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
“在看什么?”程暮從后面擁住他,問。 “花?!彼渭厩嗵置嗣棠旱念^發,長出來了一截,但還是有點扎手。 “花香可以傳好遠?!彼渭厩嗾f。 程暮表情很平靜,順著宋季青的視線看向樓下花園,“明年可以再種幾個新品種,到時候我們自己去挑?!?/br> 宋季青點點頭,把杯子擱在窗臺上,轉過身和程暮面對面,親了下程暮的嘴唇,又微微踮起腳,親了親他的鼻尖,說:“程暮,你也可以很快就能聞到花香的?!?/br> 程暮咬住他的唇珠,說:“我不在意,我就想聞你身上的味道?!?/br> 宋季青被吻得思緒混亂,胡亂地許愿:“希望程暮能快快恢復?!?/br> 程暮抬手把宋季青抱起來,騰出手把窗臺上的牛奶端起來,一氣喝完,接著去親宋季青,“牛奶是什么味道?我忘了?!?/br> “是淡淡的乳香?!彼渭厩嚅]著眼道。 “甜味,”程暮說,“嘗到了?!?/br> 下了課回家,宋季青去市場買了兩個洋蔥,切成一片片的,放在碗里。 雖然程暮表現得風輕云淡,絲毫不在意,但五感本就是人感知世界的媒介,缺一不可。 宋季青尚記得自己感冒鼻塞的時候,聞不到味道,吃什么也不香,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程暮快些好起來。 “這是什么?” 宋季青晃晃手里的玻璃碗,說:“洋蔥,你聞聞,看看能不能有感覺?” 程暮依言聞了一下,說:“沒有?!?/br> “還是沒有嗎?”宋季青皺眉道,“那你再試試另一個,在冰箱里,我去拿?!?/br> 程暮無奈,宋季青小跑著去冰箱里拿了盒罐頭出來,還沒打開,宋季青就皺著眉帶上了口罩。 等走到程暮面前,又捧著罐頭對他笑。 “這個味道更烈一點,說不定能刺激你的嗅覺神經?!彼渭厩嘌劬α亮恋?,仿佛看見了希望,“你再聞聞?!?/br> 鯡魚罐頭一揭開,整個客廳都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臭氣。 但程暮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眼神溫和地看著宋季青,道:“季青,別試了?!?/br> 宋季青縮回手,把罐頭蓋上,在客廳茫然地走了一圈,才突然想起來似的,說:“好臭啊,我去把窗戶打開透透氣?!?/br> 他開窗戶開了半天,程暮走過去才看見宋季青站在窗邊悄悄地抹眼淚。 “怎么還哭了?”程暮扯了張紙巾遞給他,“我這不是好好的嗎?!?/br> 宋季青眼淚淌得更兇,“哪里好了!世界上有那么多好聞的香味,你卻一點也聞不到,嗅覺多重要啊…” 程暮用大拇指把宋季青眼角的眼淚揩去,聲音壓得很低,說:“怎么總是哭?!?/br> 宋季青說:“我們再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程暮問:“現在?” 宋季青難得地執拗:“對,現在就去?!?/br> 上次的事故后,請了專門的司機,能盡量不自己開車就不自己開車,坐在后座,宋季青握著程暮的手,一鼓作氣地說:“我決定了,要去考駕照?!?/br> 被一個人全心全意地關心著,這種感覺太奇妙,程暮看著他,眼底的溫柔快要滿溢,說:“好?!?/br> 即便過去這么久,宋季青也仍然難以抵擋程暮的視線,耳根子開始泛紅,“你別看我?!?/br> “昨天晚上不讓我抱就算了,怎么看也不準?!?/br> 宋季青用食指戳程暮的大腿,“你這人,太賴皮?!?/br> 這個頓兒頓的腔調很戳程暮的心,可愛得想把他掄懷里揉個兩三百下,“賴皮是什么形容詞?!?/br> “反正我說不過你,”宋季青塌了塌唇角,轉過身,用額頭抵著車窗,手指在窗戶上勾勾畫畫,“你學習好,理解能力強,不用我說也知道?!?/br> 程暮失笑,“怎么那么像老師夸學生?!?/br> 宋季青悄悄從自己那個視角看內后視鏡里司機師傅的表情,然后才怕聽見似的小聲道:“我很牛的,夸你兩句怎么了?” 程暮繃緊了腰,撐著座椅壓向宋季青,眼神鎖住他,在呼吸可聞的距離下,宋季青明顯慫了,弱弱地問:“你干什么呢…” 程暮伸手掐了掐宋季青臉上的軟rou,神色自若,道:“欺負你?!?/br> 激將法作用果真不小,宋季青腦子一轟,想也不想就閉著眼睛咬了一口程暮的嘴唇,唇下的皮膚頓時留下半圈淺淺的牙印。 宋季青挺得意,“看是誰欺負誰?!?/br> 話音剛落下,宋季青“唔”了一聲,齒內的領地便被盡數攻占。 直到車子在目的地停下,這場隱秘的戰爭才堪堪停止。 宋季青紅著眼睛認了輸。 看過醫生后,又開了好幾盒藥。 宋季青主動提著袋子往外走,對他說:“到時候我會監督你吃藥的?!?/br> 需要被監督吃藥的人向來不是程暮,宋季青自己怕苦怕吃藥,每次都要備好幾粒糖才敢開始吃藥。 宋季青有自知之明,所以也不提別的,就說:“你要是覺得苦了,我可以也給你準備點糖?!?/br> “不要糖?!背棠壕芙^道。 “那就喝白開水?!彼渭厩嘞肓讼氲?。 “親一下就行?!背棠嚎粗?。 “我上火了,”宋季青現在說話張嘴都難受,“嘴疼?!?/br> 程暮說:“那就輕一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