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師尊每天擔心我掛掉 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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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絨:“?” 她抬起腳,看到了幾乎和絨毯融為一體的毛巾,和那被毛巾裹著的,碎裂的頭發。 她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吃了好大一驚,問他:“師尊的頭發怎么這么脆?” 白亦呼吸顫抖了兩下, 臉色白得像鬼,但勉強對她擠出了一個笑來,溫和:“剛上的護發膏,可能是天氣太冷,冰上了吧?!?/br> 光線太暗,她那會還沒開始修行,目力不濟。 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也自知闖了禍,小心翼翼地道歉:“對不起啊師尊,我沒看到……” 他還是笑:“沒事,不怪你?!?/br> 天真如六歲的時絨,她居然信了這句話。 正兒八經地再同他道歉兩次,又給奉了茶,陳述完今日的課業,這才退了下去。 第二天,白亦就病倒了,嚴重得起不來床。 時絨隔著屏風,聽到師尊用濃重的鼻音安慰她,說自己沒事。 心想難道大乘期也會感冒? 時絨作為徒弟,不好坐視不理。 熬了姜湯欲給師尊送去,經過他窗口的時候,鬼使神差地踮起腳往里頭看了一眼。 只見那傳說之中冷清如仙的清慈道君,躺在床上抱著他被踩得慘不忍睹,宛如狗啃一般的頭發。 眼眶通紅,正在默默垂淚。 時絨:“???” 年紀輕輕的她,剛剛建立起來的薄弱仙俠世界觀,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沖擊。 第40章 頂天立地的師尊是個愛美的玻璃心, 如此強烈的反差讓時絨一度懷疑人生。 眼看著師尊難過成這樣,更是接連嚇得她好幾宿睡不著,連哄帶道歉的, 不知道該怎么彌補他才好, 在幼小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用切身的實踐得出一個認知來:頭發是師尊的心肝兒,碰壞了要出天大的問題?。?! 此后多年一直銘記,不敢隨意招惹。 …… 時絨摸了摸手上的發絲,訕訕:“……那不是怕再給你弄壞了, 當時給我嚇得夠嗆的?!?/br> 白亦沒想到還能等到絨崽對自己敞開心扉的那一天。 當時一念之差, 明知道她在窗外偷看到了。卻因為痛失長發,過于難受,沒有第一時間對她進行精神開導。 從此絨崽就像是驚弓之鳥, 死活不敢再靠近他了。 都是他的錯。 白亦感動地接連點頭,積極地鼓勵她:“不怕不怕, 你使勁摸, 弄不壞的。我給頭發做了防護的陣法, 現下哪怕是渡劫的雷劈都劈不壞的?!?/br> 時絨黑人問號臉:“……?” 你贏了總之。 …… 師尊放下一件心事, 樂滋滋地在她的床上躺下了。 時絨轉身出房間,打算跟隊友知會一聲。 最近來找她的人多, 若是三陽山那頭有什么變故, 她明天回不來。悄無聲息地在船上失蹤了, 別的不說,掌門素仁師兄肯定得瘋。 剛出船艙, 就見宴安大半夜的不休息, 坐在甲板上抓耳撓腮地不住嘆氣。 時絨想著正好和他打聲招呼, 抄著手, 喚了他一聲:“擱這干啥呢?” 宴安轉過來的臉上有著半是期待的憂愁:“時絨……怎么辦, 我恐怕也要英年早婚了?!?/br> 時絨:“?” 哪來的也? …… 宴安面前擺著一張家書,里頭說家里廢了好大的面子,要給他求來一樁婚事。 時絨仔仔細細從頭看到尾,驚得眉毛都飛了起來:“求娶清慈道君的弟子?” 宴安:“是啊,家里看我高中青云,就想給我安排一個關系背景夠硬的親家聯姻,好讓我在青云學府不受欺負。又不知從哪里打聽來清慈道君的弟子是個女子,且資質普通,便想攀一攀……” 他為難地仰著腦袋,“這不是鬧么?我連她面都沒見過,她能看得上我?” 時絨長長地呃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其實見了面也不一定能看上?!?/br> 宴安眸光幽幽:“……” 時絨補上一句:“我的意思是,外頭那么多天驕,她還不至于強迫你?!?/br> “我也沒說我不愿意啊……” 宴安搓著手,扭扭捏捏,“傳聞清慈道君容貌無雙,也是個講究人,他收的弟子,哪有長得丑的……我是怕我選不上?!?/br> “我聽說青云高中的人族,乃至其他愿意同人族交好的妖族,都找上咱們掌門,想辦法牽線聯姻了?!毖绨惨还锹蹬榔饋?,壓低嗓音,“那些可都是青云榜上的天驕啊,背后又都是大世族。有這些好選項擺在面前,云隱仙府不能誰都不選吧?” 時絨不知道事態是怎么發展到這個地步的,一頭霧水:“怎么青云會后大家突然扎堆提親了?從前有這個風俗嗎?” “害,那不是你起的頭嘛?” 宴安看她一眼,“你在青云會上公然向清慈道君示好,我娘還說你會辦事情商高呢,說不準真給師尊瞧上收為弟子了。咱們這些人,拿不著榜一,沒那么好的發言機會,只能靠靠家里關系,走走轉折親的路子了,這么好的機會,不能給人搶先了去?!?/br> 時絨:“……” 艸,這事兒辦得。 宴安托著下巴,又嘆息一聲,向往道,“能被清慈道君選中的弟子,若是資質普通不起眼,那人品性格一定好極了吧。唉,掌門眼下拖著沒個準話,說是得先問過師祖的意思。不過依我看,多半還是會在人族里頭挑,你說我要不要想個法子爭取一下?給她寄個畫像過去?” 時絨:“……” 時絨簡直不忍心碎裂他的美夢,只得附和著道:“……我覺得行?!?/br> 怕他把事兒弄大了,之后真相大白會社死,委婉道,“這事兒吧,還是別麻煩別人,最好你自己動手,順帶還能秀一秀畫技,又是個小細節加分項呢?!?/br> 宴安拍手稱妙。 當場掏出筆墨紙硯,就要畫起來。 時絨同他說起明天要出門的事,宴安擺擺手表示知道, 一蘸墨水,下筆行云流水。 時絨:“……那不打擾了?!?/br> 宴安:“嗯嗯,你去吧!” …… 別說這世界是相對封建落后的古代背景,就算是未來星際世界,一旦發展到了世族之間,婚姻更多的是一樁明碼標價的交易。 時絨對這事兒沒什么可說的。 前世偷偷溜上戰場,一半也是為了抗爭家里給安排的,與皇族的聯姻。 所幸這一世,她的師尊是白亦。就算不喜歡她打鐵,最后還是含淚支持的開明師尊。 凡事都好商量嘛。 她只是不想被人按頭成親,又不是莫得感情。 人都活了兩世了,各種瞎忙,一場戀愛沒談過。 年紀到了,甜甜的愛情也該輪到她了吧~ …… 清晨,三陽山。 天色尚未大亮,半山腰零散分布的獵戶家里已經燃起了炊煙。 時絨好勸歹勸,才讓師尊戴上了遮面的冪蘺。 省得他頂著這一張天人臉,驚著了普通人,到時候跪拜不止就沒法談話了。 時絨對這里還有些印象。 只是被仙人御空帶走的時候記不了路,不知道大范圍的地址。 七拐八繞地領著白亦來到原身的家前,這里還保持著十年之前被燒毀時的模樣。只是隨著歲月流逝,坍塌損毀得更加嚴重了,里頭全是蛛網灰塵。 白亦沒有上前, 站在屋前的平地上,俯瞰四周,“此處風水不錯,其他村民沒想著重建這里么?” 時絨扒拉廢墟的時候偏了下頭,“當年劉管事接我走的時候,御劍而行,自稱是云隱仙府的管事。獵戶們都驚著了,以為‘我’平步青云,不敢動‘我’家東西吧?!?/br> 東海之濱這個窮鄉僻壤,一個小門派都沒有,只有獵戶散修,見著“大人物”難免戰戰兢兢。 時絨找了一圈,時間過得太久,這里已經沒留下什么有意義的線索。 但她在后院發現了一個無名墳包,頓覺匪夷所思:“這誰?怎么埋到原身家后院兒了?” 那墳包有牌無字,墳頭草都長了老高了。 若是附近的獵戶家里人,怎么也該有祭拜的痕跡才是。 白亦掏出塊帕子來,讓她先擦擦手:“找個人問問就是了?!?/br> …… 小村莊的人住得分散, 時絨挑中一家冒炊火的,尋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