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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分散開,各自帶了吃食去分發。榮婳、玉骨則和江淮一起,敲開了一戶人家的門。 這戶應門的是一名五十來歲的大娘,榮婳見她出來,甜甜一笑,將手里的一包點心遞出去,說道:“這是些點心,大娘先用著……” 怎知話音未落,忽見那大娘眸中散發出如惡狼般的精光,瘋一般撲向榮婳的手,一把搶過點心包,撕開,抓起一塊就塞進了嘴里。 榮婳愣住,隨即其他各處也起了sao.亂,忽聽有人激動的喊道:“有糧食,有糧食,搶!搶!” 死氣沉沉的河口村忽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活力”,大批人涌出家門,朝榮婳以及各位護衛撲去,爭相搶奪,甚至于連玉骨單獨存放的糧食袋亦被人搶去。 榮婳眼前那大娘的眼里,絲毫不見其他神色,她瘋狂的吃了幾口點心,腮幫子塞得鼓鼓的,忽然撲上前,扯住榮婳的雙腿,就開始伸手掏她身上所有可能放東西的地方。 榮婳大驚,江淮眼疾手快,一把攬住榮婳的腰,順勢抱住榮婳,側身一擋,用身子將那大娘撞了出去。 榮婳驚魂未定,忽又聽身后傳來馬匹慘烈的嘶鳴,隨即便聽李直厲聲呵斥:“別殺馬!” 第22章 榮婳轉頭,見一名提刀的青年,已將長刀插進一匹馬的脖子里。 江淮眸光一凝,朗聲道:“集合!” 榮婳所帶的護衛們,皆是武力值強悍的高手,面對的又是遭遇饑餓很久的災民,他們很快就沖破了束縛。 榮婳只覺腦中一片空白,人影在眼前亂晃,耳邊嘈雜的呼喝之聲也入不了她的耳,她只能聽到自己紊亂不堪的呼吸聲。 任由江淮攬著她的腰,護她去與眾護衛匯合。 榮婳學過武,可眼下危機關頭,從未見過這等情況的榮婳,什么也想不起來,只緊緊抓著手里的凌霄劍。 自是也沒注意到,面對餓狼般撲上來的災民,皆被江淮輕而易舉的解決。 眾人很快到了營地之處,李直一把扣住那名殺馬青年的手腕,一下打落他手里的刀,將人推了出去。 眾人回合,災民們還在玩命的往前撲,試圖搶奪更多的食物。 江淮對眾護衛道:“維持秩序!” 眾護衛點頭,將最前那些沖得猛的災民都踹到在地。 但聽李直厲聲呵斥:“全部停手!停手!” 聲音要壓過這片混亂不易,李直因太過用力,臉紅脖子粗,聲音也夾雜上一絲嘶啞。 其余護衛同樣邊制服邊喊,可餓瘋了人,眼里只有食物,這簡單的呵斥如何制得住他們。 無奈,眾護衛們只能拔出兵器,鋒利的利刃抵上了前排災民的脖子,李直嗓音已有些破裂:“老子看誰還敢往前沖!” 見了刀,災民方才陸續安靜下來,后方還有不少災民,正蹲在角落吃剛才拿到的食物。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手里護著點心包,眼里滿是怕被搶奪食物的驚懼。 倒在地上流血喘氣的馬,護衛們刀下抵住的災民,遠處努力進食的驚恐的眼……無一不清晰落入榮婳眼中。 她從未見過,甚至想都不曾想到過,惡狠了的人會是這么一副樣子。 生活在同一片天下,她在京里,那些經過繁瑣工序制作的菜肴,吃兩口也就不想吃了??纱藭r此刻,居然會有人,為了一口吃的,連人都不像了。 見維持住了秩序,江淮低眉看了眼懷中的榮婳,見她臉色煞白,大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眸中看不到任何神色,便知她被嚇壞了。 江淮轉頭看了眼榮憶,榮憶還好,抽出兵器,正在和護衛們一起維持秩序,可他握著刀柄的手,手指不斷亂動,足可見心內有多緊張,手心里全是汗。 榮憶也是不中用,“哎……”江淮輕嘆一下,轉頭看向玉骨,玉骨眼下已恢復冷靜,還算沉穩。 “玉骨姑娘?!苯撮_口喚她,玉骨過來,江淮將懷中的榮婳交給玉骨,叮囑道:“照顧好你家小姐?!?/br> 玉骨點頭,攬住了榮婳雙肩,扶著她到隊伍后方,離災民遠了些。 江淮見安頓好榮婳,走上前,沉聲道:“我們是途徑此地的商人,我家小姐心軟,見不得這種情況,便想將食物分發于你們,還要派人出去給你們買糧。你們若是老實聽話,便有糧可得,若是還鬧事,我們就走,除了今日這些點心,便什么也沒有?!?/br> 人群中忽又人道:“朝廷的賑災糧都下不來,你們憑什么找來糧食,倒不如殺了這些馬,曬成rou干,夠大家伙吃好些日子?!?/br> 江淮算了算從這里到隴州的距離,而后道:“我們就在河口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村,哪兒也不去。五日為期,若糧食不來,你們便殺馬,我等絕不阻攔?!?/br> 災民們相互看看,這才陸續應了下來。 江淮松了口氣,讓護衛們維持秩序,勒令災民排隊,方才將剩下的食物公平分發了出去。 江淮看著陸續回家的災民,這才松了口氣。 今日的事是他疏忽了,今早和好幾個村民說過話,見都對答如流,就先入為主的忘記了他們是災民這件事。 估計榮婳嚇壞了,他得去瞧瞧。如此想著,江淮往榮婳身邊走去。 那匹被捅了一刀的馬,已經斷了氣。李直在馬身邊蹲下,凝眸看了半晌,重重一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