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恃無恐 第101節
我才發現自己臉上竟然都是血:“好惡心,你們處理吧,我去擦一下?!?/br> 旱季的水很珍貴,為了減少清潔的次數,我甚至把頭發都剃成板寸了。他們打回來的地下水儲存在大塑料桶里,我拎著一個小鐵桶,拿上毛巾和換洗的衣服轉到營地后面去。這里一馬平川,沒什么掩體,我只能盡量遠離眾人的視線,來到一棵樹下,拔了一些草鋪在地上,避免等會腳底沾上泥土。 我脫下衣服,里面全是血,甚至連內褲上都是。我只能全脫光,胡亂擦了一下。捧了點水從頭上灑下,真是太爽了! 就在我剛穿上褲子時,突然感到背后有視線,第一反應就是拿起地上的槍轉身。 是太攀,他靠在不遠處另一棵樹下不知看了多久,我竟然沒有感知到他的氣息。這個人很危險!假使他想殺我,我現在尸體都涼了。 “你還有偷窺別人洗澡的癖好?” “并非如此,他們告訴廁所在后面,我好像找錯了地方?!碧时П?。 我放下槍,指了指旁邊:“在那棵樹下?!?/br> “好的?!彼麘?,但沒有動彈,“這么警覺?小隊里有人想殺你?” “不是,有一回一頭獵豹趁我洗澡時從背后撲過來?!?/br> “你殺了它?” “沒有?!?/br> “為什么?” “你怎么這么多問題?” “嗨,你剛剛可是拿槍指著我,真是暴脾氣的兔子?!?/br> “……因為它是保護動物?!?/br> 沒再管他,我穿好衣服,拎著桶離開。路過他身旁時,即使他曲著腿,那個地方明顯鼓囊囊的。 看來不是個陽痿。 作者有話說: 基桑加這個地名在前面出現過。 機智的你們肯定能猜出太攀是誰。 第102章 日落平原 二 當夜,阿爾法小隊為新人舉辦了歡迎儀式。 廚子負責烤瞪羚,他代號原本不叫廚子,但做飯很好吃,大家逐漸都這么叫了。廚子很有一手,會嫻熟地使用當地的調味料,其中一些我甚至游蕩了七年都要叫不出名字。 “太攀,來來干杯~”卡麗不懷好意地端著啤酒走過去,手搭在他肩膀上。 “這里還有黑???”太攀接過。 “在基桑加最不缺的就是武器和酒,有錢你可以搞到一車rpg~” 卡麗竟然噴了香水,一股子沙漠玫瑰的味道。 我遠離他倆,自顧自拿了一瓶,坐在車頭上。 “多多指教,bunny?!碧首哌^來,他腳下的硬底靴子襯得腿筆直修長。 我抬手同他碰杯:“祝你活的比我歷任搭檔都久?!?/br> “那真是多謝了?!?/br> 啤酒很苦,我并不喜歡喝,不喝又要被嘲笑是個小孩。小隊里酒量最大的是卡麗,她本人在不斷灌醉小男生中鍛煉酒量,實戰型選手。 但今晚她顯然是失策了。 太攀對大家的敬酒來者不拒,微笑著喝下一罐又一罐,泰然自若,中間邀請我一起放水,被我無情拒絕。 “兄弟,你怎么想不開來這里?”大胡子拍著太攀的肩膀問。 “賺錢娶老婆?!彼?,眼神瞥向我。 “哈哈哈哈~那你和bunny有的聊了!” “怎么?你也要娶老婆?” 我自認這是一個澄清我不是他戀愛對象的絕好機會,要將他邪惡的念頭掐死在搖籃里。我無比絲滑地從兜里掏出錢包,抽出照片,這是當時去徐鶴家我倆拍的合影,我清清嗓子—— “看!這就是我前男友,我倆多么般配啊。我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男才男貌,順便說一句,他一個人占了才貌雙全。他膚白貌美,大學文憑,上能赤手空拳打擂臺,下能夜夜笙歌一晚用光一盒套,補充一下,最大碼哦。胸大腰細屁股也翹,既能暖被窩又能賺錢養家……” 太攀從我手里抽出照片看了一眼:“我腰也很好?!?/br> “我這輩子只愛他!我就是吊死在這一棵英俊瀟灑的樹上了!”我像個忠貞烈女一樣對天發誓。 “嘖嘖,每次看到這一幕,都不得不說,小寡夫就是香啊?!睆N子在一旁嘀咕。 “你這么愛他,幾年不回去了?” 我語塞:“七年吧……你不懂……” “請開始你的陳述?!碧署堄信d致地靠在車上,悠閑地端著易拉罐。 “他家里太有錢了,他爸棒打鴛鴦,我又生不出小孩來繼承那百億財產,我自卑、我擺爛、我自暴自棄,我配不上他?!?/br> “那我沒錢,多了一個優點,我長得也不比他差吧?” 卡麗突然大喊:“太攀!你是死gay!” “大姐頭,這反應也太遲鈍了哈哈哈~”眾人哄笑。 “你還覬覦我們全隊一枝花!”她手指著太攀的臉。 對方攤手:“你們忍心看他守活寡?” 我大喊:“不!我此生非他不可山無棱天地和此恨綿綿無絕期!” 太攀上手揉了一把我的頭:“來,敬偉大的愛情?!?/br> 卡麗凄慘舉杯:“敬我第七十八次失戀?!?/br> 過了零點,晚上有點涼,我裹著毯子,坐在篝火傍邊,枯枝已經燃盡,發出細小的碎裂聲。我抬頭看天,銀河橫貫天空,古老的神靈注視著平原。 “真是漂亮的星空?!彼蚕囟?,一手撐著身子,一手拿著最后一罐啤酒。 我看向他身后,橫七豎八倒了一地人…… 你們怎么回事??!完全被新人騎在頭頂上了喂! “怎么都醉成這樣?!?/br> 我費勁兒扒拉地給他們一個個拖到帳篷里,太攀過來幫我。 “不好意思,不小心認真了?!?/br> 他左邊扛著大胡子右邊扛著廚子,十分輕松,與我齜牙咧嘴拖著卡麗形成鮮明對比。 “放那兒吧,我來?!?/br> “我能行!” 太攀替我掀開門口的簾子:“哦?!?/br> 卡麗醉成這樣還扒拉我的手,迷迷糊糊說醉話:“……寶貝兒你的手好軟……” 我可勁兒往外抽,這個女流氓越扒拉越有勁兒。太攀過來,鉗住她手上的麻筋,我得以逃脫。我們倆又一起收拾了營地,至此,我對新搭檔好感提升一個層次。 “bunny,你睡哪?” “左邊的小帳篷,兩張床,咱倆一人一個。你個子高,床可能有點小?!?/br> “一起睡吧?”他安靜地看我。 我搖頭:“我守夜?!?/br> 太攀走過來:“喝多了,我也睡不著,聊會?” “嗯啊?!?/br> 畢竟作為新搭檔,多交流還是必要的,至于他是不是gay,我覺得他多半在跟我開玩笑。 “你戴的什么東西?”他指了指我的項鏈。 我張口就來:“定情信物?!?/br> 太攀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繩子好臟?!?/br> “你不懂,這上面還留著他的體溫?!?/br> 其實是我根本摘不下來。 “嘖?!彼?,手肘擔在上面,直勾勾看我。 “你不是gay吧?”我反問。 “不是?!?/br> 我松了一口氣:“果然!你其實是為了躲避卡麗的性sao擾!” “噓?!彼斐鲆桓种傅肿∽齑?,“所以要拜托你配合我,親愛的搭檔?!?/br> “也不是不行,只要你愛干凈不嫖娼,早晨洗臉刷牙晚上洗襪子,吃飯不吧唧嘴,每周一次搞衛生……先這些,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br> “……你事真多?!?/br> 我裹緊毯子:“不愛干凈是找不到老婆的?!?/br> 太攀看了一眼我裸露的手:“下午就想問你的手怎么了?!?/br> “我的手嗎?”我低頭仔細端詳,上面布滿了裂縫,像干涸的河床。 “剛開始有點紫外線過敏,曬的?!蔽疫呎f邊露出胳膊,“剛來那幾個月,反復起泡、潰爛,癢得我睡不著覺?!?/br> “怎么治好了?” “頭兒找了當地巫醫,給我全身涂了一次黑乎乎的泥巴,強烈懷疑是動物的糞便,就跟跳進糞坑一個味道。明天我帶你去集市巡邏,你會看到巫醫?!?/br> 他專注地看著我的手指,眼神十分奇怪,像看什么寶貝一樣,這家伙不會有什么特殊愛好吧? “你看啥呢?” “你來這里肯定不是為了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