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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此,許緣竹臉色頗為難看,“許紹清!” “你…咳咳…”他重咳了幾聲,臉和脖子染上了一層不健康的紅暈。 “我…我許緣竹怎么就生出了你這么個不肖子孫!你這樣我怎么放心把《寧報》交給你!”許緣竹抬起拐杖,眼看就要打在許紹清身上,許紹清一抬手,穩穩地抓住,冷笑一聲:“是,兒子不孝,沒能對您言聽計從,您大可再要一個兒子,這不是有芝姨么,她生的兒子您絕對滿意?!?/br> “混賬東西!”許緣竹怒極,隨手從桌子摸了個東西砸了過去。黑色的物件打中了許紹清的肩膀,他悶哼一聲,捂著肩膀往后退了幾步。許緣竹楞了一下,這才發現那是塊兒硯臺,他往前走了幾步,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還未待他說出口,許紹清便看他一眼,撿起了那塊硯臺,有些譏諷地笑了笑,將那塊兒硯臺放在了桌子上。 “放心,你的寶貴硯臺沒有壞?!?/br> 他不是這個意思。 許緣竹看著兒子的背影,頹然地坐下去,重重地嘆了口氣,他揉了揉眉心,頗為疲倦。 這邊許紹清陰著臉從書房出來,正遇見準備送水進去的徐芝凝,兩人四目相對,許紹清只看了她一眼又移開眼神,芝凝欲言又止,正準備出聲安慰他,被許紹清出聲噎了回去,“別多嘴,這是我們許家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br> 說罷,他側過身便走了過去。 身后的芝凝臉色一瞬變得有些發白,愣了許久才推開門進了屋。 書房的門敞開著,許紹清聽見里面傳來了許緣竹放柔了的聲音。 “芝凝,你來了?!?/br> 相較于之前對他的厲聲呵斥,許緣竹對待徐芝凝這個來了不到三年的護工,倒是溫柔地像是對待情人一樣。 想起“情人”這個詞,許紹清著實被自己惡心到了。他皺皺眉,回頭看了一眼書房的門,腳步往前邁了一步,最后搖了搖頭,又收回去,繼而轉身朝樓梯口走去。 “老爺,您又朝少爺發火了?!?/br> 許緣竹看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這小子太不聽話了?!?/br> 徐芝凝為他倒了杯熱茶,勸道:“少爺年紀大了,怎么可能凡事皆由著您的性子來,他也有自己的主意了,您光打他罵他也是沒用的,不如和他好好說說話,他興許還能聽下去?!?/br> 許緣竹哼了一聲,“有用嗎?那小子自從他娘死后聽過誰的話?!?/br> 徐芝凝無奈地嘆了口氣,“老爺…” 許紹清回房收拾了下自己的東西,這個家,他一刻鐘也待不下去。 等他拎著箱子下樓的時候,正好撞上了許緣竹,許緣竹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要走?” 許紹清沒說話,只兀自走著。 許緣竹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走了就別回來!” 許紹清懶得理他,拎著東西就下樓了。 許長寧這個時間還沒回來,她最近總愛和她那幾個小姐妹一塊兒出去玩兒,倒也一天天的不見人影。 誰料許紹清這邊剛想到許長寧,門口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女聲傳來,“哎喲,累死了…” 許長寧今天穿了一身嫩黃色的廢領大襟紡綢襖裙,裙邊和袖邊分別綴一圈花紋,穿了一雙稍稍帶點跟兒的鞋子,胳膊上還挎了一個小包,耳側的頭發用一個珍珠發夾別住,顯得俏皮又可愛。許紹清抬頭一看,笑道:“你這是出門相親去了么,打扮得這么漂亮?!?/br> 許長寧臉一紅,輕輕跺了跺腳,眼見許緣竹也下來了,扭頭看了眼許緣竹告狀:“爸,你看看哥!” 許緣竹于是瞪了許紹清一眼,“說什么呢,寧寧今年才多大?!?/br> 許紹清嘆一口氣,識趣地不再接話。 許長寧眼睛在他倆之間來回打轉,再一看許紹清手里提著的箱子,稍一思索便知道這倆人又吵架了。她熱絡地走過去挎住許紹清的胳膊,“哎喲,怎么我一來你就要走嘛,好餓好餓,哥你吃飯了嗎?陪我吃個飯吧?!?/br> 許紹清竟沒想過這小丫頭勁兒還挺大,眼看自己就要走到門口,硬生生又把他拐到了餐廳。 “寧寧…”他嘆了口氣,只好又在許家吃了個飯。 “寧寧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晚,不是說去紫婧家玩兒了,去去就回么?”許緣竹看也不看許紹清,扭頭問許長寧。 “哦…原本是說去去就回的,結果今天紫婧告訴我一件大消息,您猜怎么著?” “怎么著?” “她快要結婚了?!?/br> 許緣竹動筷的手停了停,問:“結婚?” “對啊,我聽了也嚇死了,說對方是瑞祥珠寶公司的公子,她爸爸給她定的?!?/br> 許長寧嘆了口氣,神色有些郁郁,道:“紫婧好像不太想嫁給他,說那人風流成性,年歲足足比她大了十歲?!?/br> 許紹清知她是找話題有意活躍氣氛,但聞聲也忍不住愣了一愣,他是見過紫婧那姑娘的,個子小小的,說話細聲細氣,感覺還是個小丫頭,沒想到已經到了成婚的年紀了。 許緣竹打斷了她的話,“別胡說,你秦叔叔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他還能苦了自己女兒不成?” “可…” “別可是了,快吃飯吧,飯都涼了?!痹S紹清抬頭看了許長寧一眼,便見她果然朝自己瞪了一眼。吃過午飯后,許紹清又提起箱子準備走了,許長寧跟在他屁股后面,“哥…哥…你們怎么回事兒啊,你要搬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