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煥,我就知道最后留下的人一定是你,你
他本來不想喝酒,可這個姓氏讓他體內燥熱,飲鴆止渴,以火滅火,辛辣流過腸道,眼瞳反而愈來愈冷。 “如果能跟著葉小姐,就不必再待在這里?!?/br> 坐在主位的薩米默不作聲站起身邁出玻璃門,他前腳離開后腳玻璃房便被關死,似曾相識的場景,讓起初還有交流的年輕人們沉默下來,氣氛變得微妙。 他們進來時都被收了武器,刀槍都沒有,現在不僅是要爭奪機會,更是一個嶄新的人生。 這次的報償太過誘人,連平常似乎無欲無求的程煥都參與了,這讓結果變得更加莫測。 小瑞靠到墻邊,身體貼近了程煥。 “煥哥,我跟著你?!?/br> 無比信任的語氣,誠懇又虔誠。然而下一秒,卻掏出早就藏在袖口里的燭臺扎向程煥的眼睛。 早就準備好的回擊在等著他,燭臺被鐵手捏住,連同小瑞的手腕一同捏碎。 殺手本就沒什么情分可言,生存的權利要廝殺,所有東西都要靠自己爭搶,重情的人早在十幾年前那場試練中便已經死去。男人從未信任過任何人,更沒有剛剛經歷背叛的傷感,果斷利落掐斷了少年的脖子。 玻璃房里隨即展開一場殺戮,桌子掀翻,滿桌造型精致的餐點和盤子碎在地上,有了紅酒的浸潤,地板上仿佛流著一條血河。 拾起一片陶瓷碎片,相處十多年的熟悉面孔一個個倒在他手下,割了最后一人的喉嚨,新鮮的血液在掌紋中流淌。程煥舉起邊緣已經裂開的碎片朝樓上示意,第一次露出略帶興奮的神情。 眾星捧月的大小姐披著哥哥的西裝,她初到拉斯維加斯就被人盯上,如果不是哥哥救她和爸爸,絕不可能只是傷了手臂這么簡單。 她走過玻璃房,目光還在上面流連。 “這些人靠得住嗎?” 女孩領口開得很低,纖長的脖頸和豐滿雙乳雪白盈盈。她的姿色本該吸引所有男人的視線,但因著她背后的力量,連薩米也不敢多看,低下頭回答她:“葉小姐,沒有人比這些小伙子還靠得住?!?/br> 葉微漾點點頭,她的手臂依然很痛,連路都沒有多走過的姑娘,何曾受過如此驚嚇。 她轉身離開,不知身后的玻璃房里已經變成修羅場,剛剛脫穎而出的男人擦去玻璃上的血跡,腥氣讓他心神震蕩,鮮紅斑駁的臉朝著她離開的方向,漸漸勾起唇角。 “煥,我就知道最后留下的人一定是你,你永遠是最兇的獸?!?/br> 男人xue口的獠牙被濺上血跡,就好像剛剛真的從他身體里出來將這些人活活咬死,尖利的牙齒上生著粗糙的鋸齒,上面的每一滴血都是一片撕扯下來的rou。 程煥孑然一身,行李只有兩件隨身的衣服,一個小包就能裝下他所有家當。 出發前他被帶到大廳前,路過十幾座嶄新的墳塋,前天晚上他們吃飯的那間玻璃房就在不遠處靜靜立著。 “什么意思?” 程煥盯著那塊黑布,挑眉詢問對面的人。 “煥哥,您自己戴上吧,這是葉家的規矩?!?/br> “呵......”男人舌尖刮過腮rou,抓住布條的虎口用力緊繃,蜜棕色的粗糙皮膚,堪堪崩開幾條血線。 那人被他突變的氣場嚇得噤聲,以為他要發作,然而程煥卻很配合地戴上了布條。 一路顛簸,男人微微吞動著喉結,壓在身后的手背與他平靜面容相抵牾,難耐欲望抓握,繃起嶙峋筋條。 下車便聞到那晚的香味,他曾離得很近,近到她的整個身體都在掌握中。 因為接近她不容易,這股味道在他看來是珍貴的。 香味的源頭是坐在庭院里的女孩,她看上去剛起來不久,白裙將將到膝蓋上,頭發也沒有那晚精心打理過的痕跡,隨意地搭在肩上。 慵懶的打扮讓她顯得更清純,最起碼外表是這樣。 她看到了站在院子門口的程煥,冷漠Y森的眼神,倒是對得起他的身份。 “你好?!?/br> 葉微漾禮貌地朝他伸出手,程煥盯著柔荑,身側的人咳嗽一聲他才握上去。 柔軟的觸感快要融化在他手心的繭子上,視線一路到她纏著繃帶的另一只手臂。 他的杰作。 “程煥?!?/br> “我叫葉微漾,聽說你很厲害?!?/br> 語氣里帶著小女孩的興奮,她不到二十歲,正是青春可愛的時候。 程煥沒有因她的贊賞多出一點表情,只是輕輕點著頭,“過譽了?!?/br> “這人......”葉微漾看著管家將程煥帶走,“怕不是個冰坨子吧?!?/br> 晚上,醫生為她換最后一次藥。 “會留疤嗎?” 醫生不敢回答的太直接,“按理說,應該會慢慢消掉的?!?/br> 那就還是會有。 葉微漾難掩失落,所幸醫生給了她去疤膏,她才暫時紓解了緊鎖的眉頭。 那晚的槍擊給她造成了難以磨滅的陰影,父母和哥哥不在,夜色像是洪水猛獸,從窗子的罅隙里似乎也能流進來。 “當當當——” 她敲響了一扇門,還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敲對了。 里面半天沒有反應,就在她要走時門忽然打開,男人握著門把,保持開門的動作停住,頭發滴著水,只圍著一條浴巾,赤裸的胸脯就在她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