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民國搞潛伏[穿書] 第48節
他在德國上軍校時就接觸過□□人,他們大公無私,不畏清貧,為了理想甘愿犧牲一切。軍校畢業進入國民革命軍,期間也接觸過中g黨員,他們都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謝謝!”白辛夷所有的話語只匯成了兩個字。 這兩個字說的很輕很輕,可傅靖之還是感覺出了她內心的不平靜,還有發自內心的真誠。 傅靖之莞爾,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讓她突然想要疏遠自己??伤嘈?,她不是因為反感他,或者不相信他。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讓她突然就和自己拉開了距離? 傅靖之按捺下心中的不解,繼續開著車。車內,兩人沉默不語,一直到車子到了白家后門前,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車子停了下來,白辛夷打破了沉默:“謝謝你,但我覺得還是和你說清楚的好。咱們不是一個陣營,你也知道,自武漢失守后,國民黨當局就開始消極抗日,積極□□,尤其是從今年下半年開始,多次襲擊我方的抗日力量,迫害我們的干部戰士。還沒有將侵略者趕出中國就能這樣,等把侵略者趕出中國以后呢?我們兩方必會有一場惡戰。咱們可以演戲給高橋幸子看,但私底下,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吧,何況…” “何況什么?” “沒什么!”白辛夷打開車門下了車,沖傅靖之揮了揮手:“再見,路上小心點?!?/br> 說完,便毅然的轉過頭。 傅靖之靠在座椅上,定定地看著她打開門進去,身影一下子看不見。 他忽然有些悵然若失,心里好像缺了一塊。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竟然習慣了這種生活,并甘之如飴。如果說一開始愿意和她“演戲”是為了工作,后來的頻頻接觸就是自愿了。每天忙完工作以后,開車去舞廳接她,送她回家,成了他最放松最愉悅的事情。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他只知道他喜歡和她“演戲”,喜歡牽著她的手。 本以為他們可以這么發展下去,可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她突然就在他們之間劃了一道鴻溝,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直覺告訴他,她肯定瞞了他什么。陣營不同或許會阻礙他們的發展,但絕不是不可逾越的鴻溝。她所隱瞞的問題,才是她斷然疏遠他的原因。 傅靖之在車上坐了很久,直到有巡街的巡捕過來敲了敲車窗,問他有沒有事。他說了聲沒事,便開著車回家了。 * 因為心里裝著事,白辛夷早早地起來了,吃了早飯后和楊愛娣招呼一聲:“媽,我出去一下,找蘇皖有點事,中午回家吃飯?!?/br> “什么事???”楊愛娣緊張地問。 自從告訴了白辛夷那件事以后,楊愛娣和白良杰就提心吊膽的,唯恐她去報仇。女兒比以前有主見了,本事也大了,這本是好事??杀臼麓罅司拖胫纱笫?,這是她最擔心的。 “媽,您放心吧,我不會找唐炳坤和傅玉湘報仇的。為了咱們這個家,我不會讓自己出事的?!?/br> “那你路上小心點,身上還有錢嗎?”楊愛娣說著,就要從口袋里掏錢。 “我身上有錢?!卑仔烈奶韧庾?,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媽,我買點絨線回來,您給爸結條絨線褲,要多少絨線???” “買這做什么,你爸爸又不出門,冷了穿棉褲就行?!睏類坻沸奶坼X,馬上拒絕。 “絨線褲貼身,又暖和,您就別心疼錢了?!?/br> “一斤半就夠了?!睏類坻忿植贿^女兒,就隨著她去了。 白辛夷出了家門,走了六七分鐘,剛到電車站臺,就來了一輛電車。她掏出一角錢,遞給了售票員,“白利南路?!?/br> 售票員白了她一眼:“漲錢了,兩角錢?!?/br> 白辛夷二話不說又掏出一角錢出來,遞給了售票員。從她們家住的海格路到白利南路有十四五里路,坐黃包車至少一塊錢,電車只要兩角錢,便宜多了。 見售票員沒有給她撕票的打算,她心照不宣地沒有提,找了個座位坐下。 售票員工資低,不給票就沒有票根,這個錢就可以貪污了。 入鄉隨俗,這種事她懶得管。日本人沒占領上海之前,國民政府就貪污腐敗嚴重,日本人占領了上海,底層人民遭受了雙重剝削和壓迫,生活更苦,也就亂象叢生了。 電車慢慢悠悠,走走停停行駛了半個多小時才到白利南路。 白辛夷下了車,又走了七八分鐘,終于到了江皖大戲院。 泰山調離,江云琛成了他們的支部書記,公開身份是富商江仲年的獨子,江皖大戲院的老板,江皖大戲院也成了租界地下黨的聯絡站。 白辛夷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跟蹤,這才走到了戲院門口。 現在不是演出時間,戲院大門緊閉。白辛夷屈起手指,敲了敲小門,先是兩長一短,接著又是兩短一長。 門很快就從里面打開了,看門的老張沖她點了點頭。等白辛夷進去,老張警惕地看了一眼她的身后,迅速關上了門。 “今天巧得很,正好老板娘也在?!?/br> “好!”白辛夷說了聲好,邁步去了戲院的辦公小樓。 江皖大戲院規模大,地理位置好,不但有上海灘最大最豪華的舞臺,還有一棟三層的辦公小樓。不然,也不會被李肅林霸占了。 白辛夷熟門熟路的上了二樓,走到了江云琛的辦公室,用剛才的敲門方式敲門。 房門迅速被打開,蘇皖高興地拉住了白辛夷的手:“辛夷,干得漂亮,解決了文心蘭那個特務?!?/br> “蘇皖,你懷孕了!你和江老師要當爸爸mama了,我要當阿姨了?!卑仔烈纳斐鍪?,輕輕撫上了她的肚子。 她上次見他們還沒看出來,這才二十多天沒見,就顯懷了。 “還早著呢?!碧K皖臉上帶著一絲甜蜜幸福的笑。 等兩人寒暄完,江云琛這才問道:“辛夷,發生了什么事?” 白辛夷從旗袍的夾層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遞給了江云?。骸败娊y截獲了一份密電,是日特機關派往重慶和延安的特務名單,傅靖之給了我一份?!?/br> “可靠嗎?”江云琛的神情鄭重起來。 “咱們可以根據這份名單進行調查,是不是真的,一查便知?!卑仔烈碾m然痛恨傅玉湘,對傅靖之的人品卻沒有質疑,以她對傅靖之的了解,這份名單十有八、九是真的。 如果是假的,那也是日特機關故意做的套,和傅靖之沒關系。就算是日特機關做的套也不怕,他們可以調查,是不是日本特務一查便知。 “我會把名單盡快交給上級,辛夷你辛苦了?!苯畦⒓堁b進口袋。 “種種跡象表明,傅靖之和國民黨那些人不一樣,他正直,顧大局。如果能把他爭取到咱們這邊,對咱們的工作將會有很大的幫助?!苯畦☆D了下,繼續說道:“辛夷,上級的意思,爭取傅靖之的工作就由你來做,他對你和別人不一樣?!?/br> “哪有什么不一樣?我們是在演戲?!卑仔烈淖煊驳?。 蘇皖拍了拍她的手臂,淺笑道:“要是能把他爭取過來,你和他倒是很好的一對,郎才女貌的,多般配啊?!?/br> “我會做好上級安排的工作,爭取傅靖之?!敝劣诤退蔀橐粚?,還是算了。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她就算不會遷怒于傅靖之,可也絕不可能和他成為一家人。 第59章 我的女人 包廂內, 傅靖之一言不發,面無表情的輕輕搖晃著酒杯里的液體。 一旁的中年男人還在喋喋不休:“上峰對這件事非常震怒,也深感痛心。靖之是黨國培養出來的棟梁, 卻為g黨著想,同情g黨,殊不知這是養虎為患?!斗乐巩慄h活動辦法》出臺已半年有余,想必靖之已熟讀并牢記在心,可為何還要違背委座的意志?” “說完了嗎?”待中年男人說的口干舌燥, 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紅酒后, 傅靖之才漫不經心地問道。 “說,說完了?!鄙聿奈⑴值闹心昴腥藝肃橹f, 還抹了一把額頭并不存在的汗水。 明明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已經遠離了戰場一年多,就連硬朗的五官都比以前更加精致英俊了, 儼然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蔀槭裁此麖乃砩峡吹搅嗣C殺之氣,讓他不敢直視。 “你轉告重慶,傅某牢記中山先生天下為公的思想,時刻不忘趕走日本侵略者。如果重慶方面認為傅某不稱職,大可以召回傅某。傅某愿馬革裹尸, 回部隊上戰場殺敵?!?/br> “我會把你的話匯報給重慶,你好自為之?!痹诟稻钢鑵柕哪抗庵? 中年男人抓起公文包,幾乎是逃也似的離開了包間。 等中年男人出去, 陳盛擔憂地問:“長官, 重慶方面會不會處分你?” “處分又如何,如果能揪出來日本特務, 傅某區區一個處分算得了什么?”傅靖之牽了牽嘴角, 不以為意。 “長官, 你是為了白小姐嗎?”陳盛猶疑著問。 “是,也不是?!?/br> 陳盛明白了傅靖之話里的意思,擔憂地說:“長官,我知道白小姐是個不錯的人,可現在,咱們…….?” 這段時間以來,長官身上的變化他不是看不見??涩F在形式不好,重慶方面隱約有撕毀國共合作協議的苗頭,萬一國共兩黨開戰,長官和白小姐勢必成為對手,這份喜歡也成了牽絆。 “我知道,以后的事再說吧?!备稻钢谛睦锟嘈?,他們之間的阻礙何止是立場不同,橫跨在他們之間的不明問題恐怕比立場還要嚴重。 * 舞臺上,白辛夷一首歌唱完,剛走下舞臺,就被紅姐攔住了:“牡丹,惠穗洋行的襄理橋本先生點了你的臺子,我告訴他,你從不陪酒,可他不依不饒的,非得讓你過去?!?/br> “我知道了,紅姐你快過去換衣服去吧?!卑仔烈囊谎劬涂吹搅思t姐身上的酒漬,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紅姐是想為自己抵擋的,可這些日本人哪里把中國人放在眼里,公然往一個中年女性身上潑酒,實在是囂張無理。 白辛夷走到了紅姐說的八號桌,見到了這位叫橋本茂的日本人。 橋本茂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典型的日本人長相,膚色較淺,小個子,小眼睛,眼睛向鼻子靠攏。 “白小姐,請坐?!睒虮久悯磕_的漢語說道,聽得白辛夷有些心累,干脆用日語問候他。 “橋本先生,感謝您點了我的臺子?!?/br> 橋本的小眼睛倏地一亮:“白小姐的日語說的這么好,是在日本生活過嗎?” “是我的一位前同事教我的,她在日本留學四年?!卑仔烈牟槐安豢旱卣f。 “據我所知,白牡丹小姐來舞廳只有兩年,就能說的一口流利的日語,實在是太聰明了?!睒虮具呎f邊伸出了手,想要抓住白辛夷的手腕。 白辛夷不著痕跡地縮回手,“橋本先生過獎了,牡丹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br> 在過來時,白辛夷就端了一杯茶過來,眼下正好派上用場。 “我很仰慕白小姐,想和白小姐做親密的朋友。既然咱們是朋友了,我喝酒你喝茶,是不是太不誠心了?”橋本將自己喝了一半的紅酒推到了白辛夷面前,“我請白小姐喝酒?!?/br> “橋本先生客氣了,牡丹一會兒還要登臺演唱,不能喝酒?!卑仔烈牡?。 橋本的臉刷地一下沉了下來,“白小姐是不給我面子?” “很抱歉,為了保護嗓子,牡丹從不喝酒?!卑仔烈脑谛睦飻抵鴶?,計算著傅靖之什么時候趕到現場。 不管怎么說,在外人的眼里,她和傅靖之是一對戀人,傅靖之為了面子也不可能不管她。 “八嘎!”橋本茂惱羞成怒,嘴唇上一撮小胡子也跟著抖了抖。 他忽地站起身,端起案上的酒杯,朝著白辛夷潑了過去。 瞧著橋本茂手上的動作,白辛夷連忙后退了好幾步,下一瞬,便落入了一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里。 “辛夷,你有沒有事?”傅靖之松開了白辛夷,捏了捏她的肩膀。 “謝謝,我沒事?!卑仔烈男睦镎f不出來是什么滋味,看著傅靖之苦笑。 橋本茂喝了不少酒,加上傅靖之穿著便服,他一時沒認出來,見剛剛還對自己不假辭色的白辛夷,轉眼間就對著傅靖之含情脈脈,頓時火冒三丈,破口大罵:“下賤的只那表子,你居然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