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說我會遇見你 第312節
我知道你大爺的知道,林瑾瑜簡直想給他一拳。 之前在門口的時候,雖然這狗逼也在用強,可那種強硬里還是帶了三分溫柔的,此刻可全然不一樣了。張信禮說完那句話后兩腿收攏成個倒“八”字,半壓半夾住林瑾瑜掙扎的腿,接著雙手揪住他領子,猛地一扯。 廉價外套上的扣子只簡單用線固定了,本來就不怎么牢固,張信禮動作快狠準,粗暴之極,白色的扣子這一扯之下登時四下飛濺,宛如米粒般蹦到地上。 林瑾瑜里面疊穿的件厚襯衣,張信禮一并扯了,低頭看著他暴露在自己面前的赤裸胸腹,目光中帶著十足的欲求,從小腹一路往上看。 粗糙的掌心從皮膚上游走而過,激起一陣戰栗,林瑾瑜扭動身體想翻身把他甩下去,可他越掙扎,張信禮越是蠻橫粗暴。 林瑾瑜氣喘吁吁掙扎一番后仍被他壓在身下,眼睜睜看著他伸手下來,好像、似乎、也許想強行做點什么。 “你敢!”林瑾瑜胸口極速起伏著,他從未體驗過這樣的屈辱感和無力感,也萬萬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張信禮…… 張信禮頭腦昏沉,林瑾瑜的目光就像蘊含著鋼針,他和那刺人的目光對視片刻,粗魯甩開林瑾瑜拼盡全力推搡的雙手,說:“我敢……”他喘著氣,道:“我一直……敢?!?/br> 林瑾瑜說:“去你媽的?!?/br> 他仍未放棄抵抗,張信禮牢牢把他壓在身下,邊和他搏斗著,邊安撫性質地摸他微微有些扎手的頭發。 “你敢來強的試試,”林瑾瑜眼里好似噴著火:“我保證你會再沒那東西可用?!?/br> 張信禮無視了他的警告,膝蓋微微后滑,俯身下來,從上到下都和他親密無間地貼在一起。 林瑾瑜清楚感覺到了一個成年人的重量,張信禮一手撐在他身側,一手往下隱沒在陰影里,圈著他腰,緊緊箍著他。 “滾下去,滾??!”灼熱的呼吸噴吐在他頸側,林瑾瑜試圖用膝蓋頂到他斷子絕孫,張信禮曲起前臂,將半邊重量都壓在他肩胛上以制服他,林瑾瑜悶聲一哼,只覺一陣劇痛襲來,鎖骨感覺都要斷了。 “你們……”張信禮安撫了他一小會兒,松開他腰,左手上來復而張開虎口卡住他脖頸,注視著他,輕喘著道:“是你上他,還是他上你?” “關你屁事?!绷骤ぱ狸P咬得死緊,一半因為痛一半因為怒。 意料之中的四個字,張信禮又道:“那……是跟他做舒服,還是被我干舒服……” 這都是些什么令人面紅耳赤的問題,林瑾瑜忽覺脖頸處傳來一陣陣鈍痛,那是張信禮正半吮半吻過他頸側,他每一下都十分用力,林瑾瑜感覺張信禮嘴唇碰到的每一處都火辣辣的,不用看都知道明天起來必然全是痕跡。 意料之中沒得到回答。張信禮也不介意,留下一串印記后,他松開卡林瑾瑜脖子的手,轉而環住他腰,然后終于迫不及待般開始挺腰前頂。 男人還真是無論怎樣都能反應起來,林瑾瑜雙腿被他壓著,根本動彈不了……很屈辱。 張信禮喝了太多,其實做不了什么,只是抱著他,用力的、不管不顧的。 …… “你信不信……”他說:“我一刀把你捅了?” 他真有這種沖動,一刀劈了他,然后活吃了這姓張的狗逼。 “你捅……”此時此刻張信禮所有的心思都在別處,林瑾瑜已無法反抗,他用鼻尖輕輕蹭著他臉頰,好似瘋狂后的安撫,又好似請求林瑾瑜幫幫他:“我想死……我想死你身上?!?/br> 那樣的話語跟語氣讓林瑾瑜內心一顫,可無論酒后吐真言也好,還是酒后胡言亂語也好,這樣的話語跟行為都太過放肆了。 好像只有你多可憐,你多委屈似的,離開我你不是永遠日子照過,酒照喝嗎? 這次分手所積攢起來的種種怨氣、不甘,和著遙遠過去埋在心里的失望失落一齊涌上心頭,他憤恨又委屈,終究忍無可忍,照臉給了張信禮一記擺拳。 一旦動起手來就收不住了,張信禮騎在他身上,側臉跟下巴挨了不輕的兩拳,可他就像沒感覺到似的,寧愿受著也仍死死壓著他。 人被逼急了力氣會忽然變得非常大,林瑾瑜滿心屈辱混著哀怨、不滿,幾乎睚眥欲裂。他毫不留手地揮幾拳后一把拽住張信禮領口,錯開他腿,猛一翻身,一下把他掀翻在地,壓著他又是一拳。 “我叫你敢強來,你敢是吧?”他幾乎歇斯底里咆哮著,每問一句就揮一拳:“你多能耐,你多大爺啊,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是吧?我他媽命賤得死,為了你沒爹沒媽,結果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說不要,就不要我了。 直挺挺挨打鐵人也受不了,張信禮曲起前臂開始格擋,林瑾瑜仍只是一股腦狂揍:“你敢你大爺的,只有你長了那玩樣是吧?只有你會上人?自己是個1覺得很了不起?可以隨便對別人用強?我順著你久了把你腦子順壞了?誰他媽不會上人??!” 那是通發泄意味極重的嘶吼,林瑾瑜下手越來越重,張信禮開始還手。 滿地狼藉,林瑾瑜揮拳,被張信禮單手抓住衣領掀翻后又撲將上來,二人跟太極圖一樣,在狼藉里不知扭打著滾了幾圈,撞了多少零碎小東西。 雙方都是真動手,林瑾瑜拳鋒磕到張信禮嘴角,磕出幾縷血絲,自己肚子也被頂了一下,痛得發慌,肩胛、手腕、胳膊均有暴力拉扯留下的紅痕。 一番搏斗,兩人把所有的氣力都發了出來,紛紛氣喘吁吁。 張信禮從始至終緊緊抓著他,林瑾瑜先沒力了,被他“砰”一聲扣著手腕,從背后壓著,重重撞在卷閘門上,撞出一聲巨響。 張信禮寬闊的胸膛壓著他后背,兩人不約而同靜止了,各自喘著氣。 “我說了不是故意的……”林瑾瑜聽見身后張信禮的聲音很近,幾乎貼在他耳邊道:“也解釋了……你還要怎么樣……” 還要我……怎么樣…… 張信禮所忽略的是,當他自以為“為兩個人好”而提出分手時,為了在一起而不惜在醫院走廊上睡硬板凳睡了幾周的林瑾瑜的心情。 林瑾瑜所有的堅持和倔強是什么?一個美麗的笑話嗎。 他以為輕飄飄解釋一句“分手不是因為我不愛你”,所有的一切就可以一筆勾銷,他愛的人就會笑著重新和他擁抱。 然而事實是,就算回過頭來再解釋千萬句話,青梅浮動的夏日暖風里他還是說了分手,十七歲時的車站他還是頭也不回地離開。 缺失的歲月從不因他的解釋回來。 林瑾瑜忍著哽咽,微微低下頭,說:“現在我們都有自己的開題已經過了,再不久就是畢業論文……就這樣吧,很遺憾高中沒跟你一起拍畢業照?!?/br> 大學也會只剩遺憾了。 按照張信禮的計劃,就是不會一起拍的。 他自顧自地說著,說來也奇怪,雖然蒼白的解釋于事無補,可這么說一說感覺就好很多。林瑾瑜正要一股腦逼逼個夠,卻忽地感覺到肩上傳來一陣極輕的顫動。 那顫動很輕,在寂靜的黑暗里卻異常清晰,林瑾瑜感覺張信禮抓著自己手腕的力道越發大了,與此同時,他肩膀與脖頸的交界處忽地傳來一陣濕意。 林瑾瑜忽然愣住了。 張信禮緊緊抓著他的手,臉埋在他頸窩里,胸腔抽動著,那顫動清晰地通過相交的肢體被傳達給林瑾瑜。 ——他在哭。 為從未宣之于口的愛和終于不再屬于他的伴侶。 四面漆黑,林瑾瑜感覺到壓著他手腕的力度在收緊之后漸漸放松了下來,張信禮好像瘋夠了,終于冷靜了。 沒有人再控制著他,林瑾瑜可以起身丟下他走開了,走去哪里都可以,可他靜靜跪著,任憑張信禮抱著他,把臉埋在他肩頭,好似忽然失去了全部力氣。 他就這么一動不動地跪著,等張信禮哭完,不知過了多久,那陣顫動才終于消失了。 林瑾瑜仍然沒動,張信禮沉重而緩慢地呼吸著,緩了一會兒,尋求安慰似的重新湊過來親他耳朵。 先前那番鬧騰十分累人,林瑾瑜明顯感覺到他哭過之后動作變得更遲鈍了,親他的動作再不復之前的強硬跟瘋狂。 一般來說,興奮起期退之后,人就會……林瑾瑜開始在心里默數。 果不其然,張信禮的動作越來越緩慢、遲滯,當林瑾瑜數到第三十個數時,他終于支撐不住,把下巴抵在他肩頭,抱著他,閉上眼,呼吸漸趨和緩,沉沉睡了過去。 喝醉的男人果然最無情,想鬧就鬧,鬧夠了就睡。 肩頭張信禮的呼吸溫熱,林瑾瑜支撐著他,面對著卷閘門,低頭沉默片刻,抬起手,輕輕覆上了張信禮橫在他腰間的手背。 第358章 一生很短,一生太長 林燁回來的時候差點以為家里遭了賊。 地面上一片狼藉,塑料小凳子側翻的側翻,仰躺的仰躺,宛如無數歪倒的王八,譜架傾倒,好些紙頁散了一地。 通往休息室的那扇小門半掩著,一道窄窄的白織燈光從門縫里透出來,好似白金色的蝴蝶翅膀。 發生了什么這是……林燁不明所以,他邁步從一地凌亂里走過,推開虛掩著的小門,想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狹窄的休息室里,林瑾瑜坐在凳子上,十指交扣放在膝上,靜靜守在床邊,純色的被單簡約而整潔,那方小小的單人床上被子鼓鼓囊囊,似乎躺著個人。 “?”林燁嘴角抽搐,邁步進來,道:“你可別告訴我你因為吃醋,一氣之下出去跟人約了個炮,還舍不得開房在我這兒亂來的?!?/br> 這也太沒公德心了,換了平時,林瑾瑜早一蹦三尺高,跳起來否認三連了,可這次他就像沒聽見林燁的話似的,連動都沒動彈一下,只是靜靜注視著床上躺著的那個人。 廉價的破木床頭柜上放著袋裝在保鮮袋里的涼水跟一盒創可貼,床上那人呼吸平緩,一只手露出被子放在身側。 屋里開著燈,林燁走過去看了眼,整個大震驚。 這……不是小直男嗎?怎么在這里? “好重的酒氣,”他皺眉,揮手扇了扇:“是在酒缸里游泳了?” “沒,”林瑾瑜終于開口說話了,他一瞬不瞬注視著張信禮,說:“能讓他在這兒睡一晚嗎?” “他在這睡一晚,我睡哪兒去……”林燁嘟囔:“你們該不會酒后……” “沒有的事,”林瑾瑜說:“想些什么,這才多久,怎么夠?!?/br> 林燁心想:呃,都一個多小時快倆小時了,還不夠?年輕真好。 “他估計明天早上才會醒,”林瑾瑜接著自己上上句話道:“幫個忙,委屈你今天跟我一樣睡地上,等這學期獎學金下來了補你住宿費……求你?!?/br> 一兩小時前還一副跟床上這人不共戴天的樣子,現在為了人家,“求你”這種低聲下氣的話都蹦出來了,林燁真搞不懂這小子,明明愛得要死,而且人家都已經回頭了,他卻死活不松口答應復合。 “算了,我去我學弟那兒擠一晚上得了,”他道:“怎么好意思跟后輩搶地方,你們睡就是?!?/br> 林瑾瑜說:“不,怎么能讓你去麻煩別人,擠擠就行了?!?/br> 林燁沉默了兩秒,說:“林瑾瑜,你得記住我們不能睡在一起?!?/br> gay與直男不同,授受不親,隨隨便便一起睡一張床就跟異性戀男女宣稱睡一塊蓋被子看夜光手表一樣不妥。 林瑾瑜想了一下,然后說:“哦,我忘了?!?/br> 他從未把林燁當做過潛在的戀愛對象。 “所以……這到底怎么回事?”林燁說:“進門給我嚇一跳,以為有人入室搶劫?!?/br> 入室搶劫倒是沒有,入室強jian差不多,林瑾瑜拿起床頭柜上那袋冰水,拉過張信禮的手,輕輕貼在他手背,那被燙出的新鮮煙疤上,他手心里也有這么一個相似的印痕,那是出柜的時候和爸爸爭吵時燙的。 “對不起,”林瑾瑜邊給張信禮冰敷邊道:“打壞多少?我賠你?!?/br> 東西倒都是些小東西,幾張塑料板凳、幾摞紙、金屬譜架,都是不容易摔壞的,林燁道:“我待會兒去看看吧,應該……沒摔壞什么,壞了再跟你說。你們到底干什么了,得虧吉他都高掛在墻上,要是撞著了樂器,你背的債又要加一筆了?!?/br> 手背的傷口燙得挺厲害的,林瑾瑜給張信禮冰敷完了,撕了創可貼給他貼上,當作應急處理,道:“他喝多了,半夜跑過來?!?/br> “……然后?”林燁說:“你把他揍了一頓?你倆打了一架?”他上下打量了番坐著的林瑾瑜與躺著的張信禮,他倆衣物都有明顯的拉扯痕跡,露出來的手腕、胳膊上也有泛起的紅痕。 “真搞不懂你,”他道:“在酒吧瞎胡鬧不就是為了刺激你小直男,讓他來找你嗎,人來了怎么弄成這樣?!?/br> 林瑾瑜沒什么表情,有些冷淡地說:“我可沒叫他來強|jian我?!?/br> 強……林燁心說:年輕人就是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