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替我來宅斗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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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鉞回過神兒,摸了摸下巴,側頭問青萍:“我昨日有說要把這霽雪院給她?” 青萍忍下心中對曲寒煙和謝文釗兩人的埋怨,答道:“您說要考慮考慮?!?/br> 李鉞對宣平侯府不熟悉,這院子給了這姑娘,他住哪兒去,至于他們夫人原先是怎么想的,暫時還不在他考量范圍之內,他往后一靠,道:“那我考慮好了,” 曲寒煙的臉上露出淺淺微笑,她知道孟弗一定會答應自己,她進府這么長時間,對孟弗有些了解,除非是不合規矩,不然她多數情況是不會拒絕謝文釗的要求。 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跟規矩完全不沾邊,畢竟沒人規定做正妻的就只能住在霽雪院。 曲寒煙來時打量過霽雪院,這里很合她的心意,她已經想好等自己搬過來后要把哪些地方重新修整一下了。 “這事不行,”李鉞道,“還有見到謝文釗跟他說別那么迷信,什么八字相克,有病趕緊找大夫看病去,別整那些歪門邪道?!?/br> 不過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李鉞在說這話的時候多少還有點心虛。 曲寒煙的笑容登時僵在唇角,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這種場合下被孟弗毫不留情地拒絕,她斂起笑意,道:“您這樣說,恐怕侯爺會不高興?!?/br> “我也很不高興?!崩钽X幽幽道。 曲寒煙不想這樣輕易放棄,尤其還是在其他兩個姨娘面前,她從進了侯府后第一次遇到這樣尷尬的境地,她仿佛可以感覺到花小菱此時正在用幸災樂禍的眼神看她。 曲寒煙定了定神,她揚起下巴,對李鉞道:“侯爺若是知道夫人您這樣出爾反爾,應該會很失望吧?!?/br> 李鉞他會怕謝文釗失望?謝文釗娶了這么多小老婆,他還失望呢。 他完全沒把曲寒煙這話放在心上,站起身伸了伸胳膊,隨口回道:“那就等他回來,親自跟我來說吧?!?/br> 曲寒煙張開唇,似還有話要說,卻被李鉞打斷,他道:“行了,你們沒事就退下吧?!?/br> 其余的人對視一眼,行了禮陸續離開,曲寒煙待在這里也改變不了什么,只能恨恨離開。 等謝文釗回來,她定要好好告上一狀,孟弗一個不受寵的夫人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看侯爺回來怎么收拾她! 人都走后,坐在桌子前準備用膳的李鉞有點憂愁,愣是半天沒下筷子,謝文釗的這位正妻性子柔軟,不然的話這幫姬妾們也不可能一大早就在她院子里叫嚷,更不會讓她一個正妻給妾室騰地方,她現在要是真成了自己,那考績這事,一時半會兒肯定是成不了了。 更要命的是,這位夫人要是被底下那些大臣們欺負得在朝上哭出來可怎么辦! 那就真完犢子了。 紫宸殿后殿中央的香爐里燃燒的蓬萊香明明滅滅,不久前被暗衛找回來的小小玉佩在漆黑的匣子中亮了一亮,轉眼黯淡。 “陛下?陛下?您該起了?!?/br> 孟弗聽到耳邊有個陌生男子的聲音在輕輕喚著自己,她奇怪自己的房間里怎么會有男子,更加奇怪對方為何會叫陛下。 不過她覺得今日身體好了許多,或許這兩日就能痊愈,她睜開眼,見床邊站著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男子有幾分面熟,應當她是見過的,這里的環境于她而言非常陌生,床上掛著深色的帳子,那帳子上用金線繡了許多龍紋。 高喜見他們陛下盯著帳子上的龍紋,久久沒有開口,有些擔心道:“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奴婢給您叫太醫來?” 他心中暗暗嘆氣,昨天晚上陛下實在不該生那么大的氣,到最后傷的還是自己的身子。 “陛下?陛下?”他又喚了聲,今早的陛下可太不對勁了,這要是在往日聽他叫了這么些聲陛下,肯定是要嫌他聒噪的。 “陛、下……”孟弗低聲重復高喜的稱呼。 高喜被孟弗這聲陛下嚇得一激靈,他忙道:“奴婢還是找太醫過來給您看看吧?!?/br> 這感覺是出了大問題,得讓神醫來看看。 孟弗沒有說話,她坐起身,將兩只手從被子里伸出來,低頭看去,這雙手的手掌寬大厚實,手指關節突出,虎口因常年練武磨出一層厚厚的繭子。 這不是她的手,這是一雙男子的手。 她摸了摸胸口,又仔細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良久,她再次抬頭看向高喜,就在剛才的一瞬間,她想起眼前這個人是誰了,這是天子身邊的貼身太監高公公。 結合眼前的這一切,與這位高公公對自己的稱呼,她腦中頓時浮出一個離奇至極的想法,但也可能是目前唯一的解釋。 她變成了當今的圣上。 第4章 孟弗腦中迅速掠過她所知道的關于這位陛下的信息。 李鉞,先皇第三子,少時因冒犯太子被先皇給趕去北疆,說是讓他歷練一番,磨練心性,但大周自建國以來,一直是重文輕武,先皇這么做,相當于是讓三皇子遠離了權利的中心,就算日后太子出事,他也絕沒有即位的可能。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這位三皇子到了北疆后就如同脫了韁的野馬,再也沒人能管得住他,天大地大,任他馳騁。 因為種種政治和軍事方面的原因,近些年來大周在異族的交戰中年年失利,年年賠款,李鉞到了北疆后的第二個月,有異族來攻城,守城官員消極作戰,被他一劍斬殺,他親自率領一支輕騎,出城迎戰,將攻城的異族一直追到城北三百里外的大漠之中。 自那以后,大周對異族的形勢開始逆轉,先皇雖然常常不滿他自作主張,但想到以后不用賠款了,說不定還能從異族那里撈點回來,于是硬是頂著朝中百官的壓力,將他留在北疆。 五年后,先皇病重,命太子監國,年后,有人上報說太子密謀謀反,先皇大怒,將太子叫到眼前怒斥一頓,當晚太子在回寢宮的路上失足墜入湖中,一命嗚呼。 翌日,先皇聽聞太子薨逝,大受刺激,昏迷過去,性命垂危,眾位成年的皇子在這期間明爭暗斗,各使手段,等到先皇再醒來時,成年的皇子里就剩下個四皇子和遠在北疆的李鉞。 這位四皇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頭發比較稀少,加上初春時節,天氣有些涼,腦袋也跟著了涼,所以腦子一抽,偽造了一道圣旨送到北疆,命李鉞自戕。 當一個人蠢得恰到好處的時候,就會讓人不禁去懷疑,他到底是真蠢,還是在裝蠢。 反正李鉞覺得四皇子的腦袋大概是被驢給踢了,根本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不久后四皇子得知李鉞不僅沒有自殺,甚至還把他送過去的那道圣旨燒了烤羊rou吃,四皇子頓時是出離的憤怒了,立刻派了殺手前往北疆,幫李鉞做了結。 那時李鉞本來都要把那些異族給打回老家,結果被四皇子干擾,讓異族們有了喘息的機會,李鉞簡直暴怒,也不打異族了,把北疆的事務安排好后,直接起兵從丁州一路打到帝都,四皇子眼見不好,連夜收拾行李準備跑路,可惜他策劃的太子失足之事敗露,死在太子門客的手上。 等到先皇清醒過來,得知一切,在龍椅上枯坐了一天一夜,于天亮之前,寫下傳位詔書,他看著廷下的李鉞連嘆三聲,咽下最后一口氣。 同年,李鉞登基為帝,改年號為熙和。 孟弗未出嫁時,曾在家中聽父親談論起這位陛下,那時他還只是三皇子,她父親說他性格暴烈,桀驁不馴,凡事很有自己的想法,讓先皇非常頭疼,但畢竟是先皇自己的兒子,先皇拿他沒有辦法,才派他去了北疆。 在她嫁入宣平侯府的一年后,這位陛下登基,之后她偶爾也會在旁人的口中聽說這位陛下,無非就是昨日陛下大怒,今日陛下震怒,明日陛下可能會暴怒。 這位陛下似乎無時無刻不在生氣。 現如今既然她成為了李鉞,那位陛下會不會正在宣平侯府中? 孟弗簡直不敢想象這位陛下到了宣平侯府后,聽到有人說讓他騰地方會做出什么樣的事來,其余兩房妾室多半也會借此機會討些好處。 另外這個月已快到了中旬,侯府里養在榮輝堂里的那幾位也該來要錢了,這兩年來他們一次要的比一次多,而侯府里能賺錢的幾間鋪子又在老夫人的手里,不知道那位陛下能不能周轉得開。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按了按額角,隨即反應過來這不是她的身體,思考再棘手的問題都不會頭疼。 算了,大家自求多福吧。 孟弗放下手,又聽到高喜道:“陛下,太醫已經過來了?!?/br> “不必了,”她掀開被子,下了床,環顧左右,向高喜問道,“現在是什么時辰了?” 高喜答道:“已經是卯時了,您該上朝了?!?/br> 上朝…… 孟弗幼年被先生教的都是《女戒》、《女則》之類的書,少年則跟在母親身邊學著管家,出嫁后在侯府里管的也都是一家之事,現在卻要她來掌管整個天下。 她可以托病,免了今日的早朝,卻又怕錯過要事,況且即便能拖上一天,若那位陛下仍不回來,難道之后也要這么拖下去嗎? 孟弗心中思緒萬千,然面上卻是絲毫沒有顯露出來,她這人行事向來謹慎自重,自幼對他人的情緒變化就非常敏感,極善于察言觀色,高喜與宮人隨便一個目光的接觸,她就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除了在孟弗剛剛醒來的那段時間,高喜再沒從她身上察覺到其他異常,只是覺得今早的陛下有點深沉。 用了早膳,宮人們過來服侍孟弗更衣,她穿上玄色龍袍,戴上十二旒的冠冕,站在眾人中央。 這位陛下身材高大,剛才宮人為她梳頭的時候,她在鏡中窺得這位陛下的相貌,鬢若刀裁,劍眉星目,很是英俊,只是左邊臉頰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應該是過去在北疆打仗時留下的,不過不仔細看并不明顯。 高喜跪在地上給她整理衣服,仰頭的時候無意間看到孟弗正看著不遠處長案上的陶瓷小人,那表情竟然有些溫柔,高喜的動作一僵,自己莫不是做錯了什么,陛下這副模樣看得真讓人怪害怕的。 高喜心中惴惴,十分不安,在孟弗坐在龍輦前往宣政殿前,還是大著膽子叮囑孟弗說:“陛下您今日到了朝上別太動怒了,您的龍體要緊,要不等您下了朝,奴婢還是叫龐神醫過來給您看看吧?!?/br> 孟弗垂眸看向高喜,他臉上的關切不是作假,如此看來這位陛下是有疾在身的,目前不宜動怒,這對孟弗來說不是難事,她應道:“好?!?/br> 她猛地想起前段時間去林府赴宴時,無意間聽人說了一句,陛下有好幾日沒罵人了,陛下很有可能因這病改了脾氣。 孟弗細細分析這之間的關系,從而推斷等下自己上朝該如何應對那些朝臣。 高喜聽到她應得這樣痛快,并沒有感到送了口氣,反而是覺得他們陛下心里頭肯定是在謀劃件大事。 昨天陛下可能是真的氣得大了,今天估計又有人要倒霉了。 李鉞是好不容易忍了小半個月沒跟大臣們發火,昨晚看完那些奏折直接前功盡棄,所以接下來他極有可能會把這段時間壓下來的怒氣全都發泄出去,那些大人們挨頓板子都是小事。 古往今來能夠做到高喜現在這個位置的太監,沒有一個是蠢人,而聰明的太監都深諳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道理。 但這也不好讓道友們都死光吧。 高喜決定早朝前得去提醒提醒那些個大人們,今日最好不要跟陛下反著來。 也不光是為了他們,更是為了能讓李鉞早些康復。 宣政殿外,天還未亮,文武百官已經在此等候,他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雖然陛下已有數日不曾用言語攻擊過他們,但他們依舊保持著一項在李鉞登基一年后留下優良傳統,他們在這里猜測陛下今日會用什么新鮮詞匯來把他們罵得狗血淋頭。 大臣們說著說著便說起了考績一事,霎時間宣政殿前又是一片長吁短嘆。 前些時候陛下提出想要給朝中和地方的官員們安排一個考績,讓他們從此半年一小考,一年一大考,不合格的要么降職,要么直接罷官。 陛下當時說讓他們回去想想,這幾日就要把這件事給定下來,這些官員十年寒窗好不容易出人頭地,這考績一來他們說不定就要回家賣紅薯了,這倒也不是他們不干實事,只是實在沒有信心能過了這位陛下的考績。 中書省、門下省和六部的官員們向來不合,這個打壓那個,那個又打壓回來,這次卻是破天荒地統一戰線,堅決不要考績,他們當日下朝回家后趕忙寫了一堆奏折,從各個角度論述考績一事不可行,希望陛下明鑒,收回這個可怕的想法。 這些奏折應當已經到了陛下的面前,不知道陛下看過后態度是否有所轉變。 朝中的幾位重臣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等下到了朝上該怎么應對圣上。 “這事咱們絕對不能讓陛下做成了?!?/br> “之前陛下想要增添地方巡查的官員也就罷了,現在又想做考績,這不是要了我們的命嗎?” “是啊是啊,陛下向來嚴格,這考績一出,不知同僚中有幾個能達到陛下的要求?” “不如這樣吧,今兒個早朝咱誰也別提這事,陛下忘了最好,若是沒忘,咱就給拖著,說此事不能輕易定奪,要再商量一番?!?/br> “誰先跟咱們的陛下認了慫,誰就是孫子?!?/br> “這話說的好,我相信在場的諸位大人都沒有想當孫子的吧?!?/br> 中書令魏鈞安在這件事上表現得尤為堅決,雖然顧及自己身份沒提孫子不孫子的,可之前他私底下他已經找過許多同僚談話,還特意去聯系了與他們向來不對付的門下省和六部的同僚,無論如何都得阻止陛下施行考績,若是有人敢第一個出頭跟陛下提這事,他定會要他好看。 而圍在四周的官員們紛紛表達了自己要與陛下對抗到底的決心,即便有些人心中清楚這考績并不算件壞事,但為了自己的前途,不敢輕易開口。 高喜比孟弗先一步到了宣政殿外面,見他來了,大臣們圍上前來,向高喜問道:“高公公,這陛下怎么還沒到???” 高喜道:“諸位大人稍等,陛下馬上就到,只是陛下昨夜沒休息好,大人們到了朝上諸位大人一定要慎言,慎言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