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上仙三百年 第1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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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薛禮愣了一下,道:“這問題好生古怪?!?/br> 笑狐又問:“那為何剛剛那樣看著我?” 封薛禮想了想道,“我只是胡亂想一些事情,被叫回神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我剛剛是如何看你的?會叫人不舒服嗎?” 笑狐道:“不會。你隨意看?!?/br> …… 那次之后,笑狐就不再問了。 他這人性格迂直,當年被領進封家時答應了要陪著封薛禮,就會一直陪著,什么都無所謂。 但好像就是從那時起,封薛禮的性格越來越古怪,他有時文質彬彬帶著幾分靦腆,會被一點小事逗得笑起來,有時又透著一點平靜無波的高深莫測。 這讓他顯得有些割裂、也有些詭異。 他雖然跟其他人往來不算密切,但時間久了,這種詭異感終究會被覺察到。他從小就性格古怪,所以大家只覺得他是越大越古怪了,不作他想,慢慢的便有些怕他、刻意避著他。 封薛禮少時不碰刀劍,后來突然就好了,所以劍和術法倒也沒有落下太多,偶爾靈光乍現,那劍術隱隱還有大成者的風范。 所以封居燕當上家主后,最初是有意要讓這個幺弟協管弟子堂的。但她和封非是也覺察到了封薛禮脾性古怪,或許是有所顧慮、又或許是單純地出于不喜歡,他們慢慢又改了主意。 時間久了,封家上下但凡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封居燕和封非是是一道的,封薛禮則游離在外。 在笑狐看來,封薛禮跟他那對兄姐分崩似乎是注定的,但他沒想過會是這樣徹底的分道揚鑣、背道而馳。他甚至追溯不出一個爆發點。 二十五年前,因為仙都崩毀,人間仙門也一片混亂,封家自然不例外。但那些混亂并沒有波及到封薛禮那間院子里,他如常入睡,卻在深夜忽然睜眼。 那一刻,那種高深莫測的感覺格外濃重。 笑狐記得他站在窗邊,聽著封家弟子在院外往來的腳步聲,忽然開口道:“我要去一個地方,你不用跟?!?/br> 那一刻,笑狐其實是有些難受的。 他沒應答,而是拿了自己常用的那柄彎刀,走到封薛禮面前,沉聲道:“少爺去哪我去哪?!?/br> 直到掃翻了一群封家弟子,打破了封家結界,一路御風而行不知破了多少地方、引了多少仙門乍動,笑狐才驚覺不對。 但他說了,不論封薛禮變成什么樣,不論要去哪,他都跟著,決不食言。 于是,一日之后。 封家少了個幺子,照夜城多了一個邪魔。 也就是從那天起,那個文質彬彬的少爺再沒出現過,無論日夜,笑狐所見都是那個平靜無波的、高深莫測的封薛禮。 自從到了照夜城,封薛禮就越來越不像原本的他了,陌生中還隱隱透著一股平靜的瘋。 比如眼前這座“弟子堂”。 在笑狐記憶里,封薛禮的劍道術法都是在自己院子里修的,根本沒去過幾回弟子堂。為何到了照夜城,反而要在府宅里弄個弟子堂出來呢。 還有“弟子堂”里這些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 乍看起來,就像是在懷念什么似的。 有那么一瞬間,笑狐又生出了那種久違的念頭—— 他感覺眼前這個封薛禮,似乎根本不是他曾經數十年如一日陪著的那個。好像是另一個陌生人,盯著封薛禮的軀殼,用封薛禮的眼睛波瀾不驚地看著他。 *** “作何盯著我?”封薛禮忽然平靜出聲,抬眼看過來。 笑狐猛地回神。 他揮去腦中古怪,問封薛禮:“少爺之前讓我緊盯著雀不落的動靜,如今烏行雪回來了,少爺為何始終沒有動作?我再去盯一盯?” 封薛禮走到其中一個少年身邊,拍了一下少年的手腕,道:“劍刺出去不能向下撇,抬高?!?/br> 他說話的語氣,就好像那少年是活人一般。 那股子瘋勁在那一刻最為明顯。 笑狐臉色變了變,又斂了下去,垂眸等著回答。 封薛禮調教完少年的動作,這才直起身,沖笑狐道:“不用去?!?/br> 笑狐一愣:“為何?那雀不落的動靜我們豈不是總要落后一步才能知曉?” 封薛禮道:“不會?!?/br> 他靜了靜,見那少年又犯了莽,再次拍了對方一下。一邊耐心地糾正少年的動作,一邊回答笑狐說:“那邊有人盯著?!?/br> 笑狐面露疑惑…… 還有誰會幫封薛禮盯著? *** 與此同時,雀不落已近入夜。 安安靜靜守在臥房外的“方儲”忽然動了一下,朝臥房的方向瞥了一眼。 或許是逆光的原因,他眉眼間的表情有些模糊,似乎是輕蹙了一下又很快松開。 那個動作快得幾乎分辨不清,但烏行雪卻看進了眼里,他輕輕搓著泛青的手指,將寒氣緩緩往里收。 他的注意力都在“方儲”那一瞬間的表情上,沒有注意到身后入定已久的人忽然動了一下,像是靈識終于歸了體。 他指尖的白霜正要融下去,就感覺手指被人握住,蕭復暄的嗓音沉沉響起來:“果然還是冷的?!?/br> 第75章 推測 烏行雪一怔, 心說不好,失算了。他還沒開始瞞呢,要瞞的那個人就悄無聲息地回來了, 抓了他一個現行。 怪就怪院里那個“方儲”。早不動、晚不動, 一天下來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有動靜,分了他的神。 可真會給我找麻煩。 烏行雪朝屋外的“方儲”瞥了一眼, 在心里記了一筆,然后轉回身來。 大魔頭想瞞的事哪能輕易就認了,他沖蕭復暄矢口否道:“哪里冷, 我不冷?!?/br> 然后下意識將手往回抽。 但他沒能抽得回來, 因為被蕭復暄捏住了指頭尖。 這動作其實很小, 卻莫名有種親昵感。 烏行雪動作一頓, 沒再繼續抽。不可否認,即便成了魔頭也逃不開這種本能的反應,他有點享受這種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親昵。 蕭復暄垂眸捏著輕捻了幾下, 撩起眼皮看著他,低聲戳穿道:“你手指是潮的?!?/br> 那是霜化之后的觸感,但魔頭是不會認的。 他回答:“那是汗?!?/br> 蕭復暄:“……” 蕭復暄可能也沒想到他能說出這種瞎話, 默然片刻又戳穿道:“哪來的汗?!?/br> 魔頭:“……不好說,之前不還渾身都是么?!?/br> 蕭復暄:“……” 事實證明, 只要下了臥榻。為了瞞住某些事、唬住某些人,魔頭什么鬼話都能說,包括裝弱哄人耍流氓。 蕭復暄瞇眸看他, 半晌沒說話, 也不知是被氣到了還是服了。 對峙好一會兒,他點了一下頭, 沉聲道:“好?!?/br> 烏行雪一看這模樣,直覺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瞬,天宿氣勁就一聲不吭地狂涌過來,順著他被捏住的手指尖就往里鉆。 如果說手指上顯露出來的寒冷還能狡辯成一點殘余,那么氣勁探到的就難解釋得多。 烏行雪其實是想要擋一下的。 蕭復暄去探尋大悲谷的那段時辰里,他一邊盯著院里的“方儲”,一邊運轉體內的氣勁,摸索出了一點新的門道。 所以這會兒,他如果要強行攔住蕭復暄涌進來的氣勁,其實是可以辦到的。 但一來,這么一攔適得其反。 二來,他看見蕭復暄垂眸時緊蹙的眉宇,心里像是被人輕輕捏了一下。 他怔了一瞬,將原本祭出來要擋人的那些統統撤了。 蕭復暄的氣勁就像他的劍意一樣,冷冽而鋒利。單憑這點也能感受到他因擔心而起的一絲不高興。 但涌過要xue時,那股氣勁又會驀地柔和下來。 他極為仔細,幾乎是一毫厘一毫厘地探過去。 探到某一些地方時,烏行雪能聽到他順著氣勁響在身體里的聲音,低低沉沉說:“這里是冷的?!?/br> “還有這里?!?/br> …… 起初他的不高興就擺在眉宇間,十分明顯。后來探到的地方越來越多,眉心越擰越緊,那種不高興反而慢慢消失了,只剩擔心。 “烏行雪,為何有這么多處是冷的?”他問。 確實,周身上下又開始滋生寒意的關竅有數十處。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雖然那數十處關竅的寒意加在一塊兒也夠人受的,但單探之下,每一處關竅的寒意還不算濃重。 烏行雪想了想,答道:“方儲跟我提過,劫期末稍其實會有一些反復?!?/br> 都說邪魔劫期的本質就是安撫或鎮壓那些死在他們手里的命魂。而那些大魔頭們手上沾染的鮮血太濃,死去的人太多,便會格外難鎮壓一些,會有反復也著實很正常。 “所以可能拖拖拉拉有點長,但不是什么大事,也不難熬?!睘跣醒┱f。 他自認這說法合情合理,解釋完蕭復暄的眉頭就能松開。誰知對方沉沉道:“你當年不是這么說的?!?/br> 烏行雪:“……” 完犢子。 忘了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