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婢女上位記 第11節
劉一寧發了狠,復又把瑩雪壓住,正要解開自己的衣帶后,便發覺自己后腦勺傳來一陣劇烈的鈍痛感。 劉一寧兩眼一黑,便昏在了瑩雪身上。 瑩雪滿臉是淚,已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正以為自己無路可逃時,卻見劉一寧身后站著個錦衣華服的矜貴男子。 他一身翠柏色竹紋錦袍,腰間系著盤石玉帶,璨如曜石的黑眸落在自己身上,似是有幾分探究之意。 瑩雪慌忙垂下頭,又將自己的身子環的更緊了些。 這個公子瞧著打扮與通身氣度,便知他非富即貴。 他也不知用了東西,便將劉一寧一下子打的昏了過去。 瑩雪連忙推開伏在自己身上的劉一寧,身上的衣襟小褂早已破爛不堪,她只能用手掩住自己的胸口,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這些王孫公子哥從不把奴婢當個人看,若是這個公子也對自己起了歹心,自己豈不是又入虎口了嗎? 思及此,瑩雪的一雙杏眸便氤氳起了淚霧。 誰知那男子卻移開視線,并無半點逾矩之意。 傅云飲穩了穩心神,勉力將方才那一幕香艷至極的畫面壓下,這才說道:“你去將衣衫換上吧?!?/br> 說著,傅云飲便嫌惡無比地將劉一寧拉了起來,拖拽著正要走出屋內時。 卻聽得聲音響起一道清麗軟糯的女聲,仔細聽來還帶著些未盡的哭腔:“多謝這位公子出手相助,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但求公子告知名諱,小女子定會日日求神拜佛,但求公子一生順遂?!?/br> 傅云飲腳步一頓,憶起方才在馮大娘屋里時,聽見隔壁傳來的聲嘶力竭的呼救聲,那般凄厲,那般無助,亦如同當年的自己一般。 敲暈劉一寧后,他也立刻認出了那女子的身份,原是那日在假山旁撞見的丫鬟。 本以為她是個心計頗深的狠毒丫鬟,可如今瞧來,也不過是個命不由己的可憐人罷了。 況且,自己打昏的這男子瞧著很是有些眼熟,似乎是劉府的二少爺?那個出了名的浪蕩紈绔。 這丫鬟既不愿跟了她府上的二少爺,可見也是有幾分氣性的。 憶起瑩雪方才眼眸通紅的可憐模樣,傅云飲便道:“不必了?!?/br> 傅云飲離去后,瑩雪忍了許久的淚意才傾涌而出,零碎的哭聲泄出了屋外。 傅云飲耳旁回蕩著細微的哭聲,拖拽著劉一寧的動作不免又用力了幾分。 第15章 親事 “瑩雪,娘便托媒人去替你尋個親…… 痛哭一頓之后,劇烈的恐懼才襲上瑩雪的心頭,一是二少爺待自己的心思已不再遮掩,上一回是將自己哄騙到竹林里,這一回卻是登堂入室想要侮./辱了自己去。 下一回呢? 還有救了自己的那個公子,此事會不會連累了他? 可恨自己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奴婢,二少爺如此喪盡天良,自己卻奈何不得他分毫。 心緒交纏下,瑩雪尋了件素白的衣裙遮住了自己的身子,靈透的眸子里滿是淚意漣漣。 王氏推開自家屋子大門時,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幕——瑩雪的右臉高高腫起,眼中蓄著一汪淚水,神色稱得上是心如死灰。 王氏被唬了一大跳,立刻跑到炕前,將幼女抱在懷里道:“我的兒,這是怎么了?” 娘親身上獨有的馨香味道讓瑩雪緊繃的心弦瞬間松懈了下來,她緊緊環住王氏的腰部,嚎啕大哭起來。 只聽這哭聲,和女兒臉上的慘狀,王氏便知她必是受了什么委屈,待瑩雪哭聲減弱后,她才說道:“方才來了個眼生的婆子,只說你爹在莊子上被馬車壓了腿,我趕忙租了輛驢車便要往莊上去,誰知卻碰到了墨書,他只說你爹必是無礙,這是調虎離山之計,讓我趕快回家來尋你?!?/br> 瑩雪抬起淚眼朦朧的杏仁眸子,說道:“墨書?” “是了,他如今就在外頭等著呢?!蓖跏想p眼通紅,瞧著瑩雪臉上的傷痕,心內疼惜不已。 瑩雪右半邊臉上傳來些火辣辣的疼痛,她料想自己如今這副樣子必是狼狽至極,且劉一寧方才留在自己脖頸內的紅痕仍未消退,實在是不能給墨書看去。 “娘,你去將他打發走吧?!爆撗┱f話時的語調里帶著些哭腔。 王氏自然也知曉女兒這副樣子不宜見外人,便應了下來,走出屋外對著墨書連聲道了幾句謝后,尋了個由頭便把墨書打發走了。 王氏望著墨書離去時頻頻回頭的擔憂樣子,心里也是一陣感慨。 這墨書也當真是個好孩子,只是父母雙亡,到底是家世簡薄了些。 王氏送走墨書后,便回到了屋內,先是替瑩雪的右臉敷上了些消腫的藥膏,又取了凈水來替瑩雪擦拭身子。 瑩雪也與王氏說了今日這事的來龍去脈,也順便提及了上一回竹林時的驚險之事。 王氏聽了后連連嘆息,拿著銅盆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都是娘的錯,不該信了那眼生的婆子,倒讓我兒受了這般苦楚?!?/br> 瑩雪見王氏自責,立刻拿話開解她道:“娘何必自責?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他既是身份高貴的二少爺,存了心的想要擺弄我一個小丫鬟,還不是動動嘴皮子的工夫?” 王氏也是后怕不已,沒想到二少爺會這般膽大包天,連支開她與瑩雪爹的法子都想得出來,還要在自己家中強占了瑩雪去。 她愈想愈心驚,今日若不是有個公子出手相助,女兒還不知要受什么磋磨呢。 思及此,王氏便問道:“你可瞧清楚了那恩人的相貌?他這般的貴人為何會來我們這東葫蘆街?” 瑩雪搖搖頭,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王氏索性也不再深問,只替瑩雪攏了攏發絲,見她脖頸處仍有些顯眼無比的紅痕后,淚也頃刻間滾落下來,“娘從前躲過了一劫,如今卻都報應到了你身上?!?/br> 這話卻藏著些隱情在,瑩雪便問道:“娘這話是什么意思?是那劉一寧起了歹心,與娘何干?!?/br> 王氏嘆息一聲,便說道:“從前我也是大夫人身邊的二等丫鬟,差事活計都做的不錯,很是得了大夫人幾分青眼,可大老爺是個耐不住寂寞的,明里暗里總是與我拉拉扯扯不說,有一日還將我騙到了書房里去,幸而那時外間來了人拜見老爺,我這才逃過一劫?!?/br> 王氏說到這時眸子微閃,哪怕如今已過了近二十年,想起當年大老爺在書房抱住自己時的熱切,她仍是會害怕的心口直跳。 “經過了這事,我便不顧大夫人的挽留,硬是要去外廚房當差,又讓府里積年的老嬤嬤做媒,這才嫁與了你爹?!?/br> 瑩雪聽了這話后也是氣憤不已,道:“到底是同樣血脈的兩父子,做事都是這般下流放蕩?!?/br> 王氏連忙上前捂住了瑩雪的嘴,規勸道:“可不能說這樣的話,我們可是劉府的家生子,一家子全仰賴著大老爺與大夫人呢?!?/br> 家生子? 瑩雪不禁冷哼出聲,家生子就代表著世世代代都是劉府的奴仆,一輩子也只能是奴仆,主子賜你的喜怒哀樂,你再不愿也得照做。 就像二少爺這般肆無忌憚,不就是打量著自己只是個卑賤的家生子,便是被毀了清白也不敢嚷嚷出去嗎? 如今瞧來,她們這些家生子尚且比不上外頭賣身來的奴仆,好歹他們總有個做活的年限,到了年歲便能出府去。 王氏一瞧瑩雪的神色,便知她心里很是不服,當下也并不拿話去勸導她,只說道:“既是主子對你起了這般性子,我們奈何不得他,便只能躲躲開了?!?/br> 這話一出,瑩雪卻瞬間紅了眼圈,道:“娘,我已是避無可避了,我整日只敢縮在向晚閣的那幾寸之地內,經了竹林一事,我如今連二門外都不敢去了,難得輪休一日,他卻還要來我們家中欺./辱我,我還能怎么躲他?”話畢,已是淚流滿面。 王氏瞧了也是心疼不已,只拿起帕子替瑩雪擦拭起眼淚,嘴里道:“娘知道你受了大委屈,索性你如今也及笄了,娘便托了媒人替你尋個親事,到時再帶你去大夫人跟前磕個頭便是?!?/br> 說到親事,瑩雪也顧不上流淚,為了斷了二少爺的念想,嫁人也許是她唯一的出路,但…… 瑩雪捂了捂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口,將卡在喉嚨口的未盡之語咽了下去…… * 劉一寧被拖回劉府時,整張臉腫的如豬頭一般,劉府門口的小廝皆嚇了一大跳,瞧見劉一寧腰間的玉佩后,才認出了他的身份。 一個腳程快的小廝連忙跑去榮禧堂,向黃氏稟告了此事。 劉一寧此刻正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幾個小廝連忙抬了架軟塌來,將劉一寧搬上軟架后,黃氏已帶著一群仆婦急急沖沖地趕來。 黃氏見了兒子這副慘狀,險些雙眼一翻昏過去,幸好身后的黃嬤嬤攙住了她。 “快去拿老爺的名帖來,去請太醫?!秉S氏急急忙忙道。 立刻便有兩個小廝去了。 黃氏立刻吩咐下人將劉一寧抬到自己的榮禧堂去,又囑咐黃嬤嬤去將自己庫房里的千年人參拿半根出來。 一碗參湯灌下去,劉一寧卻仍是未有蘇醒的跡象。 黃氏不免趴在床榻邊嚎啕大哭道:“是哪個天殺的把我兒打成這副樣子?” 劉一昭與劉婉晴得了信后,則先后趕來了榮禧堂,二人瞧見床榻上劉一寧的慘狀后,不免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劉婉晴素來寵愛自己這個幼弟,不免落下了淚來:“母親,一寧這是怎么了?” 黃氏用帕子壓了壓自己的眼角,話音里帶著些恨意,“定是在外頭被哪個殺千刀的害了,竟把你們弟弟打成這副樣子,若是被我尋到了那人,我定要剝了他的皮?!?/br> 劉婉晴不語,面色有些難看。 劉一昭卻一板一眼地說道:“弟弟定是又去楚倌酒樓了,這一回也不知是不是與人爭搶了花魁舞姬,才招來這等禍事?!?/br> 黃氏與劉婉晴俱都沉默了下來,臉上的神色出奇的一致,皆是一種惱怒混雜著疼惜的復雜神情。 劉一昭又道:“母親平日里也著實太寵二弟了些,鬧得如今京城里不少閨秀都不肯與他說親,如今讓二弟吃了些苦頭,也未嘗不是件好事?!?/br> 黃氏臉上頗有些掛不住,她自是明白自己過于寵溺劉一寧,可長子老成寡言,平素只有一個幼子常伴自己膝下,她不疼他疼誰呢? 不過長子說的話也很有幾分道理,如今一寧正是在議親的關鍵時候,又鬧出了這樣的事,著實是不太好。 黃氏連忙對身邊的黃嬤嬤說道:“去喊個人追上先頭那個小廝,告訴他,與太醫說起來只說是我身體抱恙,要請太醫來診治一番?!?/br> 黃嬤嬤連忙點頭。 第16章 賞賜 “世子爺如何能瞧得上冬至?”…… 太醫急匆匆地到了劉府后,便替劉一寧看診了一番,只說他受了些皮rou傷,這傷應該是與性命無礙,配了副藥后便由劉一昭親送了出去。 此時天色漸晚,劉婉晴也被黃氏打發回了向晚閣。 黃嬤嬤端了碗黑黝黝的湯藥,遞于黃氏后,方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夫人,老爺那邊……出事了?!?/br> 黃氏大驚,手上的藥碗險些打落于地,她穩了穩心神,問道:“你且細細說來?!?/br> 黃嬤嬤便俯在黃氏耳邊低聲密語了一番。 原來是劉老爺劉秦中在西街養著的那個外室出了事,那女子從前許過人家,因著家鄉橫生變故,這才逃到了京城來。 如今那女子從前的夫家尋到了京城來,劉秦中為官多年,自不把這等宵小之輩放在眼里,誰知那夫家也是個烈性的,竟跑到京兆府門口鳴鼓喊冤。 如今這事已鬧得沸沸揚揚,滿京城皆知劉秦中蓄養外室、搶奪民妻,連御史臺的幾個士大夫也參了劉秦中好幾本。 黃氏拿著藥碗的手止不住的顫抖,黃嬤嬤見狀立刻接了過來,隨即就聽見了黃氏咬牙切齒的說話聲:“他自己做出這等丑事,偏偏還要害了我孩兒的前程?!?/br> 黃氏一張臉脹得通紅,可見是氣得狠了,黃嬤嬤連忙上前替她順氣,卻聽黃氏怒道:“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寧也是隨了他那個不成器的爹,這才如此浪蕩不羈,我恨不得絞了他□□那二兩rou?!?/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