉等等,中國乃禮儀之邦,從古到今送禮是必不可少的。高桂雖然懷揣數十萬兩巨款,但畢竟是清廷的銀票,拿去賄賂臺灣的鄭家官員的話,等同于廢紙一張。本來高桂想將這些巨款兌換成現金現銀,但這么急切,幾十萬兩銀子,怎么兌也兌不完,所以只能等以后再說。 動身之日,高桂派出去的人都回來了,卻帶來一個很意外的消息,他們沒有聯系到任何的天地會人員。 這件事就很是奇怪了,福建省距離臺灣近,本來應該是天地會活躍的地方,怎會一點消息都打聽不到,反復詢問了他們,原來,沒有人來應對他們留下的聯系線索,不得已,只好回來復命。高桂并未多想,當天,柳大洪攜酒設席,與眾村民一起給他們送行,柳大洪年紀已老,也不愿離開故土,秦氏和劉氏也不勉強,丈夫身故,中原之地也不宜久留,吃喝一頓,便迫切的登船起航…… 中國歷史上,在三國時期就有了關于臺灣的記載,直到明朝,因為明朝的海禁政策,導致東南沿海海盜盛行,為保衛沿海地區不受海盜侵擾,明朝朝廷在基隆、淡水二港派駐軍隊,防止海盜利用臺澎地區作為搔擾東南沿海的基地,這是中國歷史上次在臺灣駐扎軍隊,保衛海防。 在明朝天啟四年,臺灣被荷蘭人武裝侵占,清朝初年的順治年間,鄭成功率軍擊退荷蘭侵略者,收復了臺灣,鄭成功立志反清復明,并曾經輝煌一時,不過,到了鄭經這一代,鄭家的軍隊已經開始漸漸式微。清朝不諳水戰,當初奈何不得鄭成功,但現在卻又不同,清軍已經具備進攻臺灣的實力,那時的臺灣可沒有美國佬的撐腰,清軍只需要考慮軍費問題和如何以最小的代價收復。 高桂站于船頭,看著自己這支寒酸的船隊,心中忽然感慨萬千,假如此時又那么兩艘驅逐艦的話……那可威風得多了,什么荷蘭破風車,什么西班牙小海盜,全得靠邊站。 他更想到,此時才是十七世紀,雖然中國在建虜(建虜指建州女真人)的手中并不強大,甚至還很落后,但附近的日本、朝鮮、印尼可也并不發達,清朝在中原建立,我為什么不可以在這些領土上建立一個屬于漢人的政權? 等到有一天,日本全部變成我漢人的天下,還會發生甲午戰爭么?還會有第二次世界大戰的侵華戰爭么?再征服高麗人,將來他們就再不可能叫嚷著孔子是他們家祖宗了…… 正在桂哥慷慨激昂之際,忽然船上的水手大聲叫道:“郡主,前方海域發現建虜的兵船!” 第184章奪船 高桂心中一驚,這才走了多少海里?就有清朝的海軍來攔截?他極目遠眺,果然在海平面見到影影綽綽的黑影。 船上聽到有清軍海船攔截的消息,登時哄亂起來,劉氏和秦氏也出了艙房,來到甲板上,花容失色,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不休,有的張皇失措,有的咬牙切齒拔刀出來,大叫著要魚死網破,有的建議立刻返航。高桂見這亂哄哄的場面,心中頗感不耐,氣運丹田,吐氣開聲道:“慌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們都是沐英老英雄的后人,個個都是好漢子,自亂陣腳,一個個散兵游勇,給你們的老祖宗丟臉!” 眾人皆有慚色,秦氏道:“韋公子,你說現在該當如何?” 高桂見她向自己問計,心中煞是舒坦,微笑頷首,道:“秦夫人,請下令轉舵,咱們繞行,那些兵船或許只是巡邏,見我們大多是漁船,應該不會有事?!?/br> 劉氏冷聲道:“韋公子此言差矣,其他船的確都是漁船,我們這艘可是商船,況且這么多船航行,建虜怎會不生疑心?繞行有用么?” 差矣,差你個圈圈,這劉氏容貌雖美,卻是一副死了老公般的臉,心中有氣,忽又想到,人家的確是剛死了老公,心情當然不佳,也就不以為意,道:“劉夫人也說,咱們都是漁船商船,拼是沒法跟清兵拼的,不過,我們若驚慌而逃,一來引得清兵懷疑,更加速追擊,二來也墮了沐家的威名,三來,就算回去了,也是引狼入室,害了柳老爺子。所以,咱們索性堂而皇之,大大方方的走,說不定沒事呢?” 甲板上諸人聽他侃侃而言,不無道理,皆是點頭,也漸漸安定下來。建寧道:“大家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對我們怎樣,只管走便是?!?/br> 高桂心道:倘若你那皇帝哥哥真要翻臉的話,哪會管你是不是他妹子,皇帝家的事兒,最淡薄的就是親情,如果康熙六百里加急下旨,恐怕這時候也應該到了,到時候,公主也好,主公也罷,還不照樣咔嚓了? 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愿康熙顧念親情,和我對他的貢獻,高抬龍爪,別趕盡殺絕吧。 遠處的清軍船只越來越近,并且擁有六艘之多,皆是高大的福船。明朝時,中國的造船業技術雄霸全球之首,當時南洋、印度洋一帶航行的,幾乎全都是中國造的船舶,這種尖底的福船,也是明朝海軍的通用戰船,在海航上,福船是很有優勢的。而清朝閉關鎖國,尤其是搞海禁,造船業幾乎停滯不前,所以清朝海軍用的戰船,基本上都是來自于明朝船只。福船和沐家這邊的漁船船隊相比,那就是樓房和平房的對比,本來他們是計劃繞行過去的,但清軍的船卻早已發現了他們,散開隊形,向他們迫來。 在此種情形之下,已經無法逃脫,高桂這邊的船乃是較小的廣船,行駛于前,后面破破爛爛的跟著一支浩浩蕩蕩的雜牌軍,攻擊力幾乎等于零,行駛速度遠遠及不上人家,轉身逃也晚了,高桂叫人喊話,安撫船隊的情緒。 不多時,懸掛大清旗幟的船隊已到了近前,黑洞洞的火炮和全副武裝的弓箭手對準了高桂的這艘主船,眾女和沐家的人皆是驚恐不安,大多退入船艙之中躲避。高桂見他們一個個將自己尊為主心骨似的,欣慰之余,又覺沐家太過窩囊,竟然連個敢站出來的都沒有,失望不已。 清軍船只上逐漸靠近,一將領大聲喊道:“你們是哪里來的,不知道海禁么?” 只聽這一句,高桂登時通體舒泰,這說明他們不是專門沖著沐家來的,高桂昂然道:“這位將軍不知如何稱呼?” 那將領道:“本官是誰,你有什么資格知道?現在我們要登船檢查!” 他一揮手,有兵士把橋板搭上高桂所在的船上,一隊官兵拔刀出鞘,氣勢洶洶的過來,那將領隨后跟來。 高桂也不攔阻,只是淡淡的瞧著那名將領,待他站定,方才氣定神閑的從懷中取出御前侍衛統領的腰牌,道:“將軍辛苦了,這是本官的身份證明,你若有興趣,不妨一觀?!?/br> 那將領吃了一驚,接過腰牌來,反復查看,打了個哆嗦,忙下蹲行禮,道:“原來是京里來的大人,屬下得罪,還望大人莫怪?!?/br> 高桂和善的一笑,將那將領扶起,道:“不知者不罪,將軍不必多禮,本官是奉密旨出海辦差,原本沒打算驚動你們,既然碰上了,也算有緣了,你們都辛苦了,這些是本官賞你們的,拿去喝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