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婢女上位記 第10節
“旁的人家都怕自己的兒子去逛花樓納小妾,連累了名聲,將來沒人愿意把女孩兒嫁進來,我們家倒是反著來,我可不在意什么名聲不名聲,只要云飲愿意,成婚前納十個妾又如何?”沈氏頗有些感慨地說道。 山嬤嬤連忙開解她道:“夫人不必憂心,奴婢瞧著,世子爺這兩年……已是好多了,如今還肯與那劉小姐多說幾句話了,還有那安平侯嫡女,一落水,世子爺還送了件大氅過去?!?/br> 說到此處,沈氏也頗有些欣慰,只接話道:“是了,云飲竟肯遞件大氅給那安平侯嫡女,當真是出乎我的意料,那女孩兒瞧著也是個文雅大方的,若是云飲喜歡,便讓國公爺去安平侯府提親去?!?/br> “只是那劉小姐……” 沈氏聞言,只冷哼一聲道:“從前看她乖順端莊、心地善良,家世也尚可,云飲對她也不像對旁的女子這般抗拒,我忖度著她將來必能不恨不妒,做個賢妻良母,事事以云飲為先,便給了她幾分臉色,可如今看來,卻都不作數了?!?/br> 第14章 英雄救美 “奴婢多謝公子救命之恩?!薄?/br> 因著流水席上橫生的變故,劉婉晴回劉府的路上便有些沉默寡言,眼神微閃,透著些茫然無措。 索性車廂內只有黃氏、劉婉晴并兩個心腹丫鬟,黃氏說話間便沒了顧忌:“到底是沒經過事的小人家,遇上這樣的事便慌了心神,何苦來哉?” 劉婉晴頗有些扭捏的小女兒情態,只見她囁嚅著撒嬌道:“母親,這事怎么會如此湊巧,偏偏就是她白念嬌慣用的玉杯被丫鬟碰碎了,會不會是鎮國公夫人發現了我們的手腳,借此敲打我們一番?” 黃氏失笑,那雙銳利的眼睛移到劉婉晴略顯慌亂的雙眸時,剛欲責備女兒沉不住氣的話便不自覺地咽了下去,她放柔了語氣道:“這京里哪戶人家的主母手上沒使過什么陰私手段?便是她沈雙琴,能從昔日落魄宗室之女坐到如今鎮國公夫人這位置,陰謀詭計難道還使得少了?” 見劉婉晴神色有所松動,黃氏繼續苦口婆心道:“所以你也不必為了這事心煩不已,的確是我們做了這事沒錯,可一是沒有被人抓個現行,二是那安平侯嫡女也未曾有恙,便是讓沈氏知道了又如何?” “夫人說的很是,方才鎮國公夫人還讓世子爺陪著小姐走了好一段路呢,可見她心里是極滿意小姐的?!泵髦橐渤鲅詼惾さ?。 劉婉晴的雙頰處立刻染上兩抹艷霞似的粉紅,想到方才傅云飲待自己彬彬有禮的清雋模樣,心里不免又浮上一抹惘然的甜蜜。 早一步回到劉府的瑩雪此刻正候在向晚閣的耳房內,幾個三等丫鬟與她閑談了一陣,見她一臉的意興闌珊,便問道:“瑩雪jiejie,你這是怎么了?怎得瞧著面色這般不好?” 瑩雪只怕自己陽奉陰違的舉措會惹來黃氏與大小姐的責罰,若是只責罰自己便罷了,可若是牽連到自己的親人,可就是自己的罪孽了。 瑩雪便囫圇搪塞道:“今日日頭太曬,許是身子有些暈乏?!?/br> 那幾個三等丫鬟也都是知情知趣的人,聞言便替瑩雪倒了杯涼茶來,并不多做叨擾。 瑩雪心內感念,便連聲道謝了一番,誰知那幾個丫鬟卻笑道:“馬嬤嬤每回要發落我們,總是瑩雪jiejie頂上前去,我們雖只是奴婢,卻也明白什么叫知恩圖報?!?/br> 說話間,向晚閣的二門外便傳來了守門婆子的爽朗笑聲。 “——老奴見過大小姐?!?/br> 瑩雪一驚,手上的涼茶險些也拿不穩,她心內愈發惶恐不安,大小姐怎得這么快就回來了? 是不是要來發落自己了? 驚懼過后,瑩雪也漸漸地下定了決心,若是大小姐當真生了雷霆之怒,自己便是磕破了頭也要求大小姐放過自己的父母親人。 瑩雪與另外幾個小丫鬟先后出了耳房,迎面撞上劉婉晴后,紛紛屈膝行禮。 上首傳來一陣歡愉的女聲:“都起來吧?!?/br> 瑩雪心下一松,聽著大小姐話音里的調子,便知她心情甚佳,便是要發落自己起來,總也不至于嚴厲到牽連家人。 劉婉晴便由著身后的冬至、夏至與馬嬤嬤一并簇擁著走進向晚閣的正屋,臨到了夜幕漸沉時,仍是沒有傳喚瑩雪。 瑩雪膽戰心驚了一日,正欲入睡時,冬至卻帶著兩支翠絲釵子來尋了瑩雪,嘴里笑道:“今日這事你做的不錯,這釵子便是大小姐賞你的?!?/br> 瑩雪推辭了一番未果,便只得收下了這兩支翠絲釵子。 直到翌日一早丫鬟間閑談時,瑩雪才知曉了鎮國公府上的變故,原是有個丫鬟不慎打碎了安平侯家嫡女的玉杯。 她心里生出了些劫后余生的慶幸,只是到底高興不起來,這一回大小姐是讓自己去害安平侯嫡女,下一回呢? * 清風苑內。 墨書知曉了瑩雪隨著大小姐一同去鎮國公府上赴宴的消息后,心內高高吊起的那塊大石方才落了地。 只是…… 他握著手里的狼毫,忽而憶起回春堂大夫的字字箴言:“這上頭抹著些麝香鹿糜,若是女子長期用它來寫字,只怕會禍及子嗣?!?/br> 墨書曾在二少爺的書房中見過與手上這只一模一樣的狼毫,二少爺既將這支毛筆送給了瑩雪,便知他對瑩雪的心思絲毫未減。 且因前頭竹林的事,愈發不把瑩雪當做個人了,既要毀她清白,也不想負上任何責任。 二少爺此舉,分明是把瑩雪當做他囊中之物了。 墨書捏緊了手中的狼毫,忽而憶起了那日竹林里瑩雪摟著自己身上那襤褸破衣時聲嘶力竭的哀切哭聲。 她與自己一樣,都是主子跟前稱不上人的玩意兒罷了。 可玩意兒也會哭會笑,也有喜怒哀樂,也有不愿意做的事情。 墨書目光一寒,將手上的狼毫扔在了下人房里的恭桶后,便掩去心里的慍怒,又變成了往素那副謙默恭順的奴才樣子。 自從竹林那事后,二少爺惱怒自己欺騙了他,便不大愛搭理自己,也不讓自己去書房伺候了。 這段時日,都是一個叫福子的小廝在書房里伺候二少爺。 墨書走到書房外的廊下,聽到里頭傳來一陣陣男子低啞的諂媚笑聲后,便欲立在書房外聽一聽里頭的動靜。 可書房臺階下立著的另一個小廝楚兒早就發現了他,只笑著說道:“墨書哥哥,快隨我去耳房喝杯茶吧?!?/br> 墨書瞧著楚兒似笑非笑的模樣,也說不出推辭的話來,只能邁著快步去了離書房頗遠的耳房處。 與此同時的書房內。 劉一寧懷里抱著個面容清秀的丫鬟,衣衫半褪,春風無限。 他輕笑了一聲,挑起那丫鬟的下巴,伏在她頸邊輕嗅了一口,說道:“這幾日可把爺悶壞了,那方婉儀(光祿寺家的嫡女)說話行事板正的很兒,若不是母親的令兒壓著,我也不愛搭理她?!?/br> 那福兒跪在下首,小心地陪笑道:“爺這兩日當真是累壞了,可要去尋點樂子?” 劉一寧一下子便來了興致,推開身上的丫鬟后,便道:“紅樓楚倌那幾個,本少爺都玩膩了,前頭死了的那個賀云在床榻上倒有幾分趣味兒,只肌膚太黑了些,爺得關了燈才敢行事……” 這話里的暗示意味十足,福兒聞歌弦知雅意,便進獻一計道:“要奴才說,瑩雪那小蹄子也著實太不識好歹了些,能得了二少爺青眼,可是件祖墳冒青煙的好事?!?/br> 這話正中劉一寧的心坎,他又想起墨書于竹林那日的調虎離山,心中的火氣便又一股腦兒地涌了上來,他道:“爺給她臉她不要,爺也不必當她是個人了?!?/br> “不過是個家生子罷了,親娘從前在大夫人跟前服侍過,后來不知怎得被調去了外廚房做活,她親爹不過是個管車馬的孬貨罷了,哥哥jiejie就更不堪了,一個在咱們鋪子里跑堂,一個在郊外的莊子上做些粗活,爺想怎么整治她,不都是手到擒來的易事嗎?”福兒道。 劉一寧挑了桃眉,說道:“你有什么主意?” 福兒賊溜溜的眼珠子一轉,便說道:“過幾日便是府里下人半旬放一假的日子,瑩雪那蹄子必是要回家歇息的,她家就在咱們府后頭東葫蘆街的第二間平房里,大少爺不若把她爹娘給調離開來,她一個弱女子,還能逃到哪里去?”福兒說到后頭,話音里的惡意已是遮掩不住。 劉一寧思索了一陣,愈發覺得此法甚好,只要想個法子把瑩雪的爹娘給支開,自己就能肆意行事了。 “是了,上次讓那賀云弄出個腌臜孽胎出來,倒累的爺吃了好一頓責罰,如今娶妻在即,斷不可再弄出些人命來?!眲⒁粚幮Φ?。 福兒也連忙湊趣道:“爺有先見之明,將那狼毫送予瑩雪那蹄子,斷不會再讓這等腌臜奴才再懷上爺的骨血?!?/br> * 兩日后。 瑩雪得了一日休假,將手頭的差事做完后,便興高采烈地準備回東葫蘆街的家中休息一二。 她已有好幾日未見自己的爹娘親人了,她忖度了一下日子,今日長兄也恰巧輪休,說不準也在家中等著自己回去呢。 來向晚閣當差一月有余,瑩雪也攢下了些體己,還有大小姐昨日賞下來的糖餅果子,她便一并帶著,欲回家去散給街坊鄰居。 方才走到東葫蘆街,瑩雪便撞上了隔壁鄰里家的馮大娘,此刻她正在屋子前方的籬笆地里辛勤耕作。 瑩雪立時便迎了上去,嘴上笑道:“大娘,怎得一大早便這般辛勞?”說著,瑩雪便上前去搶過馮大娘手里的鋤頭,三兩下就替馮大娘墾起地來。 馮大娘年歲約莫五十歲上來,身著淡白素衣,見了瑩雪總是一副慈祥溫和的笑容,只是年歲上來到底身子不便,在地里耕作了兩下腳步便有些虛浮。 “瑩雪,快放下鋤頭吧,隨大娘進屋喝杯茶?!瘪T大娘道。 好在馮大娘門前的這片耕地不算大,瑩雪勞作了一會兒便收起了鋤頭,攙扶著馮大娘進屋后,瑩雪便把自己包袱里的糖餅拿出來了大半。 “大娘,這是劉府里大廚做的糖餅,您嘗嘗味道?!爆撗┬Φ?。 “大娘牙齒不靈了,可咬不動這些東西?!瘪T大娘瞧著瑩雪白皙姣美的清婉容色,又想起她方才cao弄鋤頭時的熟稔利落,嘆道:“好孩子,在劉府里沒少吃苦頭吧?” 瑩雪連忙搖頭,馮大娘便把一盞烏黛色的茶杯遞給了她,瑩雪抿了一口后,便覺唇舌內有一股清冽淡香的回甘之感。 便是在劉府里做二等丫鬟,她也未曾喝過這般入口即香的好茶水,她笑眼彎彎,由衷贊道:“大娘這兒的茶水可真好喝?!?/br> 馮大娘愛憐地瞧了瑩雪一眼,隨后說道:“你可是要家去?” “正是呢?!?/br> 馮大娘聞言卻蹙起了眉頭,道:“你娘方才急匆匆地出門去了,也不知家里有沒有人?!?/br> 說完,馮大娘也不多留瑩雪,便將她送出屋外,眼瞧著她進了自己家的平房后,方才回了自己的屋舍內。 瑩雪一進屋子,便高聲喊了幾句:“爹爹,娘親?!?/br> 并沒有人回應她。 瑩雪有些失望,今日也真是不巧,恰好娘親爹爹都不在家里,連長兄也未曾回家。 她將包袱放在木桌上后,便準備去廚灶上做些吃食,若是爹娘突然回來,總也有口熱飯能吃。 瑩雪廚藝尚可,正巧家里也掛著些咸rou,她便做了一菜一湯,正端著菜碗從廚灶上走回正屋后。 剛將菜碗擱在木桌上,便聽得身后傳來一道重重的關門聲,瑩雪只當是爹娘回來了,一臉喜悅地回頭望去。 卻陡然撞見劉一寧陰惻惻的笑容,此刻他正倚在門后,透著欲./念的目光正在肆無忌憚地打量瑩雪。 瑩雪怔愣了一秒,隨即就要驚喊出聲,可劉一寧卻眼疾手快地上前捂住了她的嘴,雙眸里閃著炙熱的欲./望。 “上一回在竹林里,讓你逃了,這一回可沒那么容易了?!眲⒁粚幐┰诂撗┒叴盗艘豢跓釟?,直讓瑩雪嚇得渾身打顫。 瑩雪的嘴被捂了個嚴嚴實實,只能奮力抽動雙臂,欲想掙脫劉一寧的桎梏。 可瑩雪這弱女子的力氣如何能和劉一寧相提并論,他大手掩住瑩雪的口鼻,只用力將她往炕上拖去。 瑩雪嘴巴被他死死捂住,身子被壓的狠了后也掙脫不得,劉一寧已用另一只手拉開了瑩雪的衣襟小褂,露出白皙滑膩的瑩潤肌膚,更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飄進劉一寧的鼻間。 劉一寧全身上下的血氣皆往下半身涌去,他欲發急色,只埋頭鉆進了瑩雪的脖頸間死命吮吸,嘴里道:“讓爺好好疼疼你?!?/br> 大勁之下,瑩雪身上的小褂便被他扯碎了大半,露出里頭未讓人采擷過的滿懷春色。 瑩雪絕望之下,恨意也涌了上來,趁著劉一寧眼睛發直時,提起膝蓋便朝著劉一寧的命根子撞去。 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意直沖劉一寧的天靈感,他也因此松開了些對瑩雪的桎梏。 瑩雪得了喘息的機會,便扯開喉嚨喊道:“救命——救命——” 劉一寧忍著痛意,揚起大手便朝著瑩雪臉上狠狠扇去一巴掌,嘴里罵道:“你不過是個下賤的奴婢罷了,這么三番四次地打爺的臉,也是要全家給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