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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大皇子這番saocao作,魏安帝可以理解,但并不贊同。 在他的觀念里,再如何有矛盾,那也是自家的事情,大皇子幫著外人錘自家嫡母與兄弟,實在是讓外人看了笑話。 但大皇子向來一根筋,魏安帝有些頭疼,思忖著如何教育他是好。 正在這時,太子直接沖進了光明殿。 兩個內侍急急忙忙地攔他,汗都滴下來了,可怎么攔得住青春年少又武藝超群的太子殿下呢?況且,小小內侍罷了,又怎么敢真攔呢? 太子此番,實在禮數不周! 魏安帝皺皺眉,但還未出聲,太子便直接撲在他腳下,面露難堪地大喊道:“父皇,您可要為兒臣做主!” “多大人了,賴賴唧唧的,給朕站好了!” 魏安帝本來心情就不好,大皇子之所以會選擇此時上諫,追根溯源也是太子與三皇子的那檔子破事兒,所以看太子這樣爛泥扶不上墻,心里更是煩。 太子見魏安帝面色不愉,好歹機警了些,揮手屏退了仆從,這才開始嗚嗚告狀:“父皇!玄燭小兒不能留,他今日,竟打了我!” “什么?他怎敢?!” 魏安帝聞言一驚,趕緊站起來把兒子扶起來,細細查看:“可有外傷?現在感覺如何?” “兒臣聽從父皇建議,上門給他道歉,他多次不見,今日一見兒臣,就把兒臣打了……”太子越說越委屈,“父皇,您可要給兒臣做主啊,這都欺負到太子頭上來了,簡直是在打您的臉啊?!?/br> 魏安帝這下真著急了,太子再有萬般不好,也是他看成眼珠子似的親嫡子。 于是他趕緊朝外喊道:“宣太醫!快!” 太醫院一聽太子有恙,所有人的心都提起來了,呼啦啦地全員出動,能來的全都跑來了,生怕他有個不妥拖所有人下水。 結果見他好端端地站在殿內,完全沒有病重的模樣,一顆心剛放下,陸陸續續地上前把脈診斷,如此這般地折騰一番,給太子做了全身上下的檢查。 然而,面對這結果,大家皆面面相覷,頗有些驚疑不定。 魏安帝見不得這幫人支支吾吾,躁郁的火氣又在胸口集結,只覺得所有人都是來氣他的,于是拍案道:“太子究竟如何了?快說!” 最終,只有院使硬著頭皮上前一步,深深地躬身行禮:“回陛下,太子殿下身體康健得很,并無任何病癥?!?/br> 甚至還因為禁足在東宮出不去,胖了不少。 “胡說八道!”太子怒了,“他一肘子捅傷孤心臟,當時孤都以為再也見不到父皇了呢!” 他將胸口衣服扒開,結果細皮嫩rou的胸膛上,紅印子都沒見一點。 魏安帝這才咂摸出一絲不對勁,疑惑地問道:“你仔細說說,他到底是如何打你了?” “兒臣用劍刺向他,被他閃過,然后擊落了兒臣的劍,還給了心臟一肘子?!碧尤鐚嵉?,“但那一下實在太痛了,兒臣甚至以為是被木棍貫穿了?!?/br> 魏安帝額頭上的青筋又跳起來了,咬牙切齒道:“就這?” 就這?就這! 現在整個太醫院都知道是你先動的手,然后被人一肘子就打回來了! 看看謝家養的什么廢物點心! 太子看魏安帝不悅,有些傻眼,結結巴巴道:“父皇,真的很痛……” 院使實在看不下去,緩解尷尬道:“胸膛處xue位密集,太子殿下怕是被擊中xue位,才會有短暫眩暈的感覺?!?/br> 魏安帝很心煩,把他們都趕走了。 太子則是另外禁足三個月,滾回去好好反思——原以為他單純便單純,武力強些便也罷了,結果今日真是,面子給人放腳底下踩! 孺子不可教也! 魏安帝又重新坐在書案前,面前還是大皇子彈劾謝家的奏折。 謝家原本就是基業幾十年的富家大室,自從他登上帝位,謝皇后生出太子,他們便又升了一個階層,權力在握,富可敵國。 太子還小,不分利弊,魏安帝卻不是。 既要為他整治謝家,掃清阻礙,也要給他磨刀石,比如說大皇子。 魏安帝隱隱地又有些頭疼,將奏折卷起丟在一旁。 其實大皇子最隱秘的心思,他自然知道,可皇位終究是嫡子的——魏安帝這般思索時,好似忘了,自己原本也只是太上皇私生子的事實。 在他登上大位后,猶豫數次,最終還是前去皇廟天圣宮拜訪竹語道長。 那是個陰天,沒有出太陽,好似血流成河的京城,毫無生氣。 坎坷的路途中,天空忽然下了雨,山路難行,轎子也抬不上去,他只能下來一步一步往上走,精美的龍袍上濺滿了泥點子。 這并不是個好兆頭,他面色陰沉地想。 于是在抵達天圣宮后,他再三沐浴焚香,換了一身干凈衣服,才去拜見竹語道長。 彼時的竹語道長坐在一間空屋,一件家具都無,只有一扇簡潔明快的大窗。 他閉眼打坐,聽著窗外瀟瀟雨落聲。 聽見魏安帝走進來的腳步聲,竹語道長身形未動,連眼睛都沒睜,平靜地說道:“貧道只能回答陛下一個問題?!?/br> 魏安帝坐在竹語道長對面,兀自思考了很久。 最終還是問出了那句在他心中徘徊已久的話:“如何才能讓朕與兒孫一統萬代江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