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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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有些驚愕,不太明白怎么會這樣,但這并不妨礙他倏而有些惡劣地笑了起來:“不然,再拽一下試試?” 虞絨絨看著曙色溫柔地點燃了傅時畫的眉眼,讓璀璨的金色跳躍在他深黑的眼底,她與他對視了片刻,突然向他伸出了另一只手。 傅時畫不解其意地挑了挑眉,卻還是下意識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虞絨絨牽著他的手,指引著他,一起搭在了那道符線上。 看不見符線的人,終其一生也看不到。 但倘若有人這樣手把手的指引,去觸碰,自然可以感覺到那一抹微妙的符氣流轉。 虞絨絨看著他的眼睛,交握在他的手上,突地也露出了一個帶了點促狹的笑容:“一起拽?” 第77章 傅時畫的表情有了一個很明顯的錯愕頓挫。 他盯著兩個人交錯的手看了一會兒,道:“真要拽?” 虞絨絨大驚:“不是你讓我試試的嗎?” 傅時畫沉默片刻,道:“你知道這根符拽下去的后果吧?又或者說,你知道宮城飛檐下的宮鈴是什么嗎?” 不等虞絨絨回應,他又繼續道:“以一化十,以十化百再成千,宮城大陣有一半都藏在這些碎星鈴里,正是因為鈴響預警,素來都無人敢闖宮城,因為氣息可以隱匿,步伐可以隱蔽,但無人可以真正避開那些碎星鈴的聲音和那些瑞獸的眼睛?!?/br> 虞絨絨認真聽完,似有所悟,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那么只要這一拽,那些碎星鈴的系線就會全部斷裂。想必從如此高空墜下,碎星鈴就會變成碎渣鈴,下次我們來,就不用避開這些鈴鐺了!” 傅時畫沒料到她的理解竟然歪去了這一層,不由得噎了片刻。 兩個人面面相覷。 傅時畫心道二狗這貨平時胡說八道了那么多句話,每一句靠譜,唯獨這一次說得好像倒是沒錯,自己小師妹學壞的速度是不是未免太快了一點,他甚至因此有了一點奇怪的心虛。 虞絨絨心道大師兄怎么不說話了,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事已至此,他總不能是突然臨陣退縮吧?這可不行,她得說點什么,刺激刺激自己大師兄的雄心壯志。 于是虞絨絨思忖片刻,語重心長道:“有禍一起闖,有符一起拽。連國庫的門都碎了,瑞獸的眼睛也敲爛了,這皇城難道還有大師兄不敢做的事情嗎!” 傅時畫:“……?” 不是,你等等,倒也不是…… 虞絨絨再接再厲,繼續道:“拽了這根符線,我們轉身就跑,天高皇帝遠,只要我們跑得夠快,就沒有人可以追得上我們!” 傅時畫:“……?” “況且……”虞絨絨又倏而笑了起來:“大師兄都說了,天塌下來也有你扛著?!?/br> 傅時畫啼笑皆非,心道這句話是在這個時候這樣用的嗎? 他的手指很穩地點著那條符線,在上面輕輕摩挲兩下。 這一刻,他腦子里掠過了許多畫面,有這碎星鈴在屋檐下輕擺再驟然尖利,他的命有數次都是被這樣的鈴響而救,多少是有些情分在里面的。 但很快,他又覺得荒唐了起來,需要依靠碎星鈴來救命,這樣的人生也確實多少有些苦澀。 符線在他手指下發出一些輕微的震蕩,傅時畫眼眸深深,突地笑了一聲。 拽了也就拽了,宮鈴而已,沒了這鈴鐺,宮城也不會破,更何況,破不破,關他什么事? 最關鍵的是,一想到宮鈴碎了以后,一些人可能有的反應,好像確實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這樣想著,傅時畫手指微動,才要說什么,卻有一道帶著嘆息的聲音先他一步響了起來。 “太子殿下,還請手下留情?!?/br> 傅時畫手指驟停。 虞絨絨因為這個稱謂而驟然睜大眼。 清晨的光還沒徹底散開,一切都有些朦朧,她不會覺得前夜踩過的東宮房頂下的那位此刻會在這里,散開的神識也在告訴她,此處除了她與傅時畫,和面前這位不速之客以外,別無他人。 所以這個稱呼只有可能是在說一個人。 傅時畫的神色很冷,他眉梢的那些飛揚還在,唇角的笑意也猶存,但那飛揚和笑沾上了一層冰霜般的嘲意:“東宮易主都十年了,我倒是敢應,你敢在大朝會上再說一遍嗎?” 那人終于從霧色中走來。 卻是一位一襲黑衣,面目普通到只要沒入人群,便絕難再找到的中年男人。 “易主十年前,我也從殿下尚未出世起,喊了足足十年?!蹦侨酥苌須庀⒂纳?,虞絨絨看不穿他的境界,卻能依稀感受到對方的境界起碼已經是元嬰:“有些人年齡大了,一旦喊習慣了,就很難改。雖然在大朝會上不敢說,但想來大朝會上,本也沒有我說話的機會?!?/br> 然而這樣一位本應早就超脫于世俗之外的元嬰真君,竟然就這樣振袖躬身,再認真地跪在了地上,向著傅時畫行了一個十分規矩的君臣見禮。 “國庫門可以修,踩碎的墻瓦可以換,但宮鈴碎了,便確實沒有第二只了。還請太子殿下……三思?!?/br> 傅時畫居高臨下地看著以額貼地的那人,散漫道:“很巧,剛剛三思過,確實想拽?!?/br> 跪在地上那人深深嘆了一口氣,慢慢直起身來。 “我不想也不該對您動手的?!蹦侨宿抢佳郏骸捌渌伎梢?,但宮鈴真的不能碎?!?/br> “衛軟,你這是在威脅我?”傅時畫微微瞇眼。 衛軟這一天嘆的氣加起來已經快要抵上過去一年:“陛下近來,常??粗鴮m鈴出神?!?/br> 他說這話,本是想要悄然喚醒一些傅時畫心底的溫情。 然而傅時畫在短暫的沉默后,卻仿佛再忍不住般大笑了起來:“很好,那我正好不想要他再看了?!?/br> 言罷,他手指輕動,竟是已經撥動了手下的那根符線! 一聲如裂錦般的聲音倏而響了起來,那聲音好似在頃刻間貫穿了大半個皇城,再激起了漫天的飛鳥! 昨夜里被強行頓住的那些宮鈴好似一夕自由,終于從半空揚起的奇特角度落了下來,一時之間,滿宮亂響,無數侍女驚慌奔跑在宮墻之中,護城的衛兵調轉矛頭,便要去找究竟何人敢擅闖宮城! 第一下是鈴響,第二下便是鈴碎。 傅時畫再次屈指,指腹已經點在了那道符線之上! 然而那根符線卻好似被某種力量貫穿而過,變得有如凝固般堅硬,絕非手指所能撥動! 傅時畫冷笑更盛,既然不讓撥,那便不如直接一劍斷符線! 一只嫩白的小手卻突然搭在了他的手指上。 傅時畫愕然去看虞絨絨,卻見對方并沒有看自己,而是悄然伸手,再在半空中劃了一道什么。 將那道符線中灌滿道元,硬生生頓挫住所有動靜,自然是衛軟的手筆。 他感受到了傅時畫勃然大怒的劍氣,周身的氣勢也已經流轉到了最高,儼然已經不顧皇城的某些禁令,便要徹底釋放自己的境界,再以此來強行鎮壓傅時畫接下來的拔劍! 然而他的動作卻倏而頓住了,再有些不可置信般看向了方才一直都被他忽略了的黃衫少女。 虞絨絨有些緊張,手卻極穩,她從傅時畫與對方交談的時候,手指就已經在動了。 這么長時間的語言交錯,劍拔弩張,足夠她悄悄地牽動許多條線了。 若是衛軟沒有動作,那么她的牽動自然失去了意義。 更何況,面對一位氣息內斂的真君,她根本束手無策。 但倘若對方道元流轉,靈氣外放,就一定會有痕跡。 這樣的痕跡就會悄然粘連到她此前布下的符陣上。 衛軟確信自己沒有看錯,站在傅時畫旁邊的黃衫圓臉少女甚至才不過煉氣。 可她卻竟然敢抬手對準自己,而他也竟然真的感受到了滿身的壓迫! 這樣的壓迫,來自于皇城大陣,來源于宮城大陣,更像是從山川湖泊靈氣流轉中來! 虞絨絨確實牽了無數條線,這些線是她看臘八煙火時看到的線,是她踩在御書房的房頂上時捕捉的符,是她御劍舟自御素閣去往浮玉山,再行梅梢雪嶺時一路看過的山川。 “只要你動,碎星鈴就會碎?!庇萁q絨道:“靈氣動會碎,道元動會碎,說話時唇動會碎,眉毛動也會碎,眨眼我不確定,你可以自己試試看?!?/br> 衛軟心中大驚,心道這世上哪有這樣的符,多少有些不相信她的話,可既然一個練氣境的小真人都能拉出這樣讓他感覺到真正威脅的符,他又卻哪里敢真的去嘗試。 虞絨絨緊緊盯著他,慢慢收回手:“你不讓我大師兄碎鈴,那就你自己來吧?!?/br> 傅時畫有些愕然地看著虞絨絨,再看到她轉回頭來,原本嚴肅的表情在對上他的目光時,露出了一個緊張還沒散去的笑容。 那一刻,他原本十分、非常、極其不悅的心情,竟然好似被天邊此刻倏而破云而出的朝陽照亮,再掃去了上面所有陰霾。 所以他重新笑了起來,再牽起虞絨絨的手:“溜嗎?” 虞絨絨倏而笑開:“溜!” 被扔在大街上的衛軟瞪大眼,眼睜睜看著兩人抱著還沒醒過來的小鸚鵡,竟然真的就這樣拔足狂奔在了清晨尚無人煙的石板路上,一溜煙兒不見了。 衛軟:“……” ??? 倒是給他一個脫困的機會??!難道他真的要這樣矗立在這里嗎?那一會兒攤販們出來了,喊著借過借過麻煩讓讓的時候,他是讓,還是不讓?! 衛軟又在心底嘆了口氣,卻竟然莫名有些眼眶微熱。 他知道自己的眼眶微熱無人在意,廉價且恐怕只會感動自己,可卻還是難以抑制地想起了十年前那位揚鞭縱馬過宮城,紅衣怒馬揚眉一笑的小少年。 虞絨絨跑得比在國庫里時還要更緊張一點,她甚至不敢回頭,如此狂奔過了不知多少條街,已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這才放慢了腳步。 修真之人若是提氣而起,抬足前掠,消耗的就只是道元與真氣。 但虞絨絨現在在拔足狂奔的時候,連提氣這種事情都忘了,此刻驟然停下,忍不住微微躬身,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夠、夠遠了吧?應該追不上了吧?” 傅時畫很是愣了愣:“不是說他不能動嗎?不能動怎么還會害怕他追上來?” 虞絨絨邊喘氣,邊赧然道:“我只是借了些大陣的符意貫穿了他周身而已,唬人可以,哪里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當然、當然是騙他的?!?/br> 傅時畫愣了片刻,終于笑出聲來。 這一次,他笑得格外大聲,格外肆意。 隔壁才起早還困意盎然的大娘忍不住扯著嗓子大罵了兩句,推門而出叉腰準備繼續罵,卻在看到了站在門外少年過分漂亮的一張臉時,硬生生咽回了所有話語,再清了清嗓子:“哎喲,這樣下去,笑啞了嗓子可怎么辦哦,來喝碗水嗎?” 傅時畫心情極好,就真的牽著虞絨絨進去去喝了一碗水,出來時還抱了幾個紅彤彤的蘋果,大娘笑紅了臉:“小伙子哪來這么多的客氣,快帶著你家小姑娘趕路去吧?!?/br> 二狗恰在此時懵懂醒來,正好看到這一幕,怒目圓睜,顯然若非此刻還有別人在,定要對傅時畫進行一番靈魂拷問,道德批判。 蘋果是洗好的,還帶著些井水的微涼,虞絨絨捧著大娘塞在自己手里的蘋果,心情多少有點復雜。 ——頗有一種這蘋果格外珍貴、畢竟是大師兄用皮相換來的……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