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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 雍極浦抓住話里那個刺耳的關鍵詞,他的腳步一頓,不可置信地回過頭,臉色迅速白了下來。 正值下午下班時間,從市區通往近郊有好多段路都是堵塞的。交通燈下車輛排成了長龍,喇叭逼逼叭叭摁作一團。 吵得人愈加心煩意亂。 雍極浦手搭在方向盤上,看著前面這看不到盡頭的車隊,手指在方向盤上不耐地敲打著。 他知道,只要繞過這一段路,就會通暢了。 但等待的時間總是這么的漫長。 只要一閉眼,一走神,元燈臨走前哀切而決絕的神情,還有他說的那一句話,就像反復播放的電影特寫鏡頭。 前面的紅綠燈轉綠,車隊挪動起來。 雍極浦的喉結上下滾了滾,順著奔騰的車流啟動汽車。 汽車飛快地在筆直的柏油馬路上飛馳,在太陽將要落山的時候,終于回到了西臨水岸的新居。 雍極浦在門口站了片刻,他現在有些緊張,比去簽過億的大單前還緊張。 他用紙巾擦了擦手心的薄汗,這才檢驗指紋開了門。 “小燈?” 沒有人回應他的呼喊。 雍極浦站在玄關處,他抬起眼,忽然發現之前元燈執意要擺在玄關處的兩人相框被倒扣在桌子上。 整個房子空得過分,他掃視一圈,房子里的東西少了很多,之前總是成雙成對出現的物件現在都孤零零的立在原處。 茶幾上放著幾張薄薄的紙,上面壓著一枚…… 戒指。 雍極浦目光一凝,他緩步走過去,彎腰拿起那幾張紙。 但他的手似乎使不上勁兒,抓了好幾下才把那幾張紙和那枚戒指拾取起來。 這是他們的婚戒,他認得。之前元燈戴在手上,洗澡也不會摘下來。 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被大大咧咧地擺在紙的頂部正中央,冰冷而刺目。 他閉了閉眼,心臟猛然抽痛了一下,疼痛似乎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的手在抖,抖到竟然拿不住手里的東西。 戒指摔在地毯上,咕嚕嚕滾落到沙發底。 雍極浦捂著疼痛的胸口,慢慢跪倒在客廳里。 墻上的鐘擺左右搖晃,滴答滴答,時針指向晚上六點。 一個本該共進晚餐的時間點。 窗外有小朋友歡快地跑過,年輕的小夫妻在后面追著小朋友,喊他跑慢點,快要回家吃飯了。 人人都有家。 但他似乎把自己的家經營散了。 雍極浦伏低身子,不顧形象地去夠沙發底的婚戒。昂貴的西裝沾了灰塵。 他碰到了冰冷的婚戒,用力將它抓住。 一枚被他主人遺棄的、沾滿灰塵的戒指安靜地躺在他的手心。和同樣被放棄的他,以及這幢空蕩蕩的房子。 被一起遺留在這里。 雍極浦咬緊牙關,霍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往外跑去。 他很熟悉通往元燈家的路,他走過千千萬萬遍,沒有一次是感到如此焦灼、漫長而又膽怯的。 穿過那片玫瑰花圃,玫瑰花季已經過了,莖葉上細小的尖刺在他手背上劃下一道小小的傷口。 他站在元燈的窗子底下,看到那扇窗的窗簾拉著,透出一線柔和的光亮。 他把手圈成喇叭狀:“小燈!” “小燈!” 坐在桌旁的元燈動了一下手指,他抬頭向窗口看去,但他沒起來,反而垂下眼,翻過一頁,繼續看手里的書。 “小燈!我在你家樓下,你出來一下好嗎——” “小燈!求你了!” 過了一會,他的房門被人敲響,元母的聲音在門口傳來。 “元燈,極浦在找你。別晾著別人?!?/br> 元燈應了一聲。 他慢吞吞站起來,拉開窗簾。 樓下站著一個形容狼狽的男人,平日得體的西裝粘上了灰塵,揉出了褶皺,臉頰上似乎還帶著一道刮傷。 元燈的目光在那道細長鮮紅的傷口是停留片刻,便淡淡地挪開了眼。 “怎么了?” 雍極浦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祈求道:“小燈,你不要……不要拉黑我,我們談談,我都可以解釋——” “解釋什么?” “解釋你心里有別人?”元燈看向他,目光冷冷,“還是解釋你和我結婚的動機不純?” 雍極浦一窒,他張大眼,仿佛是不相信元燈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表情和語氣里的不耐和厭棄絲毫不加掩飾。 元燈瞥見他的反應,笑了一下,他也詫異自己怎么還能在這個時候笑出來。 他吁了一口氣,對樓下的雍極浦輕輕說。 “算了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1-29 05:47:14~2022-02-01 00:43: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辰月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1章 轉圜 “爸爸mama……我想去民政局提交離婚申請了?!?/br> 元燈放下手中的刀叉,擦了擦嘴角。 元母的餐刀在餐盤上狠狠地磕了一下,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你說什么?!” 元父看了眼妻子,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又把視線挪回元燈身上,問道:“你想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