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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誰,你一一給我說清楚?!?/br> 這群學生,未免太過分,他真心待他們,他們竟在背后說起他來了。 隋意逼近了兩步,解知文忙把耳朵湊過去。 濕熱的氣息拂過耳廓,有些癢,但解知文還是耐著性子,沒料卻聽到耳邊那人低低地說:“還有我?!?/br> “你…”解知文后退了兩步,手卻被人攥住。 隋意的聲音有些啞,自他的嗓子被毀了之后,他的聲音就總是啞的。 “怎么辦,我也好想欺負你?!?/br> 第七十八章 “松手!”解知文皺皺眉道。 隋意不松,只湊近了,低聲問:“怎么,解先生生氣了?” 解知文揉了揉眉心,說;“別鬧了,我就送你到這兒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回去吧?!?/br> “解先生惱我了?” 解知文確實有些生氣,硬邦邦地對他說:“以后不要再說這種話了?!?/br> 隋意小聲道:“可我心里就是這么想的?!?/br> 解知文此時有點怒氣上頭了,說:“那你以后也不要這樣想了?!?/br> 隋意沒說話,解知文轉身想走,隋意抱住了他,“解先生…” 解知文正是氣頭,不愿理他,見狀更是皺了皺眉,低聲喝斥道:“松開!” 隋意降了下,隨即松開了。 解知文松了口氣,正準備回去,忽然聽到后面傳來一聲哽咽。 “解先生…” 他腳步一頓,回頭一看,卻見隋意站在原地,似乎正在抹眼淚。 他遲疑了。 “哭什么?” 隋意看他一眼,聲音有些委屈:“解先生討厭我了?!?/br> 解知文嘆了口氣,說:“沒有…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說那樣的話?!?/br> 隋意吸了吸鼻子,說:“那我不說就是了,你不要不理我?!?/br> 解知文心又軟了,說:“我沒有不理你,只是…你也不小了,要注意言行?!?/br> 隋意不說話了,垂著腦袋,像只被人遺棄的狗。 過了一會兒,他喃喃問道:“為什么大家都不喜歡我呢?” 解知文嘆了口氣,說:“誰說的,你是個好孩子,只要稍加培養…” “好孩子?”隋意看他一眼,啞聲問:“那我哪里好呢?” 解知文張了張嘴,一時竟找不出形容他的詞來。 “算了…”隋意看他反應,兀然笑了一聲,“我要真是個好孩子,父母就不會把我賣到戲班子里去?!?/br> 解知文聞聲,頓時愣了,他還沒反應過來,便聽隋意又笑了一聲,好像癡了一樣:“哈…我哪里都不好?!?/br> “我要是真的好,潤生也不會給我下啞藥,要真那么好,師父不會要他不要我,要真那么好……” “你又怎會不喜歡我?!?/br> “我不夠好?!彼?。 解知文愣了下,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他躲了下。 “我先回去了?!彼f。 夜里的學校十分蕭瑟,隋意的背影瘦瘦長長,風一吹就能倒似的,解知文忽然覺得心有些鈍鈍的疼。 隋意他… 到底吃了多少苦。 一夜沒睡好覺,夜里他翻來覆去,腦子里都是那道落寞的背影。 怪不得初見時他會在街邊乞討,那時他還在想,男孩子有手有腳,為什么要去乞討呢? 可但凡有家可去,又有誰會愿意在街邊乞討呢。 外頭無星無月,空蕩蕩的房間里,他幽幽嘆了口氣。 明天吧,明天他一定好好找他談談。 許紹清這一晚也沒睡好。 這邊他剛出飯店的門,小陳就過來了,還帶來了一個消息。 賑委會辦公室來了一通電話,和一已經編輯好的段文字。 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一些晚報早早將這消息發出,賣力宣傳金昌英在此次賑災中的功績。 小陳來的時候給他買了份晚報,許紹清看了一眼,說:“胡說八道?!?/br> 他金昌英不過是過來露了一面,怎么好意思將所有的功勞全部攬在自己身上? 何聿秀才出飯店的門,便看見小陳和許紹清都站在門口,不知在說些什么。 “怎么了?”他湊過去問。 許紹清將那報紙遞到何聿秀手上,“你看看吧?!?/br> 何聿秀接過來一看,便見上面頗大的一個版面,都在借這次籌賑會贊頌金昌英的政績。 “原來他這次來,真是另有所圖?!焙雾残惆櫚櫭嫉?。 許紹清冷哼了一聲,“我就說今日怎么記者來了這么多,像是提前收到音信似的?!?/br> “這一點安東也很意外,他事先只知會了兩位他相熟的記者,沒想到…”何聿秀翻了翻那報紙,嘆了口氣,“辦這籌賑會是為了賑災,沒想到竟意外成了別人宣傳政績的手段?!?/br> “粉飾太平罷了,”許紹清抬頭看了眼天,說:“天要是黑的,無論怎么刷,也是刷不白的?!?/br> 小陳開口,小心翼翼地問:“少爺,那這…” 許紹清捏捏眉心后睜開眼,堅定地說:“按我們之前定好的稿子發?!?/br> “這…要不要問問社長?” 許紹清看他一眼,問:“怎么,我說話不管用了?” 小陳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應聲去了。 回到家后,許紹清連夜寫了篇文章,準備刊在最新一期的《燈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