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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準備把發箍收起來,打算好好留作紀念,程暮便恰巧從浴室走出來,于是一眼便看見了宋季青手里的發箍。 還帶著兩個雪白的兔子耳朵。 對上程暮望過來的深邃的眼神,宋季青一下就慌了。 直覺會被程暮折騰暈。 宋季青想也不想便扭過頭,手忙腳亂地想要把發箍藏起來,結果蓋了半天盒子,一點方向都沒把握對。 直到程暮走過來,帶著清新的沐浴露香味的熱氣撲到宋季青面上,程暮握住宋季青的手,隨意調整了一下角度,禮盒更加偏離位置,壓根就對不上了。 “你看,蓋不上?!背棠旱?。 “蓋得上?!彼渭厩噙€想要掙扎。 程暮輕輕把住宋季青的手腕,順勢將盒子打開,拿出可愛的兔子發箍,說:“我想看你戴?!?/br> 宋季青睜著眼睛說瞎話,道:“這是收藏品,不能隨意戴的,要不然容易壞?!?/br> 程暮親了一下他的嘴唇,說:“那你輕一點戴?!?/br> 宋季青耳垂很嫩,隨便捏捏就紅了,程暮捏他,他覺得癢想躲,但偏偏就躲不開,哪個角度都有程暮在。 宋季青沒辦法,可憐巴巴道:“我不戴兔子的?!?/br> “那你要戴什么的?”程暮問。 “老虎?!彼渭厩嗾f,“兇一點的?!?/br> 程暮捏著兔子發箍,上下晃了晃,拖長了尾音,道:“哦,你喜歡兇一點的?!?/br> “不是這個意思哎?!彼渭厩嗪喼备拾菹嘛L,只好道:“我戴還不行嘛?” 程暮又親了他一下,點頭道:“嗯行的?!?/br> 宋季青嘀咕道:“只有這種時候就變乖?!?/br> 程暮沒揭穿他的抱怨,只是輕輕地勾了下唇角,手上的動作稍稍加快了。 戴著兔子發箍的宋季青被迫拍了好幾張照片,程暮一張不落地存進了相冊,說:“我的新屏保?!?/br> 宋季青臉上還飄著薄紅,因為被欺負狠了,說話都有顫音:“不準,別人會看到的?!?/br> 程暮說:“那就當桌面?!?/br> 程暮湊近了問他,熱氣打在他耳側,激起一陣麻癢,“好不好?季青?!?/br> 宋季青被哄得稀里糊涂地又點點頭,說:“好?!?/br> 第二天稍微清醒點了,宋季青眼睛剛一睜開,就“啊”地一聲從床上彈起來,捂著臉鉆進了浴室。 他簡直不敢照鏡子,仿佛那兩只兔耳還在他頭頂上顫來晃去。 用冷水洗了好幾遍臉,臉上的熱度才勉強散去。 程暮大多數時候會顧著他怕他疼,但難免也有控制不住理智的片刻,宋季青現在還覺得腰上一抽一抽的疼,感覺只怕被按出了指印。 小心翼翼地掀起睡衣邊,宋季青對著鏡子看,脖子上有幾點紅,側腰也能看出幾個泛紅的指印。 宋季青轉了轉身,扭著腦袋看背后。 更是一驚。 后背稀稀落落地布著好些吻痕,不大點紅,像白床單上落的紅花瓣。 宋季青覺得羞恥,又忍不住多看幾眼。 他在浴室磨蹭了大半個小時,久到程暮以為他在浴室又昏睡過去了,敲門,問:“洗好了嗎?” 宋季青急急地搓干凈身上的泡沫,應道說:“快了?!?/br> 門口忽然沒聲音了,宋季青后脊背忽然跟被通了電似的,麻了一路,慌道:“你別進來啊?!?/br> 程暮彎腰把宋季青忘拿的衣物給他放門口,聞言笑了笑,“我不進來,你的衣服放門口了,記得拿?!?/br> 宋季青搓了搓臉,“哦”了一聲,“知道了?!?/br> 庭審那天,程暮不讓宋季青跟著去,即便是過去式的前任,程暮也不想讓他再跟宋季青見上面。 對于這方面的事,宋季青向來不多話,程暮說不讓他去,他就乖乖在家里等著,然后望眼欲穿地盼著程暮回來。 期間項錦的父親給他打了不下數十個電話,宋季青只接了一個,其他的便再也不愿去管了。 宋季青說:“項伯伯,您兒子做了錯事,就應該受到懲罰,求我沒有用的?!?/br> 他分手時說的“好聚好散”,到如今看來卻成了一場實實在在的笑話。 分別的時候不體面。分手過后更是讓人惡心難堪。 宋季青從前從不否認項錦給過他很多口頭的愛,但嘴上說的“愛”,就算說再多遍也抵不上一個人用心為你做的一件事。 宋季青想得疲累,半靠在沙發上瞇眼。 初春一到,白晝便慢慢變長了。 程暮回來時,天將至暮色,一輪落日剛好停在他身后。 宋季青站在門口,和程暮對上視線的時候輕輕朝他笑了笑,說:“你回來啦?!?/br> “嗯,回來了,”程暮走至近前,高挺的鼻梁在臉側投下一小片陰影,“項錦被法院以故意殺人罪被判處了無期徒刑?!?/br> 宋季青短暫地怔了怔,慢慢道:“也是他罪有應得?!?/br> 程暮抱住他,說:“他說想見你,我拒絕了?!?/br> 宋季青抬手回抱住程暮,不想再提起,只道:“方姨早早把飯做好了,我們進去吃飯吧?!?/br> 生活平淡的走過一日又一日,花園里的花在這個春天里接二連三的盛開了。 二樓的窗只開了一小道,也能聞到一陣很濃烈的花香,宋季青手里捧著程暮給他泡的熱牛奶,小口小口地啜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