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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靠著褪黑素撐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直到心臟被麻痹。 如果早知道那是他最后一次見她, 張昱樹會做什么。 他想了很久, 就那一個答案。 做她。 管她哭不哭、疼不疼,一定要她害怕。 怕到不敢離開他, 讓她做一個每天在家里等著他的人。 讓她的眼里只有他, 愛他愛到看不見他就會無法呼吸, 什么都做不好, 覺得人生無趣, 前方是堵帶著刺的墻, 全世界都是灰色的。 因為這四年,他就是如此。 自私了點,但總比失去她要好。 再次見面是在路遙的生日宴上。 時隔四年,她變了很多。 從前在她臉上常有的拘謹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明艷與大方。 她再也不是跟在他身后畏手畏腳的姑娘,她的自信能吸引在場所有男人的目光。 所以現在應該不會動不動就哭,被欺負只會低頭了吧。 這樣更好,下手的時候也不會對她心軟了。 這就是張昱樹再次見到她的第一個想法。 那天晚上就有機會,她撿了只小狗。 而后坐上了他的車,還追他到了洗手間。 他明明能把人帶走,也知道那天不管他說什么,段之愿都會乖乖聽話。 可偏偏看見她委屈巴巴的表情,眼睛眨兩下就泛紅,像是一顆上等的紅寶石,讓他莫名其妙心軟。 誰能想到放過她這一次,很快就聽到她要去相親的消息。 張昱樹恨自己好了傷疤忘了疼,一個唐子洲不夠,還要去相親。 那天他想了很多,在她家樓下抽了兩包煙。 等人等得心煩,思緒像是游走在廣闊的平原上,根本不受控制。 張昱樹本想把她嚇哭,嚇得不知所措,可她不僅跟他道歉,還說要追他。 你見過獵物追著獵人跑的嗎? 有意思。 他突然就想看看她怎么追,反正也是他的掌中之物,看看她還能玩出什么花樣。 只是這姑娘的確是個新手。 追人居然就是字面意思。 真追著他到了店里,吃了霸王餐不說還追著他回家。 那天晚上,張昱樹故意朝著很久不回去的工廠宿舍走,她就上鉤跟著來了。 真讓人省心,自己朝自己的牢籠走。 爭著搶著做他的籠中物。 所以他也告訴她了。 ——“自己送上門來的?!?/br> ——“別后悔?!?/br> 把她帶進房間里那一刻,他就決定再也不讓她出去。 然而她軟軟說一句想洗澡,他僅僅掙扎思考不到三秒就同意了。 那一刻,張昱樹就知道自己輸了。 或者可以說,在她面前,他就從來都沒贏過。 段之愿的雙手被他交疊扣在頭頂,一只手就能輕易攥住她兩只手腕。 另一只手捏著她的下巴,眼尾泛紅:“你是不是后悔了?” 不等她回答,他又俯下身咬她的唇,嘴里含糊不清地說:“后悔也晚了?!?/br> 段之愿被他突然暴怒的情緒嚇到了。 在他這幾句話里后知后覺察覺到,原來她以為的更近一步,實則是原地踏步。 迷霧散去她還處在原地,兜兜轉轉又繞回了最初的起點。 張昱樹心里那道坎還是沒有被磨平。 一個星期過去了,即便他每天對她無微不至地照顧,可心里還帶著怨氣。 所以有時會表現的很冷淡,因為他還在為當年那件事抱怨。 段之愿用力咬了下他的唇,好不容易脫離掙開,將頭偏向另一邊,急促地呼吸。 她紅了眼睛,看著他:“可我又能怎么辦?難道你要我像是沒事人一樣,哪怕知道我爸爸是為救你而死,也要跟你如膠似漆地黏在一起嗎?” “張昱樹,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對我的打擊有多大,那天晚上你睡著了,我恨不得沖進廚房找一把刀殺掉你!” 可她沒有。 一是殘存的一丁點理智告訴她不能這么做。 二是因為吳真哭得比她還要慘。 吳真握著她的手,差一點就要跪下。 被段之愿攔下后,她哭著說:“小樹和我,還有他爸爸,這輩子最惦記的人就是段覃。他是我們的恩人啊,你們一家都是我們家的恩人,孩子,求求你別怨小樹,當年他年紀小,你要怪就怪我,是我沒看好自己的孩子……” “阿姨求求你,小樹好不容易遇見這么喜歡的姑娘,你都不知道,他和我提起你的時候一直是笑著的,自從我嫁給你杜叔叔以后,我就沒見他對我笑過,愿愿……你可不可以,再給小樹一個機會,這件事不能怪他,求求你了……” 段之愿沉默了許久,最后抹掉自己臉上的眼淚。 將她一步一個腳印求來的石頭交給了吳真。 她爸爸用自己的命換來的生命,還是好好活著吧。 愿他余生過得順意。 只是這份順意,永遠都別叫她知道。 張昱樹的手拂過自己唇,鮮紅的血跡印在手指上,他舔了下傷口,沉聲問她:“氣消了?” “沒消?!倍沃刚f。 “那回來干嘛?” “報復你?!?/br> 張昱樹笑了一聲,眼神優越:“就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