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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熙熙攘攘,她不知不覺又走到了一個攤子前面。 裴渡好像很喜歡簪子。 要不……買一個給裴嬌嬌? 她唇角不禁勾了勾,又會委屈又會哭的嬌嬌,一定很喜歡。 她買了一個,卻遠遠地看見了一抹紅色的身影,像是一個少女的。 那紅衣人跑得很急,看身影,是紅珠。 容宛怔了怔,紅珠不是和瑞珠在一起么? 怎么又在這里? 她丟下簪子忙跑過去,卻見紅珠嗚嗚地哽咽著,抱住了她的腿,把眼淚都蹭到了她的衣服上。 “jiejie……” 她哭得梨花帶雨,眼眶泛紅,首先還在哽咽,后來放聲嚎啕起來:“jiejie,jiejie嗚嗚嗚嗚嗚,瑞珠jiejie死了!” 容宛仿佛打了一個晴天霹靂,指尖不住地顫抖著。 “瑞珠死了?!”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誰死了?” 容宛顫著嗓音,像是要哭出來:“瑞珠……她怎么可能會死……她怎么可能會死!” 明明早上還好好的,還和紅珠出門了! 她往后退一步,又抓住紅珠的肩膀顫聲問:“你說什么?瑞珠怎么會死?誰殺了她?尸體又在哪里?” 紅珠依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說:“是掌印……是掌印殺了瑞珠jiejie!他偏說瑞珠jiejie是貴妃派來的jian細,但我們和瑞珠jiejie相處了這么久,她怎么可能又是jian細?他還說,要殺了你!” 容宛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 她失聲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是不是聽錯了?掌印怎么可能干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指尖不住地顫抖著,呼吸急促,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掌印……不可能……” 怎么可能? 紅珠跟她開什么玩笑??? 她指甲深深嵌入rou里,不住地呢喃著:“我要見掌印……我要見掌??!” “jiejie,你信我,”紅珠哽咽著,緊緊抓住她的手,“你別去,他會殺了你的!” 容宛深吸一口氣,顫聲道:“掌印不是這種人!紅珠,你別和我開這種玩笑!” 紅珠緊緊抓住她的手,哭道:“jiejie,我真的沒有騙你。今兒早上我和瑞珠jiejie走在一塊兒,碰見了掌印,掌印說要和我們去酒樓吃飯,說是商量你生辰的事情。然后門一關,掌印就說瑞珠jiejie是jian細,把她殺了,我猛的一推開門就往外面跑去,現在還有人在追殺我……” 她急急地向后一看,后面果然跟過來幾個黑衣人,像是在找人。 容宛的瞳仁縮了縮。 若是紅珠說的是真的,掌印為什么又殺了瑞珠?說她是貴妃派來的jian細? 他這樣做的目的何在呢? 難不成,他真的就把她當成了一個玩物,去折磨她。 給她一個甜棗,又給她一個巴掌,最后把她送入修羅地獄。 她不信。 容宛凝聲道:“我要去找他。在哪家酒樓?” 紅珠拖住她:“別、別,jiejie你真的會死的!他說你只是一個玩物,他喜歡玩物在他手中垂死掙扎的模樣,喜歡給人一個甜棗再打一個巴掌,喜歡看人失落和哭泣的模樣。你現在去,是死路一條!” 見那黑衣人離她們越來越近,容宛抓住她的手,低聲說:“快帶我去,聽話?!?/br> 紅珠顫顫巍巍地點了點頭,拉著她的手一路狂奔。 到了酒樓下,紅珠低聲說:“在二樓那個大房間里面,你千萬別進去,在外頭偷偷聽就是了?!?/br> 容宛點了點頭,躡手躡腳上了二樓。 二樓人很少,容宛掩了面,穿了一身粗布衣,紅珠等在外面,混在人群里,不敢上去。 里面隱隱約約透出男子頎長的身影,她很熟悉。 是裴渡。 裴渡森冷的聲音傳來:“那叫紅珠的丫鬟怎么樣了?” 一旁的番子回:“逃了,沒找到?!?/br> 男人的聲音又冷了幾分:“廢物?!?/br> 那番子嚇得像只鵪鶉,抖著聲音說:“掌印息怒?!?/br> “還有容宛——” 容宛頓時屏住了呼吸,卻遏制不住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跳。 他的聲音冷得讓人如墜冰窟:“捉到本督面前,本督要好好玩.弄她?!?/br> 容宛守在外面,捂住嘴巴,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來,淚水滾滾而落。 掌印居然是這樣的人! 盡管她不信,但里頭的的的確確就是裴渡??! 是那個翻云覆雨、生殺予奪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是那個騙了她這么久的東廠督主! 驚恐與害怕占據了她,只見門開了。 她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是裴渡,她心心念念的裴渡,和她一起生活了那么久的裴渡。 “夫人真是叫咱家好找?!?/br> 她驚恐萬狀地后退了一步。 容宛嚇得魂魄皆飛,跌跌撞撞跑下樓梯,只聽裴渡陰森森地道:“抓住她!” 她甫一下樓,便看見了紅珠。紅珠見一群人跟在她后面,便帶著她往人群里鉆。 “jiejie,快跑!” 紅珠拉著她的手消失在人群里,二人一路狂奔,不知多久,終于出了城。 容宛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哭也哭不出聲音來了。她只沒命地跑,就算是跑脫了力氣,也不敢放慢腳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