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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杭今天也折騰得挺晚的,沒回學校。 他現在在六中讀的是寄宿學校,每周只有一天的假。 這會已經十一點了,對面的房間還傳來一陣很大的說話聲,聽上去像是在打游戲,又像是在......打電話。 當天國外時間是下午三點多,陳恙剛從外面回來,還沒開門就接到陸之杭的電話轟炸。 他劃了接聽鍵,一聲“喂”還沒說出口,對方就開始一段很有素質且演練了很多遍的國罵。 臟話不帶重復,聽得陳恙一愣一愣的。 ...... 末了。 陸之杭終于進入正題。 “□□媽,她還沒成年?!?/br> 陳恙:“......” “你媽的這輩子都別回來禍害人了?!?/br> 陳恙:“......” 陳恙進了浴室關上門。 不緊不慢地脫了外套隨手扔在臟衣簍里,手機隨意的擱在洗手池,陸之杭的聲音在外放。 “你說你到底招惹了多少個女孩子,你又是什么時候招惹了許知恙,你招惹別人也就算了,好學生你也不放過?!?/br> 陳恙赤著身出來,拿了浴袍又進去。 “喂喂喂,你到底也沒有在聽我講話?!?/br> “有,我掛了?!?/br> 陳恙果斷掛了電話,轉身繼續去洗澡。 陸之杭被掛了電話,火力全開但卻被中途熄了火,一股氣無處撒。 掛了電話之后就又在微信不斷地sao擾陳恙。 浴室水霧彌漫,陳恙開了花灑站在下面,冒著熱氣的水流自他頭頂澆瀉而下,劃過他的眉骨,順著下頜滾下去,自上而下匯聚成一股水柱最終沒入了腰腹之下的人魚線。 他一手抵著濕熱的瓷磚,濃密的黑睫擋住了模糊視線的水流。 腦海里不斷放映著剛剛陸之杭說的話。 他那人一向嘴上沒把門,什么垃圾臟話都敢往外說,嘴臭得不行,但是他說的話卻極其直擊人心。 陳恙閉著眼,撐在瓷磚上的手收緊握成拳,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舌尖舔了舔后槽牙,有些咬牙切齒。 陳恙,你可真是好本事。 他腦海里忍不住閃過少女蹲在花圃旁朝他睇來一眼時那干凈的眸子。 冷硬的喉結滾了滾,有些啞地低罵了聲cao。 請假在家的那三天周清茹都在幫許知恙補身體,每天雞湯乳鴿混著來,早餐加雞蛋夜宵溫牛奶。 以致于許知恙覺得自己再這么吃下去,可能等到去上學那天就得胖死了。 她請假的消息沒能瞞過沈舒邇,那天下午放學得晚,沈舒邇說她要過來但是許知恙阻止了她。 說她明天就要去上學,沈舒邇這才放心。 自從那次之后許知恙的身體變好了很多,小臉圓潤了些,那雙眼睛又恢復了以往的光澤。 好身體的加持讓她學習上如魚得水,她的基礎本來就好,稍加努力就是別人追趕不上的高度。 似乎沉下心來之后自然而然就會忘記一些東西。 高三日復一日的考試和復習對她來說不是枯燥無味,相反,她很享受這個平靜的過程。 一模的時候全市都在討論這次的模擬是有史以來最難的一次,但是許知恙卻以全市第一的成績讓文科班的老師看到了希望。 所有人都在討論許知恙會不會是明中繼陳恙之后的第二個省狀元。 去年陳恙以裸分715分的成績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省理科狀元。 不過明大和南大被拒在前,其他學校也沒好意思上門招生,加上人家出國的意思很明確,一顆耀眼的星星就以那樣低調的方式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 不過許知恙對于自己是不是省狀元這個身份并不感興趣,她一向低調慣了,做好自己的事比什么都重要。 就這樣,許知恙頂著“未來省文科狀元”的頭銜活在了各科老師和全級同學的口口相傳里。 事實證明,期望過高使人發揮失常。 許知恙也在二模的時候迎來了人生中第一次滑鐵盧。 她的數學基礎本就薄弱,全靠那些后來居上的技巧在填補,數學很容易拉開差距。 那一年的二模卷子聽說是市里某位數學教授出的卷子,很多人都在他手里栽過跟頭。 許知恙也不能幸免,數學79分。 一夜回到解放前。 這讓一眾老師捏了一把汗,但是又不敢苛責,只能疏導和歸因。 但是那次的成績是個意外,三模的時候許知恙就又以絕對的優勢位居第一。 高考的前一天,許知恙很難得的出了趟門。 明城有個香火很旺盛的寺廟,名為西檀寺。 聽說求學業和求姻緣最靈驗,許知恙來明城這么久還沒去過,鬼迷心竅地就搭了那天最早的一班地鐵去了。 西檀寺不像大多寺廟一樣建在山麓,相反,它建在老市區,出了地鐵站走個十幾分鐘就能到。 起得有些早,許知恙出門只吃了袋牛奶和幾片冷的吐司,這會肚子有些涼。 她走了五分鐘就覺得有點累,停停走走,暈暈乎乎地跟著手機里的導航繞進了一條小巷子。 鋪著青石板的地面有被灑掃過的痕跡,映著從樹梢打下來的陽光,有些晃眼。 許知恙抬頭,就看見大雄寶殿正中供奉的以黃銅精鑄打造的大佛像。 她走程序進了佛寺,一路走到大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