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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極好,微笑搖搖頭:“你和阿卓去忙你們的事情,我在家陪著孩子們,今天日頭也好,之前在屋里悶久了,現下就想曬曬太陽?!?/br> “那我們在外面學習,也陪著阿婆曬太陽?!痹脐贪戳税醋约耗[腫的眼皮,沒什么感覺,說話這會兒精神也好了不少。 院子里的樹發了新芽,遮住不少陽光,所以在樹蔭下面學習也不妨礙。 早餐這就結束了,眾人又說了些話、喝了杯茶,這才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 周邊幾個村只有一位陶匠,自然也只有一位泥瓦匠。不過這次陸蕓花不用走許久的路去找他,因為他就在陸家村里,也姓陸,要是細細算下來還能同陸蕓花扯上幾分親戚關系。 陸家村為什么是周邊幾個村子里領頭那個?除了陸村長最有能力,是最叫人信服的那一個人以外,還有陸家村里有著最重要的木匠和泥瓦匠的原因。在養豬行業沒有發展起來的現在,屠夫并不是很重要,木匠、泥瓦匠和陶匠才是哪家生活都離不了的三個職業。 “阿叔最近有沒有時間?”陸蕓花敲了門進去,泥瓦匠就在院子里坐著抽旱煙,和周圍學徒們說話。 陸蕓花和泥瓦匠不算熟悉,但陸家村沒有不熟悉陸蕓花的人。更別說泥瓦匠提前得了消息,現在看她來抽了口旱煙,示意她過來坐下,又慢慢說道:“哪里有什么大活兒?村長和我說你家里要建醬坊,這不就在家等著你的消息嗎?” 沒想到陸村長和泥瓦匠說過醬坊的事,這倒是免了自己解釋的功夫。心里感激陸村長對這事情如此上心,陸蕓花在泥瓦匠的邀請下落座,拿出紙遞給他,眼睛微微彎起:“阿叔,這個就是我的圖,您看著我們再商量商量?” 這紙自然不是樹皮紙,卓家孩子們每日都要練字,家里次一點的紙張并不少,哪里還用得著陸蕓花去找什么樹皮紙。 醬坊就是之前和卓儀商量好的模樣,煮熟、晾曬、發酵、灌裝……陸蕓花把醬坊所有功能各自分開設立房間,讓它從一開始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專業的“工廠”。 在兩人差不多一個時辰的談話中,陸蕓花總算得到了滿意的、修改好的圖紙,大致問清楚要多少幫手,又寫好契約交了定金以后,陸蕓花準備告辭離開泥瓦匠家。 “啊,對了阿叔,我還想在攤子那邊修個烤窯,是不是在您這里找人?”陸蕓花說得過于開心,差點忘記還有一件事情要說,快出門時候才想起來,忙轉身問道。 “烤窯?什么樣子?”泥瓦匠熄了旱煙,慢慢問。 陸蕓花大致講了一下烤窯的模樣和用法,泥瓦匠一臉云淡風輕地擺擺手:“這活計小,我叫徒弟等等去給你做出來,今天就能做好了,到時候記得晾一晾再用?!?/br> “多謝阿叔,要多少錢?”陸蕓花聞言準備掏錢,卻看泥瓦匠有點不耐煩似的又擺擺手,像是在轟她出去:“這點活計要什么錢?醬坊讓我賺了不少了,這爐子算送你的?!?/br> 陸蕓花還想再說,卻看泥瓦匠干脆地背著手走了,背影十分無情,轉眼間進了屋子,跟在后面的徒弟默不作聲關上房門,一點沒管陸蕓花還在他們家院子里。 陸蕓花哭笑不得,實在對這樣“冷酷”的好意有些無奈,人家意思都這樣明顯,總不能再去敲房門,只能說后面醬坊開工的時候伙食準備好些,也算是她的一點回報和心意了。 原本計劃要去村長那里,但沒想到和泥瓦匠說了太長時間,現下腹中饑餓,一看時間也到了午飯時候,只能先回家吃飯。 中午這一頓果真清淡,吃得是春餅。 眼見著春天過了一半,陸蕓花昨日收拾著余氏從秦嬸那里帶回來的菜蔬時才想起來還有春餅這樣吃食。因為白巡是很純粹rou食動物,所以在他在家里的時候,陸蕓花都會做一些rou菜大菜配著米飯饅頭吃,像是春餅這樣清淡的食物完全沒有考慮過。 卓家大家對此接受良好,倒是陸蕓花雖然也愛吃rou,這么長時間下來的大魚大rou也有點吃傷了,只想吃點清淡沒有負擔的食物。這不,白巡一走家里第一頓就是照著“蔬菜多”這個標準來的。 蔬菜多,卻不能說不豐盛。 麥粉混著雞蛋和好面糊,在平底陶鍋里面涂上厚油防粘,面糊上面逐漸出現小小的氣孔,輕而易舉翻過一面后這張餅就做好了。 沒什么華麗的技巧,甚至因為陶鍋沒有長長的鍋把,只能用鏟子給餅翻面,沒什么“鍋子一晃、餅子飛起”的高光畫面。 這次要切的東西有很多,好在陸蕓花回去不久卓儀也跟著回家了,在主廚的安排下取了小案板坐在院子里,伴著孩子們練字的沙沙聲切菜。 蔥絲、蘿卜絲、韭菜段……一樣一樣蔬菜被飛速切好,這些里面有的要炒制,有的直接生吃。 “阿娘幫我煎餅可好?”突然,陸蕓花忍不住瞧一眼安逸地曬著太陽的余氏,猶豫一下還是問道。 余氏睜開眼,有一點驚訝,但驚訝過后一種非常明顯的躍躍欲試出現在她臉上。她搖著輪椅到陸蕓花跟前,院子里面的火爐很低,平日陸蕓花也會坐著炒菜,對她來說就剛剛好。 “要怎么做?蕓花做一下給阿娘看看,阿娘躺了這么久,再不活動活動骨頭都要軟了!” 其實陸蕓花說完就有些后悔,昨日看見余氏刺繡就知道她是覺得無聊了,余氏不識字,除了家里事務不會做什么,所以陸蕓花剛剛烙餅時候才突然想到讓她來,不是想著讓她幫忙,只是想給她一點事情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