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怎么還是黑化了 第82節
他握著鶴知知的手控制不住地痙攣兩下,接著強迫自己松開。 “不行,殿下現在,需要好好休息?!?/br> 鶴知知手上用力,把他扯著倒在榻上,攔腰坐了上去,趴下身來,手指輕輕刮過他的喉結:“我需要這個?!?/br> “殿下?!鳖優鹾诘难壑槎荚谖⑽㈩潉?,快要燒紅燒干。 鶴知知偏過頭,沒說話,緊緊地盯著他,目光中含著不贊同的神色。 睢晝喘息幾下,終于認輸地松了力道,脖頸靠在枕上,仰頭輕輕地改了口:“知知?!?/br> 鶴知知徹底扯開了他松垮的腰帶。 門鎖著,院內除了福安守著,再沒有其他人。 睢晝花了很多的時間證明他學有成效,在那秘密的,粘稠的,潮熱的時間里,他們專注地想著彼此,仿佛可以永遠不被打擾。 在最炙熱的時候,睢晝差點就咬住了鶴知知的脖頸,想在那白嫩纖細的頸側留下一個永遠無法抹去的印記,作為他們永恒的契約。 牙齒都已經嵌了上去,最后卻還是松了力道,只伸出舌尖安撫性地舔舔,便乖乖地收回來。 睢晝滿心腔盛大的歡喜,撐得要盛不下。 他不需要這種印記,他心想。 知知已經答應過他,永生永世不與他再分開。 第53章 一直到深夜,睢晝幫鶴知知沐浴清凈,才自己去洗漱。 出來時,看見鶴知知站在桌邊飲茶。 唇瓣抵在杯沿上,卻半晌沒有動靜,好似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不想要喝水。 長睫困倦地耷拉著,雙眸如剔透晶石,慵懶而茫然。 衣袍也沒拉好,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擦得半干的發間還彌漫著花露的香氣。 見他過來,鶴知知轉過身,將手中自己碰過的茶杯直接遞到他唇邊:“渴嗎?” 不渴也要喝。 睢晝就著她的手喝光了一杯茶水,緊緊盯著她的雙眸中又冒起星火。 鶴知知當做沒看到,困得把雙手都環在了他肩上,要他把自己抱到床上去。 睢晝自然欣然從命。 兩人依偎在一處,比起從前更要親密百倍,心中也妥帖至極。 除了名分,睢晝現在什么都有了。 于是安心地蹭了蹭鶴知知的鬢角,閉眼放縱自己順著困意入睡。 鶴知知掐著掌心讓自己保持清醒。 等到背后的呼吸輕緩綿長,再無其它動靜,鶴知知才挪開他的手臂爬下床。 鶴知知強撐著站起來,走到門邊,拉開門。 院子里的福安見了,愣了一下,趕緊小步跑過來。 鶴知知抓緊自己的外袍,輕聲說:“叫人來送國師吧?!?/br> “殿下……”福安忍不住悄悄探眼看向里面。 “放心?!柄Q知知眼睫輕顫,眸中淡得沒有一絲感情,“下了足量,這兩天他都不會醒?!?/br> 福安深深嘆息一聲,扔了個火折子到院門外,自有小太監見了,跑去叫人。 鶴知知徐徐吸進一口夜風,提步朝外走去,再沒有回頭。 再過兩日,外地守軍便能趕到。 但云哲君將大泗城圍得水泄不通,他們進不得宮城,也還是無用。 宮門不能強攻,否則傷及百姓,更會逼得云哲君狗急跳墻,甚至可能關起門來屠城。 母后的下落至今未明,鶴知知決不能輕易惹云哲君發狂。 如今只有以退為進,她掌控時機假作投誠,讓玄虎兵從內部與云哲君抗衡,控制城門,放援軍進來。母后替她爭取了這些時間,所有的價值都體現在這里。 這是背水一戰,結局若是勝利,便是死而逃生,若是失敗,便淪為俘虜。 如果她運氣好,還能再平安無事地見到睢晝,她就跟他再道一次歉。 如果運氣不好,她大約就只能遙祝睢晝后半輩子平平安安,輕松自由,再無煩憂。 鶴知知來到密室,拿出來到行宮后,禁軍都尉交給她的玉璽,親筆擬下了第一份圣旨。 解除大金境內所有神祠設置,所有膺人不再享受民眾供奉,各地可自行將神祠改為書院、診所、流民歸置處等,國庫不再對神祠撥款,不負責神祠一切開銷。 叱令睢晝即日離京,歸期不定。撤去睢晝國師身份,貶為庶人。 寫好之后,鶴知知等著筆墨風干,端端正正蓋下印。 云哲君想要登基,但是他名不正言不順,如果不接受她的受降,就得參照前朝,必須要借助月鳴教的力量,仿照十一年前的做法,卷土重來。 只有干脆摧毀月鳴教,剝奪睢晝身上的職權,才不會把睢晝卷入其中。 先任國師寧死不屈,最后被叛賊折磨致死也沒有寫下詔書,那樣的事,鶴知知絕不愿意在睢晝身上再看見一次。 圣旨被仔細封裝好,裝入匣中,由一個小太監帶了下去。 這份圣旨會隨著睢晝一起離開京城,到時他就會親眼看見。 鶴知知閉上眼,將自己蜷在寬大冷硬的木椅中。 她必須要休息一會兒,等天亮之后,就得打硬仗了。 車輪碌碌,睢晝在頭疼中醒來,被顛簸的木板晃得牙齒都在打架。 他用力搖了搖頭,以手撐額,還沒看清周圍的情形,急促呼吸了一回,低聲喚:“知知?!?/br> 聽見馬車內的動靜,外面趕車的小廝手一抖,不小心在馬身上又抽了一鞭。 睢晝聽見馬嘶聲,忽地一怔,撲到窗口抬手扯下了車簾。 外面到處都是坑洼不平的泥地,顯然已經離開行宮很遠了。 狹窄不起眼的馬車里,只有他一個人。 從仙境直墜修羅地獄,也不過如此。 不顧馬車的顛簸搖晃,睢晝闖出門去,揪住了小廝的衣領。 “這是哪兒!誰派你來的,說!” 小廝驚惶害怕,匆匆勒停馬車,先在地上跪著作揖,才從馬背上的囊袋中拿出一個卷軸。 “大人,請您接圣旨?!?/br> 看著那明黃布料,睢晝雙瞳放大又急劇收縮,抿緊唇劈手奪過。 展開看完之后,睢晝連呼吸都停止了,周身被恐怖的氣息籠罩,神色濃黑如深淵。 他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那小廝,眼眸中飛快聚集起風暴。 聲音緩緩地從齒縫間碾磨著逼出來:“你不敢假傳圣旨?!?/br> 小廝被嚇得只差沒不斷磕頭,縮到一邊顫顫道:“不敢,小的絕不敢!這是宮里的公公交給小的,讓小的務必,務必到了目的地后親手交給大人,可是……” 可是還沒到目的地,睢晝就醒了。 兩天的路程,才趕了一天半。 這可如何是好。 看這位大人突然變成兇神的樣子,接下來,還會乖乖和他去那兒嗎? “目的地?”睢晝扯扯唇,冷聲諷道,“什么目的地?!?/br> “不遠處有一個青莊,人口少,民風淳樸,宮里的公公說,讓大人在那里歇歇腳,之后大人要去哪里,都去留隨意,只要別再去宮城……”小廝顫顫巍巍地把話轉述給睢晝聽。 睢晝已然雙目赤紅,仿佛立刻要流出血淚,整個人從一開始的清雅無雙,變得與修羅無異。 “扔垃圾還要挑地方?!彼p聲呢喃,聽著像是夸贊,語氣中卻是遮掩不住的恨意,“不愧是殿下?!?/br> 他大步上前,小廝嚇得連連后退。 睢晝冰冷的眼中卻根本沒有看那小廝,伸手去搶馬,將馬身上套著車的粗繩直接扯斷,手背繃起的青筋駭人至極。 小廝哆哆嗦嗦地抬手,用力劃拉了一下,馬突然狂嘶數聲,栽倒在地。 睢晝凝滯住,死死盯著那小廝。 小廝手里舉著一把匕首,方才正是用這把匕首劃破了馬肚子。 “小的務必,務必要把大人帶到青莊。如、如果大人要折返,就,就讓小的把馬殺了。這是殿下親自囑咐的?!?/br> 小廝艱難地吞咽著口水。 睢晝胸口抽動,面上已然看不清任何神色,半晌后竟微微聳肩低聲笑起來,只是那笑聲怎么聽,怎么森冷。 “請大人,跟小的前往青莊?!?/br> “如果我非要回去呢?!鳖兊吐曊f,“她會派人殺了我么?!?/br> 那宮里的事情,小廝怎么可能知道,他甚至都搞不清楚,為什么這位大人被趕了出來,還非要回去,小聲囁嚅著提醒道:“此地,離行宮已有數百里遠,大人憑借腳程,是絕、絕不可能趕到的?!?/br> “而且,殿下早在一日前,就已經去都城了?!?/br> “你說什么?”睢晝失聲追問,喉間泛上血絲。 大泗城依舊是原來的模樣,并不見硝煙,也不見焦炭。 甚至還有百姓在淡然地沿街叫賣,只是在經過裝備森嚴的士兵時會瑟縮著佝僂身子。 只要沒有戰爭,他們就不用關心朝代更替,也不關心權力的更迭,因為不管何時,對他們來說更要緊的都是活著過日子。 哪怕是羈押著公主的板車從面前經過,他們也只是駐足看一會兒,就紛紛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