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1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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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誰人不知虞絨絨贈劍三千之恩?! 楚長老心頭暗惱,卻也只能大笑著道謝。 下一刻,斷山青宗的劍修們也齊齊起身。 “我們也來助梅梢的兄弟姐妹們一臂之力!”老呂師兄起身再落,已是將瓊竹派出入的大道封死,其余弟子也會意,御劍而出,與御空“守護”瓊竹的梅梢劍修們遙相輝映,牢牢站住了地面所有的要道:“說到打架在行,怎少得了我們斷山青宗?” 楚長老臉色再變。 虞絨絨修了悲淵海大陣,這對斷山青宗是大恩,而今斷山青宗的此舉,分明是在與梅梢派打一樣的算盤,想要將整個瓊竹派都封鎖! 一旦……一旦七日后,誅魔臺下,寧舊宿未能出來,恐怕那些名為守護的劍,頃刻間便會調轉劍柄,指向瓊竹! 不,重點不是寧舊宿,而是虞絨絨! 恐怕若是虞絨絨出了什么事,那些劍,也會落在瓊竹派的頭上! 楚長老能想到的,其他人又豈會想不到,然而就算能想到又如何? 梅梢派與斷山青宗此舉,簡直就是正大光明、讓人說不出半句指責之話的陽謀! 卻豈料這居然還不是最壞的局面。 鈴鐺聲清脆響起,扎著五彩小辮的明媚少女背著手向山下的毒瘴霧氣中走去,笑吟吟道:“我柳黎黎與我們南海無涯門也不太會別的,只會用毒解毒。瓊竹山下的事情,便交給我們好了?!?/br> 話音落時,南海無涯門的弟子,已經就這樣面不改色走入了毒霧之中。 小樓隊列里,三師姐眼睜睜看著二師兄露出了點遺憾又羨慕的表情,顯然也很想去與毒物們為伍。 楚長老深吸一口氣。 雖然有些事情沒有放在明面上,但他身為瓊竹派最受器重的長老之一,又豈能不知,南海無涯門綿延了近萬年的山火滅了,甚至連南海棄世域都徹底破了,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又是一個虞絨絨。 這個虞絨絨,這一年來,究竟做了多少收買人心的事情! …… 虞絨絨的意識并沒有在罡風與黑暗中徹底消失。 某一個瞬間,她突然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睜眼之前,她的耳邊居然響起了書頁翻動的聲音。 這聲音并不陌生,無數書院書樓藏書閣里的日日夜夜,都是這樣的翻書聲。 但這翻動的聲音,又是這樣特殊。 特殊到只要聽過一次,就絕不會忘記。 虞絨絨猛地睜開眼。 彼時溺斃于不渡湖中時,她重生之前的最后一刻,面前便是此刻的這方天地。 白紙黑字。 充斥了幾乎所有視野的書冊不像是她第一次所見一般,還停留在扉頁。 這一次,書頁已經翻開,且已經翻過了大半本書。 她看不到前因后果,也不知道這本書上現在所記錄的,究竟是什么故事。 ——是如她重生時所見那般,講述的是她那一世的故事,還是說,在講述某些現在進行時的事情。 她無暇分辨,目光已經不自覺地掃過了書頁上那些字跡。 那些字跡無關她,好似這本書冊的故事進展到這里,已經與她毫無關系,看起來有些陌生,卻也竟然并非真的無關。 因為所有那些言語都串聯在一起,一行一行,都在書寫一件事。 傅時畫入魔。 第197章 意識到書里的內容后,虞絨絨的心跳倏而加快,她甚至一時之間忘了去深究自己此刻的處境,而是認真地一行行閱讀了下去。 她看到書里的傅時畫沉浮于自己過去的記憶中,她看到那些文字平直地敘述了他的面前一遍遍地出現了那些他曾經遺忘……又或者說,被封印的記憶。 原來他體內的魔骨,并非天生,而是昭淵帝從魔使手里接過,再親手按在他身上的。 而那個時候,傅時畫甚至是清醒的。 被強壓在臺面上,剜骨再放入魔骨的時候,傅時畫在想什么呢? 疼嗎? 比起身體的疼,心里的疼……是不是更疼? 又或者說,那時太過年幼的他,甚至不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 她想到了彼時他帶她去往宮城時輕描淡寫下的意氣風飛,哪怕直到那個時候,他對昭淵帝都還是懷有親情的。 原來他篤信了許久的親緣,不過一場早就支離破碎一地爛泥的陰謀。 文字沒有任何修飾,冰冷地像是只是在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沒有任何情緒。 她看到他在這樣的絕望中墜入深淵,看到他在最后入魔之前,回憶過了自己簡短的前半生,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在這本書超過一半的時候,竟然再一次出現。 書里的她便如前世那樣,早就被囚困在了不渡湖之中,傅時畫彼時得知以后,強行破境,再挾劍而至,他數次試圖劈開不渡湖,卻每一次都輸給了容叔,再被關入了小樓的囚籠之中。 待得思過結束,他再被放出來,卻又會再次重返不渡湖,再試圖向她伸出手。 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盈滿了虞絨絨的眼眶,她怔忡反復地看著那一段冰冷的文字,卻從中看到了太多的畫面。 不渡湖底的時候,她的耳邊確實是近乎永恒的幽謐。 但偶爾也是有些躁動的聲音的。 她從未想過那些聲音是什么,畢竟那對她來說已經是極其遙遠的事情了。 直到此刻。 原來世界沒有棄她而去。 原來哪怕是上一世,他們之間甚至沒有除了初見之外的任何交集,他卻依然將她放在了心底。 他劈開不渡湖的努力戛然而止在她的死訊傳來之時。 在書里,傅時畫的這一生中,點燃生命的光一直都在熄滅。 但至少,每一次的熄滅,都是由避無可避的死亡帶來的。 他回顧自己一生的過程,就像是又一次眼睜睜看著自己生命中所有的燈再熄滅一遍,直至最后的一抹微乎的親情也碎裂在地,還被一只腳帶著輕蔑和嘲笑地在上面碾了碾。 人間對他如此,所以他入魔。 書頁停留在了最后這句話上,虞絨絨抬起手,試圖去翻頁,卻發現之后的頁面她看不到,她試圖向前翻動,書頁倒是確實在她指間流轉,只是上面一片白茫茫,似乎有什么東西干預,而讓她看不到此前的字跡。 虞絨絨停下手。 她的眼淚已經讓臉頰徹底濕潤,而她在恍然間,已經明白了什么。 這本書上所書寫的,是她重生前的故事沒錯。 前一世,她的大師兄入了魔。 而今,傅時畫顯然已經知曉了自己的魔骨之事,否則在黃金屋時,在看到那張帶著皇室印記的傳訊符時,他不會那么鎮定。 對他來說,一切都與前一世并無多少差別,除了一個她。 維持他沒有入魔的唯一紐帶,就只剩下了她。 她早已是傅時畫還停留在人世間的燈塔。 在虞絨不知道的時候,她身上有些地方,悄然泛起了光芒。 那樣的光芒,虞絨絨曾經見過三次。 是天道碎片。 那三塊碎片悄然凝結在一起,彼此之間還有rou眼可見的裂紋,卻好似已經有光作為橋梁和細網,將所有碎片粘連在一起,形成了光華璀璨的一隅。 ——再投射出虞絨絨面前這本書的模樣。 下一刻,書頁沉沉合攏,虞絨絨身上的光澤逐漸散落開來,重新沉寂。書冊封面上的《我心無量》四個大字已經暗淡模糊,好似隨時都要褪去,再與合閉的書一起一起重新融入了黑暗之中。 但這一次,虞絨絨沒有被那樣的黑暗吞噬,她的意識還在,甚至足夠她握住見畫,再舉筆于面前,一筆刺出三尺劍芒! 她絕不會死在這里。 不,不僅是這里,她重生這一次,又怎么會在這樣的地方停住腳步! 黑暗不再沉沉,而是被劍光與符意照亮! 虞絨絨周身的氣勢越來越盛,此處空間分明詭譎莫測,罡風倒轉,凌厲如劍。但在她握住筆的這一刻,天地之間所有的道元靈氣,所有的風過留痕,都成了她之所用! 黑暗之中,沒有天地道元。 可她要破境入化神。 所以天地也要為她所開! 她分明淚痕未干,手中的見畫卻已經在周身如游龍般胡旋,直到她面前的光芒越來越盛,有道元靈氣從那道縫隙中透出,洶涌地灌注入她的身體之中。 可這樣的縫隙哪里夠。 于是縫隙越來越大,靈氣越來越濃,撕裂黑暗的光也越來越盛大,直到足夠一人從黑暗中施施然踏出。 她已化神。 虞絨絨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的景象……竟然很是熟悉。 被她炸得滿地狼藉的魔族墓地已經修繕一新,甚至一眼就可以看出修補的痕跡,她落地的瞬間,恰巧落在了現任魔君重新立起的那面無字的墓碑上,發出了一聲清脆。 她從誅魔臺跳下,末了竟然入了魔域,這讓她甚至在恍惚之間有了點啼笑皆非故地重游的感覺。 但下一瞬,她就已經重新握緊了手中的筆。 “誰?!” 一聲低啞的厲喝響起,墓中沉思的人在這一瞬被驚醒! 厲喝的余韻還在魔族墓地中震蕩,便已經有劍光亮起,符意牽動整座墓地,帶著風雷涌動,向著那人的面門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