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厭棄的白月光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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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多小時的音樂劇終于結束,霍佑青可悲地發現他真的再也感覺不到一點音樂劇的美感,跟音樂劇沒關系,他只是一看到音樂劇,就想到那個vip室令人作嘔的事情,而且真正讓他無法再看音樂劇的原因是他當時在其中嘗到了快感。 為什么心理和身體能分開? 當他靈魂痛苦的時候,身體不應該也痛苦嗎? 為什么他的身體要背叛他? 霍佑青閉了下眼,逼自己不要再回想,他極力穩住呼吸,準備跟其他觀眾一起退場,但沒想到戴亦莘拉住他,“佑佑,這部音樂劇導演也在這里,要不要跟他聊聊?” 戴亦莘說這話的時候,導演還坐在位置上,甚至轉過頭沖他們笑?;粲忧嘀怀聊藘扇?,就佯裝興奮的樣子說:“可以嗎?” 得到導演的點頭,他換到前面的位置,與對方交談。事實上他剛剛兩個多小時根本就沒看進去,他不敢聊深了,怕導演發現問題,更怕的是戴亦莘發現問題。 但似乎他表現得不錯,導演離開前,還主動贈送他親筆簽名的門票,說希望他還能再來看一場。 在他跟導演說話的時候,戴亦莘一直在旁邊。等導演離開后,他還要裝作雀躍難褪的模樣,跟對方聊了好一會,再像是剛剛發現時間不早了,跟戴亦莘告別。 他拒絕了戴亦莘送他回家的請求,一打車回到家里,他就沖進了洗手間,壓抑一晚上的惡心感已經爬到嗓子眼,他吐到雙眼通紅,他怕自己晚上撐不住吐出來,所以沒有吃東西,此時也絲毫吐不出一點東西。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燈光像一根根針,刺進他眼睛里?;粲忧嗖恢挥X將身體蜷縮起來,這是個尋求慰藉的動作,但注定沒有人能安慰他。 他在浴室的地板睡了過去,醒來時感覺到熱。他愣了愣,才發現自己在他人懷里。他順著抱住自己的手臂往上看,進入眼簾的是一張漂亮的臉,只是這張臉跟以往不一樣,臉頰燒得通紅。 霍佑青猛然坐起來,本能反應讓他用了全力將對方踢下去。等踢下去,他后知后覺發現抱住自己的人是十八歲時空的戴亦莘。戴亦莘好像生病了,被他踹的時候身體軟綿綿,順著力度就摔下去,而且半天都沒見到人爬起來。 戴亦莘發燒了。 霍佑青搬不動人,也叫不醒對方,只能打了救護車電話。到了醫院,他準備交了費用就走,結果醫生跟他說戴亦莘背后的傷有些嚴重,重新裂開了,要縫合。 “傷口?”霍佑青沒反應過來,“什么傷口?” 醫生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病人背后有二十幾條像是皮帶抽的傷口?!?/br> 霍佑青迅速轉頭看向病房,病房門有小半片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況。戴亦莘此時還沒醒,躺在床上。 皮帶抽的傷口,什么人可以抽戴亦莘? 他腦海里浮現出一個人。 戴父。 他從戴沅留下的相機窺見過戴家的奇怪之處,后來戴亦莘瘋了一段時間,戴父逼他去照顧,他更是覺得戴家不像個尋常家庭,沒有父親對兒子的態度是這樣的,但他想也許戴父只是一位特別嚴厲的父親,可事實僅僅如此嗎? 有什么樣的父親會用暴力請兒子回家? 有什么的父親會把兒子逼瘋后,再讓人來試探? 霍佑青突然覺得自己忽視了很多東西,也許戴亦莘遭遇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他的拒絕只是催化,而不是真正導致戴亦莘變瘋的根本原因。 如果他能清楚戴亦莘經歷的一切,是不是有可能改變未來?就像勇士想斗敗大魔王,總要找到大魔王的弱點。 想到這一層,霍佑青改變回學校上課的主意,他打了個電話給室友,讓對方幫忙請假,就留在醫院守著戴亦莘。 他準備等人醒了,問戴亦莘一些事情。 只是他還沒等到戴亦莘醒,先等來了龔瑯。龔瑯不知道從哪里得知他在醫院的消息,慌手忙腳趕過來,“佑佑你怎么在醫院?你受傷了嗎?” 他發現霍佑青好好坐著,話語一頓,目光轉到旁邊的床上。這是十八歲時空龔瑯和戴亦莘第一次見面?;粲忧嗄慷眠@一幕沒說話,龔瑯看了床上的戴亦莘幾眼,越看臉色越難看。 “他是誰?”他用質問的語氣問霍佑青。 霍佑青視龔瑯為空氣。 龔瑯臉色愈發不好看,像是想發火,又生生忍下來,他走近霍佑青,“我今天早上聽說你在醫院,早餐都沒吃,就跑了過來。你吃早餐沒?沒吃的話,我們一起去吃。這個人——” 眼神嫌惡地看了看戴亦莘,“反正這里是醫院,有人照顧他,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請個護工來看著他?!?/br> 他說出的這些話像是沉入大海的小石子,不,比小石子還不如,小石子還能濺起海面的點點波瀾,他的話半分沒引起霍佑青的注意。對方甚至懶得分出心神看他一眼。 龔瑯家境優越,也算的上天之驕子,從小到大能讓他忍氣吞聲的人只有霍佑青,他雖然怕他哥,但也從沒有這般伏小做低。 數不清是第幾次哄霍佑青了,不過是親了親,怎么就生這么久的氣? 況且當初如果不是霍佑青先惹怒他,他怎么會做過那樣的事? 龔瑯深呼吸一口氣,語氣不由變差,“跟我去吃早餐,你守在這里他也不會提前醒?!?/br> 見人還是沒反應,他直接去抓霍佑青的手腕,想將人從沙發上拉起來。 這下對方終于有了反應。 “松手!”霍佑青想將手收回來,可龔瑯抓得太用力,手腕那塊的皮膚變紅了,都沒能將手扯回來,他不得不加重語氣,“龔瑯你松手!我沒說我要跟你去吃早餐!” 龔瑯發現霍佑青跟他說話了,心情竟古怪好起來,他換上以往死皮賴臉討好人的模樣,“我請你吃,你不是最喜歡吃杏酒樓的早餐嗎?我的車就停在醫院車庫,現在開車過去也就十幾分鐘?!?/br> 說著,還想半摟半抱把人帶出去病房?;粲忧鄶Q緊眉,語氣難掩厭惡,“我以為我話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沒想到你臉皮厚得這么出人意料?!?/br> 因為從小的教養,他罵人也罵不出特別難聽的話,不過也正是因為他一向性格好,說起重話來,旁人也更難忍受。 龔瑯表情僵了僵,但還是笑著說:“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好了,別生我氣了,你要還是生我氣,打我罵我都行,別不理我就行。好佑佑,跟我去吃早……” “餐”字還沒說出口,遽然伸過來的手用力扣住他的肩膀。龔瑯雖然練過幾年的跆拳道,但都是小打小鬧,他從沒想到自己能在一個人一招下,就疼得站不直身體,臉色也變得慘白。 戴亦莘不知何時醒了,他扣住龔瑯的手是他剛剛還在輸液的手,輸液針被他粗魯拔掉,鮮紅的血珠絡繹不絕地從針口滲出,沿著指縫往下流。 他像是不覺疼痛,舔了下因高燒而發白起皮的唇,琥珀眼里盡是濃厚殺意。連霍佑青都看出龔瑯此時狀態不對,愣神一下后叫戴亦莘的名字,“戴亦莘你住手?!?/br> 戴亦莘被叫了名字,似乎還有些不情不愿,但他對上霍佑青的眼神時,過長的眼睫就垂了下去,老實松開手。龔瑯已經疼得滿頭冷汗,一被松開,竟站不穩地單腿跪在地上。 霍佑青看著這一幕,想說什么,他的手腕卻先一步被捧起。捧的人是戴亦莘,他用那只沒打針的手捧的,力度很輕,捧到唇跟前吹了吹。 這是個很幼稚的動作,只有小孩受了傷才會這樣吹一吹?;粲忧嗝虼綄⑹殖榛?,“我手沒事,倒是他……” 他看龔瑯現在還似乎疼得回不過神。 “沒骨裂?!贝饕噍吠鲁鋈?,說完發現霍佑青還盯著龔瑯看,那張還燒得臉頰緋紅的臉沉了沉,又補充三個字,“不會死?!?/br> 像是印證他的話,龔瑯總算勉強能站起來了。龔瑯自覺丟臉,看戴亦莘的眼神如同看仇人一般,他一邊揉自己還在疼的肩膀,冷笑道:“你叫什么?” 戴亦莘還沒開口,霍佑青先一步擋在人的面前,他用自己把戴亦莘和龔瑯隔開,“你不需要知道這個?!?/br> 龔瑯從沒見過霍佑青在他面前維護別人,先是一愣,隨后眼里盡是不敢置信,他瞳孔晃動,眉心變成川字紋,“你要維護他?你看到他剛剛是怎么對我動手了吧?我疼得都站不住了?!?/br> “今天的事是你先開始,他是為了保護我?!?/br> 言下之意是你咎由自取。 龔瑯的唇張開,呼出幾口粗氣,“我只是想請你吃早餐,我有什么錯?我還能傷害你嗎?”他眼神不知不覺變得暴戾,“你什么時候認識這個人的?是不是他?” 他的話奇奇怪怪,戴亦莘察覺到什么,他輕輕拉住霍佑青,把兩個人的位置調換了下。目睹這一切的龔瑯越發赫然而怒,不顧這里是醫院,握拳就向戴亦莘的臉揮過去。 可是他完全不是戴亦莘的對手,打出去的拳被抓住不說,對方一腳踢中他的腹部,直接把他踢出去好幾米。腹部疼得像是要是裂開,其中五臟六腑都快燒起來。 龔瑯從沒這么丟臉過,眼角變得赤紅,他憤怒過頭,往四處一看,發現旁邊有椅子,就抓住椅子砸向戴亦莘。他一時忘了霍佑青也在那邊,只想把這個惡心的家伙弄死弄殘,把他丟掉的面子撿回來。 等椅子差點砸到霍佑青,他才突然清醒。 霍佑青聽到抱住他的青年發出的悶哼聲,他抬起眸,發現戴亦莘的臉色比先前更差。他聽到椅子哐當落地的聲音,意識到什么,手指往對方背上一摸,指尖果然摸到濕濡。 - 剛逢好的傷口又要再次縫合,龔瑯在醫院這一鬧事,把醫院的保安招了過來。龔瑯沒看那些保安,只唇色發白望著霍佑青,無力地解釋道:“佑佑,我不是故意的,我先前只是太生氣了,你沒受傷吧?” 他想檢查霍佑青的情況,可對方根本不讓他靠近?;粲忧鄰臎]有用這種眼神看過他,他好像成了不可救藥的渣滓。 那瞬間,身體的疼痛似乎都沒這一眼的疼痛來得洶涌,龔瑯不敢再看霍佑青的表情,他垂下頭跟保安走了。 也因為鬧過這一場,霍佑青暫時也不想在醫院待下去,他給戴亦莘請了一位護工,就去了學校。 今天也不是沒有好消息,他剛到學校,就收到輔導員的短信,他調換宿舍的申請批下來了,今天就可以換。 搬東西的時候,室友們都表示了對霍佑青的不舍,霍佑青見狀答應請室友們一起吃飯,他說這話的時候,仇問斐一直坐在椅子上。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幫霍佑青搬東西的人。 等到霍佑青要出發去新宿舍,他才急忙沖出來,一把提過霍佑青手里的重物,“我幫你提?!?/br> 霍佑青看看他,剛想拒絕,旁邊的寢室長開口道:“你小子終于知道來幫忙了啊?!?/br> 室友們都不知道他和仇問斐的矛盾,算了,反正這多半是最后一次碰面,霍佑青收回眼神,沒有強行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 他新換的宿舍不在這棟樓,而是離這里幾百米的一棟老宿舍樓。那棟樓的條件要差上許多,室友們都不理解他為什么要搬走,他只能說那邊宿舍是同專業的,上課的課表一致,會比較方便。 那邊的宿舍雖然條件差,但也有好處,那邊是四人寢。 整理東西花了霍佑青大半天的時間,等終于搞定已經是晚上,他洗了個澡,便拿了餐卡準備去食堂。沒想到剛走到宿舍樓下,就看到仇問斐。 仇問斐不知道在樓下站了多久,一看到他就站直身體,繼而走過來?;粲忧嘞氘敍]看到,可他轉了個方向,仇問斐卻是飛速擋住那個方向。 “你有什么事?”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仇問斐目光閃爍,“你昨晚沒回來睡,你跟誰在一起?” 霍佑青語氣冷淡,“跟你有什么關系?” 仇問斐聲音先是小聲,后面漸漸變大,“當然有,你是不是跟那個……那個人,就是跟我發消息的人待在一起?你別想撒謊,我看到了!”他的眼神逐漸奇怪,暗藏瘋狂,“你跟他待了一晚上,你們做了什么?” 第四十七章 這種越過界限的話在讓霍佑青慍怒的同時, 他也嗅到不對勁的氣息。今早他在醫院見到龔瑯,也不知道龔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知道他在醫院, 現在仇問斐又言之鑿鑿說他看到了他和戴亦莘在一起。 哪有那么巧呢,況且以戴亦莘的本事,不應該被龔瑯知道行蹤,還被仇問斐看到。 霍佑青思索事情的時候,仇問斐再度開口了:“你不要去做那種事情,酒店很臟,而且你跟他……你們沒有體檢過,就貿貿然那樣的話, 很容易得病, 你不懂那些病有多可怕, 光是一個尖銳濕疣……” 他雖然個別名詞聽不懂, 但也能知道仇問斐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表情不由變差。仇問斐卻像看不懂人臉色一般, 或者說他不管不顧起來, “同性之間發生關系本就是高危行為, 你昨晚有沒有……” “夠了?!被粲忧嗬渲槍⑷说脑挻驍?,這里是校園,還是宿舍樓下, 隨時都有人從旁邊經過,“我真的奇怪,為什么你們這些人都跟聽不懂人話一樣?我們之前的關系僅僅是室友,現在連室友都不是了, 你有什么權利跑到我面前說這些話?” 仇問斐是典型的學霸長相,面容清秀, 戴著一幅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此時他伸手推了下眼鏡,透明眼鏡后的眼睛里像是閃過悲痛,“我是為了你好,你現在跟我去醫院做檢查,那個變態說不定有什么傳染病,像艾滋還有窗口期,今天查了之后,過三個月還要再去復查?!?/br> 霍佑青忽地笑了一聲,仇問斐隨之停下,他表情變得謹慎許多,像是被這一笑弄清醒了不少。 “怎么不繼續說了?”霍佑青輕輕催促道,“復查后還要做什么?” 仇問斐眼神微閃,“查之前吃阻斷藥?!?/br> “知道了,還有嗎?” 仇問斐沉默一會,“上藥,如果你真的跟他做了,后面的傷口需要上藥,我可以幫你?!?/br> “真惡心?!比齻€字從霍佑青口里吐出。 仇問斐身體一僵,他不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