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反派丞相天天覬覦朕的美貌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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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未發大水,可惜,不如陛下所愿?!?/br> 楚寧看得眉角一跳,連忙鋪紙研墨,洋洋灑灑寫了一封回信。 除去掐頭去尾獻殷勤的一段話,總結下來不過幾個三個字——朕錯了! 沈時寒看到書信的時候已是三日之后,彼時他剛帶著十三從堤壩處回府衙。 決開的堤口雖然不大卻也毀了不少良田,受災的百姓在府衙鬧得不可開交,有些不要命的還將沈時寒的馬車給圍堵住。 他當時面色陰沉沉的,十三看著都害怕。 直到進了府衙底下人遞上都城來的書信,沈時寒的面色才微微緩和了些。 再打開一看,方才還冷冷清清的眉眼片刻間便染上了微微的笑意。 十三當時看著,心里只剩一個想法。 完了,他家大人徹底掰不回來了! 又過三日,回信傳到了楚寧手中。 打開,又是簡單明了的兩個字,只不過從“臣安”改成了“尚可”。 尚可…… 楚寧看著那兩個字,都能想象到沈時寒立在她面前眉眼微微一彎,笑得漫不經心的傲嬌模樣。 * 早朝的時候楚寧又發了一陣脾氣。 一為國子監監生失蹤一案遲遲未決,二為鎮國侯自請致仕歸隱一事。 西南守邊境的大將軍,說致仕歸隱就往上遞了求請的折子。 底下頓時黑壓壓跪了一地,近一半朝臣都站在他那處。 楚寧氣得腦袋生疼,還得咬著牙賠笑問他,“鎮國侯怎的突然就想著要退隱了?這大梁的江山可還得鎮國侯護著呢!” 江冀面不改色,只道:“陛下,臣著實老了。這雙眼看不清事,也辨不明人,如何還守這大梁國土?!?/br> 楚寧聽懂了,這是拐彎抹角得說她這個當陛下的不是呢! 她咬咬牙,又道:“鎮國侯說笑了,您正當壯年,如何稱得上個老字?!?/br> 江冀看了她一眼,方道:“陛下,臣都是做祖父的人了,這些年護守邊關受了一身的傷,底下小輩心疼,幾次三番勸臣退隱休養。臣顧惜著太后,次次回絕了回去??扇缃?,太后已回了宮,臣也安了心,自當成全他們孝順臣的一番心意?!?/br> 楚寧算是徹底聽明白了,當下便按下江冀奏請的折子怒氣沖沖回了未央宮。 綠綺急急忙忙跟在后面,看她將身上冕服脫下,狠狠擲在地上。那模樣,竟像是要吃人一般。 綠綺膽戰心驚,一邊領著宮人跟在后面撿冕服一邊問道:“陛下這是怎么了?朝上是哪個不長眼的惹陛下生氣了?” 楚寧現下身上只剩了貼身的褻衣,她雙腳一踢,連筒靴也踢了出去,方才恨恨隨意坐了處道:“還能有誰?西南大將軍!鎮國候!朕的親舅舅!” 冕服收整好,宮人皆退了下去。 綠綺端了杯清茶遞給楚寧,溫聲勸道:“陛下可先消消火吧!” 一杯清茶下肚,楚寧神智才算清明了些。 思忖了半晌,她對綠綺道:“去太醫院把張知遷叫來?!?/br> 綠綺應聲下去,不過半刻,張知遷就趕了過來。 楚寧還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樣,她問張知遷,“你說,朕穿這身跪在長樂宮前,可好?” 張知遷路上便問清了事情來源,再結合江冀那一番就差沒敞開了說的話,當下就知曉了楚寧的意圖。 他從藥箱中取了一瓶藥,往手心倒了倒,骨碌碌兩顆小藥丸滾了出來。 藥丸遞給了楚寧,他道:“太后想全了自己的面子,陛下是要順她的心意的。只是這程度到哪兒,可就由陛下說了算了。這是郁心丸,兩顆吃了下去。不出一個時辰便面紅耳赤,有中暑之相?!?/br> 楚寧顰眉,捏著藥丸的手頗有些嫌棄,“如今已至深秋,這中暑……怎么說的過去?” 張知遷聞言白了她一眼,道:“臣乃太醫院御醫,這是中暑還是心郁所致,誰還能有臣清楚明白?!?/br> 說的是! 楚寧仰頭便吞了下去,而后皺著張臉給張知遷提意見,“這藥也太苦了,你下次改良一下?!?/br> 張知遷只當沒聽見,一邊慢悠悠地收拾藥箱一邊提醒她,“藥效一個時辰便會發作,陛下還是趕緊些吧!” 第40章 雪槍之死 深秋的風著實是有些涼的,楚寧跪在青石磚上,看著枯黃落葉打著旋兒從手邊掠過。 楚寧慢慢抓住它,輕輕一捏,葉子便成了稀碎,飄飄蕩蕩地散進風里。 長樂宮的殿門還掩著,亦如當年。 那年,她方五歲。 執拗勁上來了,說什么也不肯去國府監上課。 當時還是豫妃娘娘的太后拿著鞭子將她打了一頓,還命她跪在殿門外跪上一宿醒醒腦子。 雖是夏季,夜風卻也極涼。 她在疼痛與饑寒中過了一夜,直至天明,殿門方才打開。 太后站在殿門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問她,“楚寧,你現下可知錯?” 她當時年幼,又燒得渾渾噩噩,只知道抓著她的裙角痛聲哭喊,“母妃,楚寧錯了!楚寧再也不敢了!楚寧以后一定聽您的話??!” 那日以后,她大病一場。 病好后,便渾然變了個性子。 那個愛哭愛笑的楚寧死了,死在嘉和八年的那個夜里。 活下來的,是處處為營,心機深重的楚寧。 沉重的殿門開啟聲傳來,楚寧緩緩抬頭。 時過十四年,當年的豫妃娘娘一點沒變,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她搭著容錦的手帶著細長尖銳的護甲,看著楚寧的眼里也像藏著把銳利的劍。 她停在臺階處,問楚寧,“楚寧,你現下可知錯了?” 楚寧輕輕眨了眨眼,將眼里的濕意逼了回去,而后揚起一個燦爛的笑來。 “楚寧沒錯!” 她笑著又說了一遍,“楚寧沒有錯!” 她最后看見的是太后驀然變得兇狠的面容,耳邊傳來的是宮人們紛亂嘈雜的呼喊。 真好。 楚寧倒下的那一刻看著明朗寬闊的天空,淺淺一笑。 阿寧,若你當初能如我現在一般勇敢,多好! * 楚寧小時候養過一只貓。 那是一只渾身雪白的小貓,唯有長長的一條尾巴是烏黑的。 照顧它的嬤嬤告訴楚寧,這種花色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雪里拖槍。 楚寧給它取了個名兒,叫“雪槍”。 雪槍不足一歲,很是頑皮,上竄下跳的,好幾次都差點打翻了楚寧殿里的花瓶。 楚寧向來寵它,從沒在意。 直到有一日,雪槍沒有出來。 楚寧領著宮人整整尋了它一日,最后在豫妃的寢殿中找到了它。 它打翻了豫妃最喜歡的一個青花瓷瓶,現下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磚上,鮮紅的血液從毛茸茸的小腦袋里流出來,淌了一地。 楚寧愣在原地,豫妃卻走了過來,看著她沉寂的眼對她道:“楚寧,你若是沒本事,就別妄想能護住誰。今兒個是貓,明兒個指不定是什么其他東西?!?/br> 楚寧不知,她那日是如何抱的貓離去,又是如何將它埋在院子里的桃樹底下。 只是在那之后,她再未養過任何東西…… 楚寧是在沉沉睡夢中忽然驚醒的,雪槍從她身上一躍而過,銳利的指甲劃過她的手背,帶來尖銳短暫的疼痛。 她睜開眼,就看見張知遷手捻著一根長長的銀針往她手上扎。 “你要弒君嗎?”她問,聲音有微微的嘶啞。 張知遷瞥了她一眼,將手里的銀針收回袋中,才道:“臣讓陛下裝病,陛下倒好,裝成真的了。您早說如此,那兩顆藥臣就不給您吃了,多浪費?!?/br> 知道他摳門的性子是真的心疼,楚寧也沒和他計較,只是不免辯駁兩聲,“朕之前問你穿那身可好,你還應了,怎么都不告訴朕今日的風這樣涼?!?/br> “風涼不涼的臣不知,只不過陛下實誠,就直挺挺的跪在殿門風口處,面朝著吹了整整一個時辰,陛下不病誰???” 一句話便有半句是在擠兌人,真是虧得楚寧換了個芯子,不然此刻張知遷已是無主的孤魂了。 不過楚寧也不是個會吃啞巴虧的主兒,又給他擠兌了回去,“做戲便得做真了,不跪在殿門朕跪宮道上去?” 說得正是,連候在一旁的綠綺都忍不住捂嘴笑。 兩人拌嘴的功夫,內侍呈了沈時寒的書信進來。 楚寧看了半晌,瞅著張知遷的眼神微微有些不對勁。 她問道:“你什么時候鉆進的長樂宮?” 張知遷老老實實地回答,“也沒多久,就前兩日?!?/br> 第41章 皇妹的忌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