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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初確乎是有心當作消遣送給圣上過目的,萬一可用就當是做件好事,結果那夜卻險些被圣人扯碎了蔽身衣物,同宿一夜,文章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后來又有一系列的事情,她徹徹底底將這事忘記了。 李蘭瓊看她神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一定是忘記給隨國公看了,忍笑道:“現在春闈早過了,任憑你楊家李家的路子,走了也沒用,我勸你還是差人送些錢,就算她是耍不入流的小手段,竟也不值一兩銀子,但好歹也不能讓人家白忙?!?/br> “可是我還不知道她姓名,也沒細看文章署名,不知道她郎君的,”楊徽音忽然被提醒,就懊惱沮喪了起來,人家本來就是有所求的,她卻遺漏疏忽,到底有些心虛不安:“意知最愛往各個書坊逛的,等她來了,我畫個小像,央她幫我去問那日的店家,留心些好了?!?/br> 那女子也算得很美,她還有些印象。 說來也奇怪,宇文意知還叮囑她不要誤了赴宴的時辰,然而她自己卻來晚,不知道是被什么事情絆住。 長公主還未現身,與會賓客松弛,互相離席寒暄也是常事,楊徽音與李蘭瓊親熱說了一會話,正打算起身回座,卻見盧舜華正在尋她。 “楊娘子怎么到這里來了,教我好找?!?/br> 盧舜華瞥見她起身,才長吁了一口氣,她這幾日也忙得廢寢忘食,總尋不到合適的機會,可巧今日男女共宴,反而是個更好的機會:“楊娘子,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同你說,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能否借一步?” 女郎們要想真正說些悄悄話,無非是用解手或者酒醉散心的借口到僻靜處去,楊徽音想了想,盧家的十一娘與她從無仇怨,頂多是撮合相看的事情有些尷尬,便也不疑有他,應承下來,教皖月隨在身側。 …… 朝陽長公主今日午間聽聞圣駕到來的時候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圣上對于參加女孩子居多的宴會從來不感興趣,可能還會覺得頭痛。 他上一次在除卻自己慶生的宴上造訪,好像還是永寧二年。 “哥哥今日瞧著心情甚好,可是朝廷有了什么喜事?”她顧不得到前面去說漂亮的場面話,陪著圣上在精心打理的苑中走了走,亦真亦假地抱怨道:“還是說哥哥白龍魚服,不避酷暑,就只為出宮見一見我那位尚不知姓名來歷出身的皇嫂,她今日也在宴請名單之中?” 她從前怎么不覺得圣上這樣壞,偏會吊人胃口,說什么圣旨馬上也就要下了。 簡直是騙鬼的把戲,她等了好些日子,朝廷上都幾乎沒有過關于立后的爭議。 “你如今是愈發能胡謅了?!?/br> 除了楊家的人,外面的賓客大多不知道皇帝也在,圣上不欲耽擱她開宴,含笑道:“朕倒也不僅僅是為了這一樁,還有些別的,你若有事先去前面,朕隨處走一走,看看你的府邸?!?/br> 朝陽長公主應了一聲,他們離設席的地方并不算太遠,走半盞茶就能到,然而她抬頭遠眺,卻頓住了腳步,稀奇道:“那不是大理寺卿么,他不留在大理寺辦差,陪著自己的妹子赴宴來了?” 她記得只請了盧舜華,好像并未邀請特別多盧氏的娘子和嫁入門的命婦,大理寺卿這種人物,出現在她宴會上的次數比圣上還少,大抵是忙得沒什么空閑。 遠處游廊水榭,除卻盧家七郎君,竟是空空蕩蕩,他站立其中,背影挺拔如松,半點挑不出錯來,間或踱步徘徊,仿佛在等待著誰似的。 “原來又是一位私會有情人的郎君,”朝陽從皇帝那里得不到令自己滿意的答案,忍不住調侃暗刺,然而她對大理寺卿的婚事卻知之甚少,隨即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我記得他夫人已經過世了,不知過沒過一年喪期,倒也不好憑空臆測?!?/br> 大理寺卿嚴苛律己,人總會下意識拒絕用這樣的君子來玩笑。 朝陽隨口說過便算了,雖然是在她的府邸,但也管不著別人正當的相會,她好像聽到女郎走路時漸漸相近的輕聲交談,并不愿意聽人墻角,正欲向前走,卻發現圣上頓在了原地,駐足不前。 而內侍監的面色也有些許難看,偷偷去窺陛下神情。 朝陽感受得到圣上似乎有些不喜,但定睛細看,覺得還是該為大理寺卿說幾句話:“那邊過去的兩個女孩子,似乎是盧家的十一娘,和楊氏的七娘子?!?/br> 人家兄妹相會,也不是什么大事,圣上何必要站在這里瞧著,萬一被發現,朝陽都替今上有些尷尬。 “他當然已經過了穿齊衰的日子,否則也不能讓他出來做官?!?/br> 圣上似乎是很平淡地回答了自己meimei的問題,然而對大理寺卿的評價卻又像是隱含了一點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倒是鍥而不舍得很?!?/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5-09 02:44:48~2022-05-10 03:02: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啦啦啦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兮兮10瓶;少看點吧6瓶;關鴻子4瓶;糯米3瓶;舊時、47504857、若只如初見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1章 楊徽音遠遠瞧見盧照風的背影,不覺就停住了腳步,她疑惑道:“盧娘子,令兄怎么在這里?” 她之前完全沒有想過大理寺卿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