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厭棄的白月光 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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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猝不及防相撞。 霍佑青面不改色,順勢提起晚餐的邀約。 對方欣然應允。 真神奇。 他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和戴亦莘會以這樣的關系共同坐在一場餐桌上。他們曾一起吃過很多頓飯,絕大部分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以及他吃飯的時候總是被迫坐在戴亦莘的腿上。 仿佛在戴亦莘的心里,他是毫無自理能力的幼兒, 需要人一口口喂飯。當然, 長輩喂飯, 總不會偶爾將手指或者舌頭探入口腔里。 此時, 他和戴亦莘是合作方, 是甲方乙方的關系。飯桌上觥籌交錯, 雖閉口不談利益, 但字字句句之下都是跟錢掛鉤。 “抱歉, 我去個洗手間?!被粲忧喾畔戮票?,拿起外套起身往外走。他不是去洗手間,而是想找個吸煙區吸煙。 坐在寬大的椅子上, 點燃香煙,深吸一口,他對著遠處的夜景發呆。離這里不遠,有一座高橋。一輛輛打著車燈的轎車匯成一條火龍, 在橋上快速挪動,絡繹不絕。 “什么時候學會抽煙的?” 突然響起的一句話驚動霍佑青。 他回過頭, 看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不到三秒,他又轉回頭,“幾年前,你不清楚嗎?” 具體來說是三年前,那時候處于大四,他尚未確定自己的未來該走哪條路,舅舅他們都表態尊重他的選擇,無論他進不進自家公司幫忙。 那時候他太糾結,意外發現香煙可以讓他暫時清凈,從此染上煙癮。最后選擇進自家公司幫忙,因為上一次的經歷依舊讓他后怕。 他厭煩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的生活,也厭惡被人當成金絲雀嬌養在家里。 二十七歲時空,他在戴亦莘的允許下找過工作,后來發現那些工作都在戴亦莘的掌控下。無論他完成得怎么樣,都不會有人找他麻煩,就算全公司加班,都跟他沒關系。 發現這個事實的時候,只覺得臉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自以為是的自力更生,不過是男人的施舍。 腳步聲到近處。 “我去治病的時候,就把你身邊的人都撤走了?!鳖D了頓,“抽煙的滋味很好嗎?” 霍佑青聽到這樣的話,莫名的想笑。他偏過臉,伸出食指勾了勾。他這個動作事實上非常不尊重人,至少不尊重自己的甲方爸爸,神態姿勢都像是在逗狗。 但甲方爸爸配合地彎下腰,把蒼白的臉湊近。 再然后,被吹了一口煙圈。 霍佑青對著戴亦莘吐了口煙,看著對方被熏得閉了下眼,他挑挑眉,蓋棺定論地說:“不好?!?/br> 戴亦莘重新睜開眼,哪怕被熏到,他依舊沒有退后,琥珀眼平靜地望著近處的人。眼睫略一垂,落在霍佑青異常嫣紅的唇。 大概是因為喝了酒,霍佑青的臉頰暈出淡淡的水紅色,唇也潤澤。他像是渾然不覺身旁人的視線,修長的手指夾著香煙,偶爾送入口中,白齒輕輕一咬,唇瓣微微一含。 視線如此焦灼,他抬起眸,看到戴亦莘眼里根本藏不住的情意,忽然的又想笑。他真是喝醉了,居然上手揉戴亦莘發紅的耳根,“治了六年應該治好了才對,怎么一見我又這樣?” 這樣是怎樣? 兩個人都不說,但都清楚。 戴亦莘眼神有一瞬間閃爍,像是難為情,不過也僅僅一瞬間,很快他就不錯眼地重新看向霍佑青,只是耳朵紅透了,連帶著脖子也紅了。 霍佑青又聽到靜謐環境下的心跳聲。 他的手下滑,落在人的胸膛處。 隔著皮膚、肋骨,里面是一顆正在強勁跳動的心臟。 右手又將香煙拿過來,但這回不是送到自己口里,而是遞到戴亦莘面前。他知道對方不抽煙,卻故意叫人抽,就像校園時期特意要帶壞好學生的壞學生。 戴亦莘看他一眼,就要含住香煙。 但在含住之前,霍佑青將手里的香煙遽然收走。壞學生的調戲成功了,他抿著唇對著人輕輕一笑,臉頰處還能看到淺淺的酒窩。 戴亦莘唇略微一抿,眼角似有下垂,情態可憐死了。 霍佑青見狀偏了下頭,手抓過對方的領帶,把人扯得更近,近到唇幾乎要貼在一起。像是好奇一般,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肩膀就立即被握住。 生澀、笨拙的吻,帶著橫沖直撞的莽撞,霍佑青牙齒被重重碰了下,吃疼地吸了一口氣,因此他不得不主動安撫眼前的新手。香煙不知何時落到地上,手指和人十指相扣,指縫和懷抱一樣都是嚴絲合縫,唔,舌頭也是…… 雖然先勾引的人是霍佑青,但先敗下陣的人也是他。戴亦莘的肺活量讓他以為對方不用呼吸,不僅舌頭發麻,唇瓣到頭皮都是麻的。他就這樣在吸煙區被聰明的好學生親軟了身體,見人跟餓了幾年的狗終于見到rou一般還要親上來,他堪堪避開,讓那個吻落在臉頰。 “夠、夠了?!彼徚讼潞粑?,戴亦莘的領帶不知何時徹底脫離脖頸到了他的手里,還變得皺巴巴。這種材質的領帶不能洗,不能燙,現在算得上完全廢掉。 等等,還可以廢物利用。 故意抓著領帶在戴亦莘的唇上重重擦了又擦,把那點水光完全擦掉,他再將領帶塞進對方的口袋里,像給小費一樣輕挑,“見也見了,親也親了,這次合作后就不要再來煩我了?!?/br> 戴亦莘聞言,不發一言,只是拿出一顆糖,剝開糖紙,將糖果喂到霍佑青面前。 鬼使神差一般,他將糖吃了。 唇又被親了親,這是輕輕一碰。 面前的男人直起身,嫌熱一般解開襯衣最上方的扣子,閑庭信步轉身離開。 霍佑青一愣,甜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他無意識地攪動糖果,好一會才將掉在地上的煙撿起,丟進煙灰缸。等他洗完手回到包廂,先前還恨不得將他吞進肚子里的人此時又是正襟危坐,只是扣子沒系回去,露出一片蒼白皮膚。 霍佑青瞥了一眼,覺得傷眼轉開臉。吃完飯還有唱歌的活動,他先一步說自己醉了,就不去了,只是他沒想到戴亦莘居然同意去。 驚訝的人不僅僅是霍佑青這邊的人,包括戴亦莘手底下的職工,表情紛紛錯愕,似乎十分不敢相信自己的大老板也會參與這種眾樂樂的活動。 第七十六章 那天之后, 霍佑青懊惱了許久。他覺得自己肯定是一時昏了頭,居然會跟戴亦莘接吻。好不容易擺脫這個人,就算重逢也應該淡如水, 而不是這般…… 舌尖的甜味以及那種讓人渾身發麻的感覺似乎還殘余在他身上。 霍佑青甩甩頭,把亂七八糟的心緒全部趕出腦海。 內線電話響起。 “霍總,rs集團的戴總想請您今晚一起用餐?!敝韺r間、地點報出。 霍佑青連思考都沒有,直接拒絕了,“說我今晚有事?!?/br> “好的,霍總?!?/br> 內線電話結束。 但沒過多久,他的工作手機號碼收到一條有署名的短信,是戴亦莘發的。之前有互相交換過名片, 戴亦莘能有這個號碼的聯系方式很正常。 他瞥瞥短信內容, 發現對方用工作上的事約他。 不是沒有合作方約他一起吃過晚餐, 有時候在飯桌上談事, 的確比辦公室談的更容易些, 但現在約他的人是戴亦莘。 霍佑青冷淡且不失客氣地拒絕了。 戴亦莘沒有過多糾纏, 兩個人平靜地結束對話。 只要冷處理, 裝作那個晚上什么都沒發生, 他和戴亦莘的關系就僅僅停步在生意合作的關系。 霍佑青一邊想,一邊長吐一口氣。 但有時候有些東西就像沸水,故作冷漠地蓋上鍋蓋, 縫隙里也能漏出霧氣。 被拒絕共用晚餐的人第二天早上就出現在他的公司。這個項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按道理不應該要由一個集團的ceo來洽談,不僅是洽談, 還親自推進每一步細節,怎么看都透著古怪。 但兩邊的領導都沒發話, 底下的職工也不敢多說什么。 霍佑青不說,是因為他表哥快要出差回來,他早在電話跟對方說好,這次合作案等表哥回來,他就不負責了。表哥一口應下了,然后他緊接著提出第二個要求,他要休假。 他們公司加班不嚴重,但他進公司以來的年假是一直攢著沒動的,滿打滿算加起來有一個月的假期。 于是在表哥回來的第二天,他把手頭的事交接完,就提著行李箱出了國。他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到哪玩,都是先到機場,看一下最近的航班,完成一場隨機的旅游。 這也多虧他在二十七歲時空的經歷,獨自旅游也不覺得害怕。只是霍佑青沒想到,等到他休完年假回來,竟然是表哥和戴亦莘一起來接的他。 表哥還介紹道:“佑佑,你還記得亦莘嗎?你十八歲的時候你們兩個玩得很好呢。沒想到現在亦莘出來單干了,還這么厲害?!?/br> 霍佑青瞅一眼掛著淡笑的戴亦莘,瞬間反應過來自己這個傻表哥這一個月肯定被哄騙住了。 他一時沒開口,表哥察覺到氣氛的古怪,還想開口,旁邊的戴亦莘說:“先上車吧,我看佑佑長途旅行也累了?!?/br> “好好好,我們先上車?!北砀珉m然傻,但勝在了解自己表弟,發現人有些不開心,連忙拉過行李箱,攬著肩膀哄人道,“上次你喜歡的雕塑,我給你拍回來了?!?/br> 說到這里,他感激地向戴亦莘投去一個眼神。 如果不是戴亦莘,他都沒拿到那個拍賣會的入場券,而且戴亦莘這人靠譜,絲毫不邀功。 表哥自以為是極其隱晦的一眼,可霍佑青現在正敏感著,哪里能察覺不到。他先是瞪了一眼自家表哥,又是沒好氣地看著戴亦莘。 戴亦莘捕捉到眼神,微微垂眸,幾秒后,又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倒好像是有些心虛。 大概是旅游過后的好心情被毀得大半,坐上車后,霍佑青前所未有的想抽煙。他平時會盡量不在人前抽煙,但今天難以忍住。他將口袋里的香煙拿出,對著前排的兩位晃了晃,“我抽煙不介意吧?” 開車的人是戴亦莘,表哥坐在副駕駛陪說話。 表哥本能想說不介意,但想起車上還有另外一個人,就將眼神放在戴亦莘身上。 戴亦莘從車后后視鏡看了眼霍佑青手里的香煙,似乎遲疑了下,才開口道:“沒關系?!?/br> 霍佑青聞言點燃香煙,繼而將車窗打開。他臉朝著外面,緩慢而深地抽著煙。大抵是人長得過于好看,即使是對窗抽煙,一旁車道也有人想搭訕。 “帥哥,交個朋友唄?!?/br> 相鄰車道有人遞名片過來。 表哥早就見怪不怪,剛想叫旁邊車主別在馬路上做這么危險的事情,以免害人害己,他屁股下的車忽然加速,若非他系著安全帶,非得摔出去。 表哥:“?” 他吃驚地看向把油門當剎車踩的戴亦莘。 戴亦莘抿了下唇,語帶愧疚地說:“不好意思,我剛剛看馬上要跳紅燈,有點著急。你們沒事吧?” 表哥馬上看向后車座的霍佑青,剛想問他有沒有事,卻發現人唇角略微勾起,似乎在忍笑。 霍佑青的確是在忍笑,這種低端吃醋的手法簡直讓人看不過眼。他那點煩躁心情莫名隨著香煙的燃燒又好了不少。因此,下車的時候發現自己要跟戴亦莘一起用餐也沒鬧情緒。 飯店的地點是表哥訂的,他傻乎乎想為這兩位再續前緣,當然是續朋友緣分。 自從接管家族生意,表哥這些年也清楚多個朋友多條路,不過這一切都以霍佑青自愿為前提,如果霍佑青不愿意重拾這段舊友誼,他絕不會因為錢勉強自己表弟。 現在見表弟似有笑意,他一路提著的心總算勉強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