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厭棄的白月光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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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佑青被推著上樓的時候,想起自己的另外一位客人,“你哥他去嗎?” 戴沅搖頭,“他不去,我哥身體不好?!?/br> - 跳傘回來后,霍佑青被舅舅狠狠訓了一頓,舅舅很生氣他去玩這么危險的運動,說他這幾天不許往外跑了,老老實實待在家里。 一向在他舅舅這里待遇很好的戴家兄弟也被連坐,后來不知怎么的,舅舅好像覺得戴亦莘比戴沅乖巧許多,允許戴亦莘來家里找霍佑青玩。 于是便有了兩個人面對面坐著的尷尬局面。 不過除了剛開始氣氛有些尷尬,后面霍佑青開始習慣。戴亦莘是個很安靜的人,安靜到容易忽略他的存在。 有一次霍佑青是真的忘了戴亦莘還在,他坐在落地窗前彈鋼琴,一連彈了五曲,突然發現自己旁邊有人。 戴亦莘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他側后方,也不知道在旁等了多久?;粲忧嗔⒖掏O?,沒話找話說:“那個……要吃點什么嗎?” 戴亦莘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長久緘默的對視,讓霍佑青有些不舒服,他轉開臉,片刻又轉回來,“我想去玻璃花房,你要一起嗎?” 不過是敷衍的溜走之詞,可戴亦莘同意了?;粲忧嘀缓脦е饕噍芬黄鹑ゲAЩǚ?,他從花房里剪了幾枝含苞待放的玫瑰,用來裝飾客廳。 剪好花,霍佑青準備離開。他身旁的青年依舊安靜,誰都沒有要開口,一直到快進入房子,戴亦莘終于有了動靜。 他扣住了霍佑青的手臂,等人視線驚訝地看過來,又像是被燙到手似的松開。 明明是和煦天氣,戴亦莘臉色卻很蒼白。 他說:“你……” 話沒有說完。 因為戴沅出現了,他居然是翻墻進來的,風風火火跑到霍佑青面前,“哥哥,去不去海潛?” 霍佑青心動了,可他想到舅舅的態度,還是拒絕戴沅。 戴沅被拒絕也沒有露出難過傷心的表情,而是飛快地提出其他行程,“那去看音樂會,我買了門票?!?/br> 他從口袋里拿出兩張門票,后睨了自己哥哥一眼,“抱歉,哥,我只搶到兩張門票,不過你也不喜歡看音樂劇,我記得你上次去看音樂劇還睡著了?!?/br> 面容完全一致的兩兄弟悄然對峙著,弟弟看哥哥的眼神很愧疚。哥哥僵持片刻,看向在場的第三人?;粲忧嗄抗獗婚T票吸引,并沒有發現兩兄弟之間的不對勁。 - 當夜。 看完音樂劇回來的戴沅發現了坐在沙發上的戴亦莘,他像是嚇了一跳,“怎么不開燈?” 話說完,眼睛被什么反光的東西晃了晃。 是他哥手里的刀。 第二十二章 “你哥受傷了?” 戴沅對上霍佑青驚訝又露出擔憂神色的臉,苦笑著說:“沒什么大事,只是不小心傷到手。我哥不知道怎么的,大晚上不開燈在客廳削水果,結果傷到手。昨天晚上被送到醫院,可能好一陣子才能來找你玩?!?/br> 霍佑青沒想到是這種原因傷到手,他心里不由暗想戴亦莘這人還真是古怪,對比之下,他弟弟戴沅更值得好好相處了。 于是,霍佑青主動問戴沅要不要跟他試試四手連彈,上次戴沅跟他說過會彈鋼琴。 戴亦莘是幾日后重新出現的,出現時,穿著一身西裝革履,他沒有按門鈴,而是站在門口,手里拿著一封邀請函,唇一分一合,像是在私下組織語言。 組織到一半,他看到霍佑青和戴沅都穿著運動服從房子里出來,兩個人的手腕上戴著不同色同款的運動手環。 戴沅先看到戴亦莘,“哥,你怎么來了?” 聽到聲音的霍佑青后一步看過去,他看到站在院子外的西裝青年。 今日天氣有些熱,他和戴沅都穿著短袖,而戴亦莘不僅全套西裝,襯衣、馬甲、領帶配到位,袖扣都扣得緊緊的,像是絕不要露一絲春光在外。 西裝青年正看著這邊,不說話也不動,只站在那里,他今天還戴了一副金絲眼鏡。這幅眼鏡將他臉上那點奇異的媚氣消退不少,琥珀眼在眼鏡后顯得陰郁。 莫名像一只被人拋棄的,還渾身毛都被淋濕的大型犬。 這個念頭剛閃過霍佑青心里,就被他果斷遺棄了。 他面色如常地跟戴亦莘打招呼,“早上好,我和戴沅準備去打網球,要不要一起?”問完,像是想到什么,略擔心地看向戴亦莘的手,“你的手好了嗎?應該不能做這種劇烈運動吧?” “我能?!贝饕噍氛Z速很快,仿佛怕霍佑青把自己的邀約給收回去。他說完,將自己帶來的邀請函放進口袋里。 霍佑青見狀,便準備三個人一起去網球場。網球場離他家不遠,走路五分鐘不到就能到。 他看看戴亦莘身上的西裝,還是沒忍住,“你要不要換身衣服?你身上的衣服可能不太好打球?!?/br> 戴亦莘長睫垂了下,又掀起,不知道是換還是不換,總之又不吭聲了?;粲忧嗍堑谝淮闻龅竭@種心思全要他猜的人,無措地看向一旁的戴沅。 而戴沅則是做出束手無策的雙手攤開手勢,但大概看霍佑青太不知道該怎么應付現在的情況,他主動接過這段話,“哥,你換身衣服?!?/br> 戴亦莘沒有回答。 戴沅無奈嘆氣,湊到霍佑青耳旁,咬耳朵道:“我哥一直這樣,我有時候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現在該怎么辦?” 霍佑青的耳朵被過熱的氣息熏得染上淺淺紅色,他微微側下頭,戴亦莘現在在他家門口,算得上他的客人,而且是他邀約對方去打球的,既然請了佛,便送佛送到西。 “如果你不介意,我在我家找找你能穿的衣服?!彼拕傉f完,見到青年點了頭。 - 霍佑青把戴亦莘請到客房,然后先跑到自己房間,在衣帽間開始翻衣服。他記得去年他一度迷上oversize風格,衣服是找到了,但褲子…… 他勉強拿了條他最長的褲子給戴亦莘去試一試。 待走到客房前,他敲門而入,卻沒想到目光撞入裸背。戴亦莘不知道什么時候把上衣脫了,只穿著西裝褲,他微微側眸看向門口,蒼白的蝴蝶骨往下是如河流的背線。他臉上還戴著眼鏡,日光從未關上的窗灑進來,像金粉落了一身。 戴亦莘朝門口走來,對著霍佑青伸出手。 很奇怪的是,他兩只手同時伸出,像是在等一場賞賜。比霍佑青身高高出的那部分——頭微微勾下,露出溫順的后頸。 霍佑青被對方的舉動弄得一怔,甚至不由地退了一步,后又想也許這是戴亦莘的習慣,這個人一向奇怪。 雖然這樣想,他還是飛快把手里的衣物放到戴亦莘手里,“你先換吧,如果不合身再跟我說?!?/br> 放的時候,視線難免看到戴亦莘的手臂,他的左手包著紗布。 想了想,還是沒有多問。 試穿結果是不太合身。 衣服還好,只是略微有些貼身,真正難題是褲子,霍佑青已經給戴亦莘找了一條他最長的褲子,結果穿上去變成七分褲,而且特別緊,緊到明顯。 霍佑青看到的時候,心里小小地吸了一口氣,隨后去他舅舅房間找了條運動短褲,找時他忍不住低頭看看自己。雖然比這個東西很幼稚,但對方真的很夸張啊。 戴亦莘一開始不愿意接舅舅的運動短褲,是戴沅在一旁說:“哥,你換吧,時間不早了?!彼琶銖娊舆^來。 最后戴亦莘在霍佑青的運動褲外又套了一條寬松的運動短褲,不倫不類,但他本人卻很淡定,就這樣一起出門了。 到了網球場,三個人輪流上場。 第一場是霍佑青跟戴沅打,第二場是霍佑青跟戴亦莘打,第三場是戴氏兄弟打。 前兩場都還好,等第二場結束,霍佑青下場喝水休息,場上氣氛驟然變了。先前打球都屬于溫和派的兩兄弟莫名同時采取極為激進的打法,一個球比一個球打得狠。 剛開始戴沅臉上還有笑意,打到后面,勾起的唇角平了回去。至于戴亦莘,他從跟戴沅開打時就沒笑。 又是一個高扣球,戴沅沒接到,神色變得愈發難看,他跑著將球撿起,默不作聲地繼續下一回合。 來回打了四五個球后,戴沅高高躍起,手持球拍,面無表情陡然將打過來的球拍回去。 “砰——” 一聲巨響。 場邊的霍佑青都聽到碰撞聲。 戴亦莘被球砸到左手,身體踉蹌一下后,還是沒穩住重心,摔在地上,他包著紗布的傷口瞬間滲出血。 戴沅看到這一幕,第一反應是看向霍佑青那邊,果然,他看到霍佑青連忙放下手里的水,朝戴亦莘跑去。 “你還好嗎?”霍佑青蹲下身想將戴亦莘扶起來,他邊問邊看戴亦莘的手,“出血了,你需要去醫院?!?/br> 戴亦莘不看自己傷口,只盯著霍佑青的臉看,當發現對方的視線牢牢放在自己的傷口上,他喉結略微一滾,唇分開,又抿緊。 他看到了霍佑青耳朵靠臉頰那一塊肌膚上的汗珠,很細,透明,是運動過后出的汗,順著雪白往下滴。 霍佑青想問問戴亦莘疼不疼,抬眼一看,忽然發現對方咬住了唇,似乎在強忍疼痛。 “哥哥?!?/br> 戴沅的聲音打斷霍佑青的注視,他回頭望向網的另外一邊。戴沅拿著球拍站在烈日下,姣好精致的面容此時煞白,他小聲地說:“我沒有要打我哥的手,我不是故意的?!?/br> 霍佑青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只能道:“先把你哥送到醫院吧?!?/br> 到了醫院,戴沅搶著去交費,他似乎不想和戴亦莘待在一個空間,走得飛快?;粲忧嘁彩堑谝淮嗡腿藖磲t院看病,有些不知所措,好在戴亦莘自己能搞定絕大部分事情。 在醫生要重新包扎傷口的時候,戴亦莘先一步擋住醫生的動作,抬頭對霍佑青說:“你出去等我?!?/br> “好?!被粲忧嗫吹郊啿忌溪b獰的血,想想還是同意了。等戴亦莘重新包扎好傷口出來,他主動問,“還疼嗎?” 戴亦莘低下頭,說了句跟問題毫無相關的話,“我把你衣服弄臟了?!?/br> 上衣沾了血和灰,變得臟兮兮。 霍佑青搖頭,“沒關系,只是衣服?!痹掝D了頓,“但我想說,你不應該故意用手去接那個球?!?/br> 戴亦莘睫毛微不可察地顫了下。 霍佑青知道戴亦莘多半不會承認,于是繼續道:“這件事我不會告訴戴沅,不過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這樣了。走吧,我們一起去找戴沅?!?/br> 戴沅站在醫院門口,看到他們出來,先一步和戴亦莘道歉:“對不起,哥,我不該打球那么認真,忘了你還有傷?!?/br> 霍佑青不想參與兩兄弟的私事,就往旁邊走了幾步,又拿出手機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 這件事后,戴亦莘又暫時消失了幾天,據戴沅說是他們的父親帶戴亦莘去更好的醫生看手去了。 “哥哥你知道嗎?我父親特別看重我哥?!贝縻湔f這話的時候,正躺在霍佑青腿上,他時常這樣沖霍佑青撒嬌,今日也不例外,“我母親很早就離世了,是父親把我們帶大,但是父親更喜歡我哥,我父親甚至怕我跟我哥搶家產,連商科都不準我學?!?/br> 說到這里,戴沅笑了一下,琥珀眼彎彎的,莫名有些像小狐貍,“但我還是偷偷申請了學校,我才不會聽他的話。我雖然喜歡攝影,喜歡畫畫,可是我更想學商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