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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還是別跟裴佑多來往?!奔o堯說。 蔣衡撲哧一樂,饒有興趣地問:“怎么了?” “他們這種跟經濟搭邊的,一個比一個精明?!奔o堯說:“看著就不太好惹?!?/br> “你知道我出國那幾年學的什么嗎?”蔣衡問。 紀堯側過頭,茫然地看著他。 “工商管理?!笔Y衡說:“——安全帶系好?!?/br> 紀堯聞言,伸手就過來要拉駕駛座的安全帶,被蔣衡輕輕推了一把手腕。 “系你自己的?!?/br> 紀堯哦了一聲,自己把安全帶扣好,慢吞吞地續上了剛才的話題:“你不一樣,你看著比較好騙,一頓飯就騙走了?!?/br> 蔣衡:“……” 此時此刻,饒是蔣衡這種“火眼金睛”的主,也不免打心眼里產生了一點困惑。 “紀堯?!笔Y衡試探地說:“你不會在跟我借酒裝瘋吧?” “那你太不客觀了?!奔o堯憐憫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要是借酒裝瘋我剛才就回親你了,忍著多虧啊?!?/br> 蔣衡:“……” 周青柏這酒勁大得跟假酒一樣,紀堯整個人都處在了“清醒”和“不清醒”的交接線里,除非他張嘴說話,否則蔣衡都不知道他在哪個狀態里。 蔣衡不像裴佑,他可沒有跟醉鬼講理的愛好,于是不再說什么,問清了紀堯家住哪就發動了車子。 但他想安靜,奈何醉鬼有話要說,紀堯像是對他的無視十分不滿,端端正正地調整了一下坐姿,以一副學術研究的嚴謹態度要跟蔣衡掰扯一下他到底“好不好騙”。 “行了?!笔Y衡頭疼地說:“裴佑是人青柏的男朋友,葛興說倆人感情好著呢?!?/br> “……哦?!奔o堯東拉西扯一大頓,這才像是捕捉到了什么關鍵詞,一瞬間斷了電,既不提“金融從業者精明”了,也不說“審計人員鐵面無私”了,啪嘰靠回了椅背上,還順手把裴佑的名片塞回了蔣衡兜里。 之后的一路上,這醉鬼都挺安靜,蔣衡的耳根子得到了片刻安生,兩個人的呼吸融在車載音響的鋼琴聲里,漸漸交錯成了同一個頻率。 過了足有二十分鐘,紀堯才突然想起什么一樣,問道:“你剛才為什么親我?” 蔣衡從余光里看了他一眼,確信他已經徹底醉糊涂了,于是伸手在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只錄音筆,按下工作鍵后將其擱在了臺面上。 “……你為什么隨身攜帶錄音筆?”紀堯警惕地看著他。 “我是律師?!笔Y衡一本正經地說:“我帶錄音筆不是很正常嗎?!?/br> “你說得對?!奔o堯說。 他輕而易舉地被這個理由說服了,沒有再追究蔣衡為什么突然錄音這件事。 “所以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奔o堯說。 “那你覺得呢?!笔Y衡滑不溜手,悠悠地說。 “我覺得你是打算跟我重新開始?!奔o堯篤定地說:“不然你親我干嘛?!?/br> 蔣衡瞥了一眼錄音筆,話里帶著笑意:“接著說?!?/br> “但你又沒親到?!奔o堯苦惱地嘆了口氣,說道:“這說明什么,這說明我要是現在跟你說復合,你肯定不同意?!?/br> 蔣衡一打方向盤,車子駛下輔路,拐進了紀堯住的公寓區。 他緊緊抿著唇,繃不住想笑,視線掃了一眼行車記錄儀,只可惜車內沒有監控攝像頭。 “現在你和我沒法復合?!笔Y衡好心地跟醉鬼說了兩句心里話:“紀堯,你總得拿出點誠意來?!?/br> “我知道,誠意,誠意嘛——”紀堯擰緊眉頭,小聲嘟囔道:“那我追你,追你總行吧?” 蔣衡忍不住逗他:“你這話之前在酒吧怎么不說?” “我傻嗎?”紀堯理直氣壯地說:“我之前又沒喝多——你少轉移話題,你同不同意我追你?” 蔣律師起了壞心眼,趁人病要人命,忍不住忽悠醉鬼:“這是你的事,問我干什么?我又決定不了你的心思?!?/br> “嗯,你說得對?!奔o堯狠狠地點了點頭,充分肯定了他的意見:“那就這么決定了?!?/br> 說話間,蔣衡的車已經停在了紀堯家的樓門口,蔣衡伸手按開他的安全帶,問道:“自己能上樓嗎?” “能?!奔o堯堅強地說:“我沒喝多,我明天早上還上班呢?!?/br> 蔣衡對他這個結論持保留態度,想了想,說道:“那你上去吧,我在樓下等你,到家發個消息給我?!?/br> “知道了?!奔o堯不耐煩地擺擺手,拉開車門剛準備下車,又想起了什么,警惕地轉頭看向他,說道:“說好了啊,別反悔啊?!?/br> “知道了?!笔Y衡忍著笑點點頭,說道:“不過看上我的人不少,紀醫生,那你可得努力追我?!?/br> 第47章 “多少錢能讓我贖回那錄音?!?/br> 如果紀堯提前知道周青柏會從俄羅斯買酒,那他寧可像蔣衡一樣,最開始就只點一杯薄荷水。 他對自己的預估顯然沒有對蔣衡說的那么準確——比如在對自己的日程安排上,紀醫生就出現了一點記憶錯亂的情況。 早上八點半,熟睡中的紀醫生猛然翻了個身,然后不知想起了什么,rou體比靈魂先一步清醒,一個打挺從床上坐起來,閉著眼睛從枕頭下摸出了手機。 紀堯頭一天晚上喝醉了,連窗簾都忘了拉,現下外面天光大亮,眼看著已經過了上班時間,他心驚膽戰地按亮手機,想看看為什么自己的鬧鐘沒響,結果看見日期才想起來,今天周六休息,他不用值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