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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宛正想著,又見裴渡已經收好了一本本書,他側首道:“不是要和本督一起去吃飯么?走罷?!?/br> 容宛頷首,隨著裴渡出了門。 — 唐家。 唐眷這幾日都是在恍惚中度過的。 容宛嫁了裴渡,自然就是裴渡的人。 若是裴渡不喜歡她把她當玩物還好,若是喜歡她…… 得知在江南的時候,自己派人去刺殺容宛,被他所查出來—— 自己會沒命的! 但這些日子里,好像沒有什么動靜?;蛟S裴渡不喜歡她罷?或許裴渡沒有查出來罷? 她又定下心神來,坐在床邊發呆。 若是能傍上江弦,那就好辦了。 但此時江弦,喜歡容宛…… 她搖搖頭,輕嘆一聲。 她猜,江弦怎么會不喜歡容宛?口里這樣說著,但心里定喜歡,卻沒有意識到。 “姑娘,姑娘!” 唐眷回頭,見小丫鬟跑過來急道:“姑娘,侯爺來了,說是要求娶您!” 唐眷手上的簪子“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抓著小丫鬟問:“你說什么?哪個侯爺?要求娶我?” 是不是江弦要娶她? 小丫鬟喘了兩口氣,見她急切的目光,忙回答:“是成遠侯,成遠侯要求娶您!姑娘,您快去罷!” 唐眷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面露欣喜之色。 她一路跑到大堂,看見了一身華服的江弦。他面色有些疲憊,雙目無神,臉色蠟黃,憔悴得很。 她柔柔怯怯地上前行禮,目送秋波。今日她穿了一身黃色的衣裳,勾得身段窈窕,正是江弦所喜歡的。 江弦見她,走上前來,遏制住自己疲倦的嗓音:“眷兒?” 唐眷笑了笑:“許久沒見侯爺,卻是瘦了??墒菦]吃好?” 她哪知道,這是江弦相思相出來的! 江弦頓了頓。 是啊,他變得這樣憔悴、這樣瘦了么? 他不敢承認,自己是思念容宛的這一事實。 或者,他更不敢承認——他喜歡上容宛了。 在她離開后,他茶不思飯不香,日夜都想著她。 他拋開思緒,暗自道:想她作甚。今后要娶的,要共度一生的是唐眷。 三書六禮,光明正大娶唐眷進門。 他握住唐眷的酥手,語氣里盡是溫柔:“眷兒,我今日,是來向你提親的?!?/br> 唐眷柔媚一笑,將他的手抓得更緊。二人十指相扣,江弦卻感覺沒那么舒服。 江弦這顆大樹,她可總算是傍上了。 裴渡若是敢動自己,江弦也會為她撐腰。今后她就是皇親國戚,有什么好怕的? 江弦握著她的手,有些心不在焉。 她好像容宛。一顰一笑,都像。 不知怎的,他好像有些不想娶唐眷。 — 禮儀繁瑣,終于到出嫁那一日。 唐眷坐在喜轎上,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今日,便是她嫁給江弦的日子。 她是江弦的正妻,與他相伴一生一世的人。 周圍站滿了人,排場大得很。容宛嫁江弦的那一天,也是這樣大的排場。只不過,她出嫁那日陽光明媚,而今日秋風蕭瑟。 四周有稀稀拉拉的賀喜聲,沒有容宛出嫁那日的熱烈,她皺了皺眉。 倏然,她眉頭一緊。 ——“要說這唐姑娘,門第不高,配不上成遠侯。也沒在京中聽到什么關于她的……” ——“人家出嫁,你莫亂說,怕成遠侯府不高興?!?/br> ——“怕什么?老侯爺都不喜這門婚事呢……” 唐眷臉上的笑容一僵,卻還是依舊勾著笑容,心里卻酸澀。 她哪里比不得容宛?!她嫁了一個太監,而她嫁的卻是成遠侯,是皇親國戚,是侯爺!這不比容宛強得多? 待她入了府,定讓他們好看! 車轱轆聲漸漸停下,簾子被掀開,一只手伸出來,示意讓她下轎。 唐眷不假思索地拉住了他的手,隨即她的手被他緊緊握,被他用力拉出了馬車。 唐眷眉心蹙起,他的力氣好大,握疼她了。 她沉默著,還是隨著他一步一步邁向喜堂。 風有些冷了,唐眷卻出了一身的汗,心中不知怎的慌亂無比。 黃葉被卷起,一陣風過,凄涼無比。 但她隱隱覺得,江弦有些不對勁。 到了喜堂,司儀唱道:“一拜天地——” 江弦愣著不動。 唐眷心里一咯噔,身子抖了抖,想到一個可怕的事實—— 他不會不愿拜堂罷? 司儀愣了愣,還是繼續唱:“一拜天地——” 江弦依舊愣著不動,仿佛成了傻子。 江弦低著頭,在沒有人能看見的地方,紅了眼眶。 蓋著蓋頭的,應該是容宛??! 他應該娶的,是容宛啊。 他攥緊了拳頭,耳邊的聲音仿佛如浪潮,他聽不明晰。他只想著,宛兒。 在他身邊的,是宛兒嗎? 迎親前他喝了不少的酒,也不聽勸。 這幾日,不知怎的他天天喝酒。仿佛酒能澆愁,一喝就是一壺,經常醉醺醺地回來,倒在桌上,勸也勸不動。 他只想著:容宛落到他手上,會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