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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銘之半蹲下身,小心碰了碰她傷處,輕聲道:“可以讓我看看嗎?” 這有什么不能的? 蕓京墨松開肩膀,手指頓了一下。 這時才突然反應過來,這還是一個被封建禮教所束縛的時代。 祁銘之當著眾人的面把她帶到無人之處,要給她看肩膀上的傷? 左手捏著衣服,蕓京墨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脫吧,是不是顯得自己太不矜持了?是不是不像知府小姐會做的事情? 可是不脫吧…… 罷了!反正跟祁銘之連身體都互換過了,還怕什么! 可是…… 他們互換的時候又不是休沐的日子,短短兩天,并未寬衣解帶看過對方的身體啊。 見她遲遲未有動作,祁銘之低了頭: “栗鄉沒有醫女,墨兒若是介意,我可以蒙住眼睛?!?/br> “誒不不,”蕓京墨松開了衣服,“你請便,不必拘束?!?/br> 蒙上眼睛,蒙了眼睛還能看個屁??! 蕓京墨不傻,祁銘之的醫術再高,也不能閉著眼睛問診啊。 雖然顧及著此刻知府小姐的身份,但也沒必要諱疾忌醫到這一步。 蕓京墨解了外袍,又解開中衣上兩顆領口盤扣。 原想拉開衣服便能露出傷處,可是一回頭,祁銘之竟然背過身去。 蕓京墨愣了一下,只能看見他冒紅的耳朵尖兒。 果,果然還是太開放了……么? 竟忘了他素來是個謙遜有禮的人了。 可蕓京墨心頭那點愧疚連頭都還沒冒,就被她自己按頭壓了下去: 那日在爹爹面前,明明是他先那樣說的,怎么現在局促的人竟也變成他了?! 哪里還能有這樣的道理? 姑娘家都表露心意許久了,大男人還只敢在背后悄悄承認本心? 蕓京墨拉開領口,扯了兩下,遂沖著祁銘之倔強的后背俏聲道: “銘銘之,我準備好了~” 祁銘之身軀一震。 蕓京墨的語氣是上揚的,看著他的脖子像是生銹了一樣一寸寸地扭過來,頓時覺得心情大好,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舒舒服服地動了動肩膀。 “嘶……” 得意忘形了!一下子又牽到傷處。 祁銘之連忙扶住她,另一手把住她的右小臂:“別動?!?/br> 蕓京墨此刻像是一只被cao控的提線木偶,齜牙道:“我不動了?!?/br> 祁銘之單膝跪在地上,上身挺直,正好可以讓視線與蕓京墨的肩膀平齊。 她的肩膀上一大塊青紫,傷處的中間還泛著很深的紅色。肩胛處的rou薄,隔著衣服也蹭破了些皮,可見當時是受到了多大的沖力。 祁銘之輕輕按了下傷處邊緣,掂量著力道,小心地揉了上去。 蕓京墨立刻蹙了眉。 祁銘之的眼睛里皆是暗色。 “好啦,”蕓京墨眨了眨眼睛,在咫尺距離中淺笑開口,“沒那么疼,逗你玩兒呢?!?/br> 祁銘之看她一眼,并沒有被逗到,只悶聲道: “這樣的傷,怎會不疼?!?/br> 也是,剛剛那一下子疼得連眼淚都止不住。這剛止了淚,再說不疼確實是不可信。 蕓京墨沒說話了,她感覺祁銘之此刻好像有點郁悶。 庫房里有些安靜了。 祁銘之細細看過一遍傷,破皮的地方還需要先用一些藥。 他取出一個白凈的小藥瓶,先將藥膏涂在手心里暖熱,提醒道: “接下來可能會有一點疼?!?/br> 蕓京墨已聞到了藥膏的氣味,她點了點頭。 一陣溫熱從對方的掌心傳來,祁銘之拇指打著旋,小心將藥膏涂在傷處。 “嗚,”蕓京墨短促出聲,“疼……” 這次是真的疼! 藥膏接觸到皮膚,滋味像是消毒水被澆在新鮮的傷口上,還冒著白沫地那種疼! 手掌立刻離開了。 祁銘之舉著布滿藥膏的手,一臉的無辜與茫然。 蕓京墨自小就是這么個脾性,竄高爬低打架惹禍第一名,但是怕疼得厲害,一點小傷小痛都忍不了,定是要嚎啕大哭的。 現在長大了,雖然人是矜持了不少,可一疼起來還是免不了掉眼淚。 這不,剛剛才止住的眼淚,因為這藥膏的刺激,一下子又涌了出來。 她的眼睫已經濕透了,模樣可憐極了。 蕓京墨轉過頭,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巴巴看著祁銘之:“你有沒有,有沒有不痛的藥啊……” 便是這一下子,祁銘之感覺到耳垂像是充了血。 可是,他低頭看向手心里的藥, 這已經是這里最溫和的一種了啊。 第31章 避暑 他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歡當那個…… 廢了半天的力氣,蕓京墨又是嘶嘶哈哈,又是抓著衣服叫痛,才終于是上完了藥。 大概是覺得尷尬,拉起衣服的時候,蕓京墨試圖強行挽尊。 “我……我以前沒這么怕痛的?!?/br> “嗯?!?/br> 祁銘之側過頭擦拭著手指,這么答了一聲。 “真的!” 大概是他看起來實在是不相信,蕓京墨又急切地補了一句。 她怕痛是真,可穿書前經常鍛煉身體,雖沒有馬甲線和一身肌rou,但好在身體結實,雖怕疼,卻并沒有像現在這樣怕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