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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突然手臂一沉嚇到了正主,他秒縮胳膊,陡然一震動,原本和無骨軟體生物的小少爺沒了支柱,還是半路上被他胳膊一繞,扶正了后,許子芩還恍恍惚惚地打了個哈切。 “你沒事吧?”白降撇了他一眼。 “沒?!?/br> “那你睡成這樣?”白降努力地和他平心靜氣聊天。 小少爺抓關鍵詞的水平一流,睡成這樣?哪樣? 他強打精神,腹誹道:你丫從早睡到晚我都沒說什么,我就是稍微瞇一眼你就急眼了? 這些天小少爺力保自己潔身自好的品格,絕不與陌生人同床共枕,對了,額……上下床。就保持著睡沙發的良好「癖好」。 “表弟?!蓖踝咏嬉i,“你每天晚上和白降在屋里干嘛呢?這么費體力的?” 許子芩:…… 表哥被表弟一個眼神殺得人仰馬翻,瞬間潰不成軍,越想越覺得憋屈:“一上課就兩連睡,還不讓說了?!?/br> 白降絲毫沒在意這位小少爺便宜表哥的話,側著頭打量起許子芩來。 許子芩想了又想,這話雖然聽著別有深意,但也不無道理。 外人看來他倆睡一屋,這會上課兩人又睡得死去活來的,難保別人說閑話。 許子芩呼了口氣,戳了戳冷成冰的又入了定的高僧:“你上課別睡覺?!?/br> “為什么?”白降被這無厘頭一句給說懵了。 哪那么多為什么?以前他表哥坐同桌就不會那么不識趣。 不知道察言觀色嗎?果然是個學渣。 “行了!那兩位咬耳朵的睡神醒了?” 大牙正好瞅見剛睡得兩眼發紅的兩位,話鋒一轉,想起這幾天各科老師在她耳邊輪番打小報告,揶揄道,“白降同學不曠課了值得表揚,就是拉著同桌一起睡得昏天黑地這毛病也得改改。許子芩,你站起來?!?/br> 小少爺被點名,悻然起身。 “你mama和我說了,你倆睡一屋,你說說這些天你倆大晚上的都在房里干什么?干到半夜二點半?” 周圍憋了一通笑,王子芥笑得死去活來,差點仰了椅子。 許子芩:…… 突然,耳邊椅子一響,他同桌這位圓寂的高僧還了陽,起身就是一句驚世駭俗的話:“老師,我倆沒睡一床?!?/br> 許子芩:?? 下了課,大牙說了一句「下周期末考試,大家好好準備」就沒入了皚皚白雪之中,燥熱的放學氛圍絲毫沒影響到小少爺周遭的空氣,連帶著白降五官都凍成了冰,半天沒人說話。 許子芩:“你就是故意的?!?/br> 白降收完書包側著身子,手托香腮似的一動不動看著許子芩,許子芩差點都覺得自己臉上開了玫瑰花,看得這么入迷:“看什么?” “你腦袋的傷看樣子好些了?!卑捉嫡f了半句讓小少爺還算舒服的話,緊接著就差點沒把小少爺活活氣死,“但腦子里頭可能沒好透,整天腦子里胡思亂想的,兩個大男人別說睡一屋,睡一床能怎么樣?” 這人說完還煞有介事地學著他表哥的樣子,撫了撫小少爺柔軟的發絲:“就算睡一床,又怎么了?” 許子芩當場如同炸了毛的奶貓,赫然起身,抄起書就要砸,那小崽子腳步飛快就沒了人影,他剛要追出去就被他表哥攔腰一抱:“表弟,冷靜!冷靜!” 混混就是混混,說出的話都是那么輕浮。 許子芩感覺剛才他撫著自己腦袋不像在討好他,更像是在撓他的癢癢rou,羞得他本就薄的皮膚漲得通紅,露出里面血管來。 長晚輩分開吃飯的習性在逢年過夜拋之腦后,王之之學著美食博主的短視頻煮了一鍋臘八粥,吃得一個個喜笑顏開的。 秦鴦覷了一眼桌上少了兩人:“小蘋的留了嗎?” 王之之:“留了,一大鍋呢。這不還有半年高考嘛?學校任務緊?!?/br> “小降呢?”秦鴦又掃了眼小少爺身邊,平日里白降和許子芩看起來互不搭理。 但兩人吃飯都挨著坐,小打小鬧總比冷漠的不聞不問要自在些。 其他人對于這個外來人口多少有些嫌棄和抗拒,說話都避開他生怕被偷聽了去,就小少爺和他坐同桌,還睡一屋。 “說去他爺爺家過節去了?!痹S子芩隨口把今天聽到的話一說,就聽桌面撲通一響,舅舅耷拉著臉。 碗里的臘八粥撒了一桌,王子芥怕極了他父親,忙拿紙擦拭,秦鴛甩手瞥了秦鴦一眼:“當初要不是看在商晚的面子上,我就不答應養這個白眼狼!和白露說得好好的,以后一個月見一回,這才過多久? 隔三差五地往那個家跑!合著我們秦家的錢大風刮來的,白給他養這個混賬兒子???” 許子芩身體一縮,表哥摟著他的肩膀,拍著他的后背,似在安慰他。 “過個節都不痛快!”甩了個身回書房處理公司事務去了。 許子芩下了桌往沙發上一躺,茶幾上的插花蔫了幾朵,招呼舅媽換新花時,靠著沙發瞇里眼。 王子芥坐在小少爺邊上,扶著他的腦袋幫他往上摟了摟,給他上藥:“表弟,你桌上那紅花油是小混混送的?” 許子芩瞇著眼一口一塊薯片,好不愜意:“嗯?!?/br> 剪枝丫的王之之端詳著一束百合插在哪處合適,余光柔和地看著兄弟倆:“小芩,你最近是不是睡的客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