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路和風:? 他眼睜睜看著大師兄莫名其妙從一對一,變為一對二,然后二對二……不多時云湖天池臺上劍修們打成亂斗,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有劍氣直直沖他而來,路和風下意識抬起流光擋去。那道劍氣撞在流光劍鞘上發出樂理一般的美妙旋律,蕩出波紋后漸漸散盡。 許無涯早已心滿意足地帶著良云生退出戰場,他立在滄海越龍庭上抱臂觀戰,看到精妙劍招甚至撫掌喝彩。 良云生在他一側,剛開始不時往人堆里丟幾個治療陣法,以防劍修弟子失手見血。過了一陣他見眾人精力旺盛,難以收手,就暫時收了陣法,只等眾人將精力消耗殆盡之后才進行治療。 路和風被卷進亂斗里,不知道在接誰的劍,左右尋找大師兄無果,惱怒地從袖里乾坤中抽出數把劍器。 長短不一、寬細不同的劍器飛繞在他周身,路和風手持流光,身伴雷霆,劍氣外露。 “是和風師兄!師兄,接我一劍!” 四面八方遞來劍刃,天上地下劍氣流竄。噼里啪啦、叮叮當當的交刃聲叫路和風頭腦昏漲,他甚至還聽到了有人吹簫作樂,似在伴奏! 豈有此理! 猛然間,天地動蕩,水色枯容! 卻不是路和風出手,他順著眾人抬首的方向望去—— 云海中垂下無數巨劍,鋒芒悲涼,奇寒無比! 這又是哪出? 葉長岐用巨劍穩住了局面,適時勸導:“差不多了?!?/br> 良云生也覺得“點到為止”即可,道:“大師兄剛歸來,正需 要休息,今日到此為止。之后還有天門問道,各位養精蓄銳,到時再戰不遲?!?/br> 第四章 事后葉長岐等人談論羅浮山弟子實力,良云生提出冰鑒集會由天宮院主持,自己不愿去。 “往屆冰鑒集會我便沒有參加,也不差今年這一屆?!?/br> 他怕葉長岐多想,只說自己后續會同其余劍修去天門問道。到時候九州劍道大能云集,天宮院怎么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搶人,除非他們不要臉。 這時三人終于想起抱劍坐在角落休息的路和風。葉長岐倒不是有意冷落他,他知自己欠了對方一次邀約,只跪坐在他一側,正要開口。 許無涯卻笑瞇瞇地說:“氣什么,大師兄如今歸來,你什么時候不能找他切磋?不就是先你一步接下大師兄的邀約嗎?至于一直生氣?!?/br> 路和風只覺腦中名為理智的弦啪的一聲斷裂,一手握著流光劍鞘,將劍鞘重重地立在地上,鐺的一聲響,他抬起眸,兇狠地警告對方:“許無涯,今晚別睡太死?!?/br> 眾人休養一日,第三日出發荊州。 出發前一晚,良云生給葉長岐送去了新的衣物與儲物法器,他前腳剛離開瞻九重,路和風后腳便踏入室內,帶傷的手里拎著一把嶄新的烏黑劍鞘。 良云生只數落他:“師弟,以后下手別太重,至少別光往無涯臉上招呼?!?/br> … 翌日,羅浮山山腳處,葉長岐與良云生早早候在那閑談,他們身邊拴著三匹高大的駿馬。 梁州與荊州相隔萬里,行路需月余。 以防葉長岐剛重生靈力不穩,他們沒有選擇御劍而行,而是先騎馬出梁州,之后再選擇其他交通。 葉長岐高冠束發,一身官黃作底、白紋鑲邊的錦緞長袍,錦袍內搭領口極高,直接遮住了那道橫貫脖頸的疤痕。右腰墜有一枚藥囊,是枚儲物法器。左側則懸掛著入鞘的將傾。 “大師兄!云生師兄!” 兩人看向走下來的路和風與許無涯。 路和風換了一身黑藍的干練衣袍,足蹬錦靴,手持流光劍。許無涯臉上的傷已經被成堆的丹藥治好,此時一身天青色的流云廣袖,蕭疏清舉,豐采高雅。 良云生不由得打趣他:“原來是無涯師弟,師兄一時眼迷,還以為是某位風行九部上的音修大能?!?/br> 許無涯對此調侃習以為常,拱手笑道:“師兄猜得不錯,無涯正是一介音修?!?/br> 葉長岐與良云生失笑。 路和風嘴角噙笑,心情倒也不錯:“你最好是。等到冰鑒集會,我買樣樂器予你,若是彈不出來,便將你按在集會上揍?!?/br> “你非要拆我臺?” 路和風牽著自己的那匹馬,縱身一躍,跨上馬背,居高俯視許無涯,只是眉宇間冷冽盡散,聞言一掀嘴角:“自然?!?/br> 他又抱拳同良云生作別:“云生師兄,天門問道再會?!?/br> 良云生溫和地點點頭。許無涯被懟得一哽,朝著良云生拱手作別,隨后騎上駿馬,不再同他答話。 葉長岐作為劍靈重生以來,師兄弟相處和睦,又見門內劍修大能實力雄厚,新任子弟如雨后春筍,宗門可謂蒸蒸日上。雖然缺失了部分記憶有些遺憾,卻不至于叫他憂愁善感。 總之而言,稱心快意,欣然知足。 葉長岐想同舊時那般撫摸良云生的發頂,卻礙于對方的鬢發齊整,怕揉亂了那如云的長發,只收了手,溫柔地說:“云生師弟,我走了。你一人留在宗內,別太cao勞?!?/br> 良云生指尖微動,握住他的手腕,最后還是克制住未放在自己發頂,只端詳他:“大師兄,一路珍重?!?/br> 該道別的話早已說完,葉長岐翻身上馬,跨坐在馬上望向良云生背后的群山,目光停留在層云深處的羅浮山巔,他靜靜看了幾息,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