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厭棄的白月光 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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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句話,霍佑青抬腿要走,戴沅一個快步堵住門口,臉上的笑意收了收,“你難道只有我哥的事要問我?” 霍佑青這次都懶得說話,只用表情告訴他。 不然呢? 戴沅凝視霍佑青,好半天垮下肩,“好吧,跟我來吧?!?/br> “去哪?” 戴沅唇角又勾了勾,他沒有急著回答這個問題,率先走向室內電梯,他仿佛篤定霍佑青會跟上來,事實上霍佑青也照做了。 電梯通往負二樓。 在等電梯下去的時候,戴沅不看著光潔的玻璃,只一味盯著旁邊的霍佑青看,剛見面時他就看到霍佑青眼下的淡淡青黑,想來是這十幾個小時的旅程沒能好好休息。 這直白的目光竟半點沒引來霍佑青的回視,他情緒更差,但面上不顯,“我能問你,你為什么喜歡我哥嗎?” 霍佑青這回總算看他一眼,可眼神極冷極淡,“我沒有喜歡你哥?!?/br> “不喜歡他,怎么他一不見就千里迢迢跑過來?”戴沅眼里流露出艷羨,“怎么沒人這樣重視我?真不公平,明明我哥跟我長得一模一樣,你——是嫌我沒我哥高?” 說著電梯門開了,但戴沅并沒有走出去,他還往霍佑青這邊踏了一步。不過僅一步,兩人之間就被行李箱擋住。 霍佑青看戴沅的眼神現下染上嫌棄,這是他們兩個人在這個時空第一次單獨相處,先前有其他人在,他多少還給戴沅點臉,現在表情直接寫明“你蠢嗎”幾個大字。 電梯門緩緩合上,霍佑青如果要按鍵,就要走到戴沅那邊去。他沒動,只用眼神示意對方開門。 戴沅裝傻,變本加厲地裝委屈、裝可憐,“佑佑……” 他一開口,就被打斷。 “你別叫我這個,我們不熟?!被粲忧嗬淠驍?。 戴沅頓了頓,“可是我哥他……” 話再次被打斷,“你哥是你哥,你是什么?如果不是因為你哥,你以為我會來這里,跟你見面,跟你說話?” 這話字字誅心,每一個字都踩在戴沅的痛腳上。戴沅在這個世上最為嫉妒的人是他自己的親哥哥,他不僅一次幻想如果他哥沒有出生就好了,或者他自己沒有出生就好了。 別人可能永遠不能理解他。 他是犧牲自己母親的命活下來的人,光是這一點,他的人生就蒙上了陰翳,他不想把罪責罰在自己身上,于是他轉嫁給戴亦莘。 只要他直接堅信是戴亦莘害死母親,那他的痛苦就能少幾分,他也能厚著臉活下去。 可是他這位哥哥真的是他頭的一片烏云。 他從小就看著戴亦莘挨打、被罰,可即使如此,他哥永遠是同輩人當中最優秀的那一個人,學校的榮譽墻第一名永遠是他哥,參加什么比賽也是他哥拿冠軍。 最可笑的是他們兩個人長著一模一樣的臉,總有人認錯他們,問他是不是戴亦莘。 他不是戴亦莘。 他是戴沅。 他從沒有見過母親,他是母親寄望修復愛情的產品,對,是產品,他母親即使得了產后抑郁癥,也悉心為戴亦莘準備了一周歲到成年禮的生日禮物,而他……什么都沒有。 母親懷上他,父親卻沒有停下出軌,他是個失敗的產品。 出生后,他倒是得了父親的喜歡,但那喜歡是什么,是愧對母親,所以額外對他好些罷了。他們家真正的繼承人是他哥,是戴亦莘。 他小時候也故意做錯事,可父親從不罰他,他知道那是父親從沒有對他寄以厚望,所以他再怎么犯錯,父親也不會生氣。 他哥不一樣,戴亦莘稍微行差踏錯一步,迎來的就是父親的暴怒。 父親用最高標準來要求戴亦莘,而他什么都沒有。 連外公外婆都對戴亦莘不一般,那年外婆接戴亦莘回國,他當時站在父親身邊,也想過跟外婆回國,可是外婆看戴亦莘的眼神里的憐惜,跟看他的復雜不一樣。 他知道外婆為什么要那種眼神看他,是因為他害死了母親,是因為他明知道父親出軌,還乖乖當父親的幼子。 他是失敗的產品,是家族里忽視的存在,是被無數人認錯的弟弟,這叫他如何不恨戴亦莘。 - 戴沅遠離霍佑青那一側的手重重捏緊,又輕輕松開,琥珀眼一垂一抬,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擊。他不再多言,伸手去按電梯鍵。 電梯門重新打開,一眼能見的是一座巨大的雕塑。 雕塑位于天井,純白的半人半蛇像,手持弓箭,眉目森冷。即使是陽光從天井落下照在雕塑上,也洗不掉雕塑給人的陰冷感。 霍佑青沒急著踏出電梯,“來這里是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我哥都經歷了什么嗎?你來就知道了?!贝縻淠樕蠜]再掛笑,他先一步踏出電梯,然后半轉身看向霍佑青,“如果你后悔了,現在還來得及離開?!?/br> 他目光從霍佑青的臉上移到霍佑青握著行李箱把手的手上,因為握得過于用力而明顯鼓起的手背青筋。見此,他很輕地笑了笑。 霍佑青沉默一瞬,跟了上去。 他們的目的地是負二樓的深處,恐怕誰也想不到這樣的豪宅有一處地方,戴沅停在門口,沒急著開門,“這個房間我哥總來,你知道為什么嗎?” 他不等霍佑青回答,自顧自地接著說:“每次我哥做錯事,都會來到這間房?!?/br> 戴沅打開門,門后幾乎什么都沒有,連張床都沒有,有的是看不到盡頭的黑暗。 “我哥幾歲的時候就開始經常被關在這里,你看到房間那個通風口了嗎?” 霍佑青好半天才找到戴沅說的通風口。 “那個也是放食物下來的地方?!贝縻涿鏌o表情,“你再看看左邊墻壁,看出那里的顏色特別新了嗎?那里曾經不小心濺上很多我哥的血,后來我父親覺得弄得不太好看,才叫人重新粉刷了下?!?/br> 語氣輕描淡寫,可話里透出的意思讓人毛骨悚然。 幾歲就被關在這間連燈都沒有房間? 墻上有血? 霍佑青小時候也被舅舅罰過,但也只是罰站,每次罰站的時間連十分鐘都不到,舅媽就會心疼地過來抱他,然后責備舅舅罰得太過。舅舅也撐不了多久怒容,就來哄他。 什么樣的父親會這樣對待自己親生兒子? 他簡直無法想象。 戴沅一邊走進房間,一邊說:“說來奇怪,那次我哥被打出血竟然是因為他堅持逃課要去看電影,那部電影我看了,很無聊,不知道我哥在想什么?!?/br> 他走到門后的側墻上,用手電筒照亮那一塊,那里有一塊木板,上面有很多根釘子,每一根釘子釘子一張白條,每一張白條上都寫著日期,寫某日到某日。 霍佑青也跟著走進來,他看到那一張張白條,意識到什么,“這是每次被關的日期?” “嗯?!贝縻潼c頭。 霍佑青看向最下面的一張白條,上面的時間竟然就是他從m國回國的當天,但奇怪的是這張只有一個日期。 他想起戴亦莘背后那猙獰的傷口,終于正式窺見戴亦莘所經歷的冰山一角。戴亦莘從小就被自己的親生父親虐待,這一張張白條近上百張,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被折磨瘋掉。 戴沅的聲音又響起,“我哥有過十幾個心理醫生,目的只有一個,不讓我哥變成瘋子,但像我們這樣的家庭,怎么可能不變成瘋子呢?你找不到我哥,因為他在我父親那里,我猜他應該在治病?!?/br> “治???” 戴沅回頭看霍佑青,手電筒的光襯得他的臉青白詭艷,“他第一次提前從這房間出去了,還不惜動手收拾你身邊的兩個人。我父親最忌諱孩子不聽話,有自己的心思?!?/br> 說到最后一句話,他臉上蕩出極其明媚的笑,“我哥是真喜歡你啊?!彼平粲忧?,“很巧的是,我哥喜歡的東西我也很喜歡?!?/br> 說話間,唇瓣已湊到霍佑青的臉旁,眼看舌尖要舔上耳垂,被避開了。 霍佑青一個偏頭躲開戴沅的動作,他伸手抓住最新的一張白條,扯下來,“那又如何?!?/br> 戴沅琥珀眼微微一瞇,“我可以告訴你我哥在哪間醫院,也能幫你混進去,但我的要求是你要愛我?!?/br> 這話得到一個譏笑,霍佑青轉眸看向戴沅,“我原來怎么不知道你這么蠢,你哥那樣的,我都瞧不上,怎么會瞧上你這個低端贗品?” 戴沅不氣反笑,伸手就去扣霍佑青的肩膀。在他看來,獲得霍佑青的愛沒什么難的,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粲忧嗖皇切奶鬯鐔??別以為他剛剛沒看到霍佑青眼里明顯的觸動。 那么在意他哥,那就把他哥經歷的事情都經歷一遍就好了。 在戴沅看來,捉住霍佑青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所以他清空戴宅,連保鏢都沒留一個,還將監控關了,免得被他父親發現他關了一個人。 他父親心神都在他哥那里,只要他不鬧出人命,父親也不會在乎他為什么要清空別墅,關掉監控。 然則因為輕敵,戴沅被電棍電倒在地的時候,仍然不敢置信。 霍佑青蹲下身,將手里的電棍貼上戴沅的身體。他雖然這個身體沒練過散打,但習慣已成本能,跟戴沅對打幾招還是沒問題的。 來之前他購買了電棍,佩戴的手表有定位,一旦他失聯,定位就發送到他舅舅的手機上。 戴沅被塞進行李箱時人還沒徹底暈過去,他看著霍佑青面無表情地一點點拉上行李箱拉鏈,光線被黑暗徹底取代。 第五十九章 進入下榻的酒店時, 霍佑青婉拒了要幫他提行李箱的酒店工作人員,推著沉重的行李箱進入套房。 他沒急著將行李箱打開,先去洗了個澡, 又囫圇睡了兩三個小時,才爬起來開行李箱。 他給行李箱留了縫隙,足以讓戴沅呼吸,但也僅僅是呼吸。戴沅已經從昏迷狀態中清醒,但他手腳被綁了幾個小時,又被迫一直蜷縮在行李箱里,整個人的狀態非常糟糕—— 臉色通紅,渾身是汗, 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被綁住的手腳因為束縛得很緊, 肢體末端已經成青紫色。 行李箱一被打開, 大喘氣的呼吸聲響徹房間?;粲忧喟l現戴沅的汗差不多把行李箱的內布都打濕, 于是好心地擰開一瓶水。 不過他沒給戴沅解綁。 他也不怕戴沅死, 因為他在戴沅的脖子上安了一個生命探測環, 一旦戴沅的心率過低, 他的手表就會響起警報,警報聲足以將他從睡夢中吵醒。 戴沅現在真的是狼狽極了,他絲毫動不得, 唯一能動大概只有頭,但頭也動起來極為艱難。他看向遞過來的水瓶,意識到什么,扯唇啞聲道:“我喝不到, 能幫我解綁嗎?” 霍佑青不說話,只是將水瓶對著戴沅的臉倒下去。水流傾斜而下, 淋了個滿頭滿臉,戴沅眼睫撲散,備覺屈辱,但又實在口渴,忍不住張開嘴,甚至探出舌將唇周的水珠卷入口中。 到此地步,戴沅倒是有閑情笑了,“你準備做什么?” “戴亦莘在哪?”霍佑青垂眸問他。 戴沅壓下心頭的怒氣,臉上的笑愈發甜蜜,“我跟你說過了,我……”他的話沒說完,就看到霍佑青站起來,去冰箱里取了冰水。 這次霍佑青沒倒在戴沅的臉上,而是掐著他的臉頰,用虎口壓迫下頜,將整瓶冰水灌進了戴沅的口里。 戴沅喝不過來,一半的水順著口角流出。沒等他緩過神,霍佑青又開了一瓶水。戴沅這回不愿意再那么狼狽地被人灌水,主動張開口,喉結不斷滾動,將霍佑青倒入他口里的水咽下,一邊咽,一邊用琥珀眼望著霍佑青。 若不看情景,還真算得上含情脈脈的眼神。他水光瀲滟地彎了眼角,慢慢松開咬住瓶口的雪白牙齒,“原來哥哥喜歡這種,早說啊,我也很喜歡?!?/br> 話落音,卻發現霍佑青根本沒把他的情態放在眼里。 霍佑青冷淡地丟開空水瓶,他不再理會戴沅,坐到沙發上,用電視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