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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則憂心地看著溫池雨:“姑娘?!?/br> 溫池雨知她未言之意,看著屋檐下閃著微光的蓮花兔子燈,鼓起勇氣道:“先生既無心儀之人,我不爭取一番便退卻,實在可惜?!?/br> 有家書鋪越來越紅火,聽說最近還推出了個新名堂,開始賣話本了,還定了規矩,只有女子能買,男子一概不賣。 初聽到這規矩,還有人笑話她別一本都賣不出去。 結果那些話本不知是從哪里收來的,故事新穎、扣人心弦,且話本冊子緊俏得很,晚一刻都買不到。 越是買不到的東西,越是有人搶著要。 沒幾天,這些話本就都流到世家小姐們手上,爭相傳閱,溫池雨一名又在貴族圈響起來。 李氏帶著溫菀瑤去城外寶華寺上香,原是和沈家夫人商議好,這趟是為了讓溫菀瑤與沈家三公子見上一面。 結果半路遇上劉尚書妻子許夫人,她也帶著女兒來上香。兩家交情不錯,沒有半路遇到不一起走的道理。 可是溫家和沈家的婚事又諸多難言之處,李氏不想在婚事沒徹底塵埃落定之前,被別人瞧見,只能當沒這回事,到了寶華寺也不去找沈崢。 溫菀瑤見時辰不早了,娘還在跟眼前這位許夫人聊天,拉著李氏的手,避到人群外說:“娘,為什么不去找崢哥哥?” 李氏避開許夫人探究的眼神,小聲答:“有外人在,瑤瑤要注意禮節,不可輕易打斷娘與旁人的交談?!?/br>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氏總覺得,瑤瑤近來有些無禮,行事大膽了許多,“許夫人在,若瞧見你和沈崢,萬一傳出去,說你輕浮就不好了,乖,咱們下次再見?!?/br> “可是,崢哥哥……”溫菀瑤還想說。 那邊許夫人已經往這邊走過來了,李氏趕緊止住溫菀瑤的話,去迎許夫人。 “夫人同女兒關系真好,說不完的悄悄話,我家那個就不行了,整個捧著話本子看,都不愛搭理我,這不今天叫她陪我出來上香,還不情不愿的,說我擾了她看話本子?!痹S夫人抱怨。 許夫人的女兒叫劉雪姣,比溫池雨和溫菀瑤小上幾歲,稚氣未脫,還帶著幾分天真。這幾天特別癡迷有家書鋪賣的話本子,上中下三冊她只得了上中兩冊,唯獨缺個下冊,故事都看不全,惦記得很。 聽她娘這么說也不生氣,反倒想起有家書鋪的老板是溫府出來的,她還小,許夫人沒怎么跟她說過溫家的事情,憧憬地望著李氏:“池雨jiejie那兒的書我實在買不到,就差個下冊了,我心里癢得厲害,您能找池雨jiejie送我一本嗎?” 李氏面上精彩,許夫人見情況不對,趕緊堵住劉雪姣的嘴,不許她繼續說。 后面氛圍尷尬起來,許夫人不自在,編了個理由,匆匆走了。 溫菀瑤一心念著沈崢,想去找他,卻被李氏拉?。骸拔覀円不厝??!?/br> “娘!”溫菀瑤不愿意,她還沒見到崢哥哥。 但這次李氏破天荒地,沒有像從前一般縱容她,強硬地帶她上馬車,而且回去也不是回溫國公府,而是回了李尚書府。 年前讓溫旭楚去說過,叫她別開鋪子,她不聽,李氏心里本來就有氣,覺得溫池雨不顧大局,任性妄為。 上回李氏回娘家,聽了她娘的建議,派人查了墨客街那間鋪子的底細,想把那鋪子的地契買下來,待辦好手續,也好把那鋪子從溫池雨手里收回來。她也沒想把溫池雨的路逼死,想好了要給個城郊的莊子給她,到時候維持生計不成問題,而且肯定比她自己開鋪子過得舒服得多。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查來查去,竟然怎么也查不到這鋪子背后的主人,查不到就沒法買鋪子,也就沒法阻止溫池雨繼續開鋪子。 好容易外面求溫池雨的墨寶的人漸漸沒了聲音,李氏只當這事過去了。結果又搞出來個話本子,這次更厲害,不僅僅在百姓間,更在各個勛貴之家傳起來。 其實這次沒什么人拿身世說事,多是夸她會養孩子,嬌生慣養的小姐,出去自己謀生活也能過得有滋有味,夸李氏教導有方。 可是李氏沒法平心靜氣地對待一個開鋪子的溫家女兒,只覺得丟了自己的臉,更丟了溫國公府的臉。 馬不停蹄地到了尚書府,來不及等門房通報,李氏就帶著溫菀瑤直奔她娘的院子去了。 李尚書府世代簪纓,李氏的娘李老夫人更是一品誥命在身,見不得失禮之人。 見李氏風風火火地來,毫無貴族風范,李老夫人眉頭緊皺:“什么事這么急,連身份都不顧了?!?/br> “母親,上次你說的那辦法不成,那處鋪子許是記在哪個大人物名下,沒法買下?!崩钍蠈χ约旱哪赣H沒什么隱瞞的,“池雨的鋪子名氣越大,我和溫國公府的日子越不好過,母親快幫我想想辦法!” 原來是為這事,李老夫人注重禮節,對溫池雨獨自開鋪子一事,也有諸多不滿。 畢竟曾經是她的外孫女,不僅拋頭露面,更不注重女兒家的名節,竟然到處贈字,這與私相授受有何區別。 李老夫人也覺得臉上無光,早就想叫李氏回來商議此事。 有些話不方便在溫菀瑤面前講,李老夫人讓她去找李容露,說李容露在繡嫁衣,她正好可以學一學,日后嫁人總用得上。 溫菀瑤不傻,知道她們是故意支開她,但是關于溫池雨的事情,她都想知道點,嘗試在門口偷聽幾句,可是這里不是溫府,李老夫人這里的丫鬟嚴肅得很,一路看著她到了李容露的院子才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