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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之愿的視線一直落在張昱樹身上,第一節 上課鈴聲響起。 張昱樹才慢悠悠套上校服離開,和英語老師擦肩而過。 他走后,段之愿覺得心里壓了一塊石頭。 本以為自己處在海岸邊,可一覺醒來卻發現她早已深處大海,一葉孤舟。 隨波逐流的感覺對于她來講算是一件驚悚的事情。 漂泊不定,探不到底讓她毫無安全感。 溫暖的教室里,段之愿陡然滋生出一陣冷意。 -- 那幾個女生沒敢說出段之愿。 最開始甚至不敢說出張昱樹,后來實在圓不回來了,這才顫顫巍巍說出他的名字。 老師問完話,幾個女生還沒等回到班級又被錢震攔住。 她們到底講義氣,沒有供出胡佳,只是說看段之愿不順眼,想教訓她。 但張昱樹覺得這里面有貓膩,午休時,他把那個斜劉海叫了出來。 和錢震、李懷還有其他班級的幾個人,把人圍在了后巷。 陰森的風吹在臉上,斜劉海嚇得不行。 哭著說完了整個經過,保證以后再也不找段之愿的麻煩了。 張昱樹的眼皮松懶地抬著,問她:“你知道該怎么做嗎?” 斜劉海不敢說,只用懵懂的眼神看著這一群人。 錢震開了口:“你他媽把季陽那個臭傻逼給老子叫過來!” 說完揮了下拳頭:“要他媽不看你是個女的,把你牙打出來,滾!” 給人嚇走后,李懷笑著推搡錢震一拳:“你什么時候知道憐香惜玉了?” “草,我一直是正人君子好不好!”說完,錢震問張昱樹:“樹哥,原來你今早是給小結巴撐腰???” 張昱樹臉上本來掛著笑,突然斂住。 抬手給了錢震后腦勺一下:“別他媽小結巴小結巴的叫,人家有名字!” 錢震:“……” 以前他都是這么叫的啊,怎么今天就發火了…… 晚上放學后,段之愿剛整理好書包,就見張昱樹的位置空了。 同樣空著的還有李懷和錢震。 段之愿從袋子里拿出棉衣,拉鏈再也不用像平時那樣小心翼翼的,一路很順暢就能拉到盡頭。 該跟他說聲謝謝的。 盡管他那么混蛋,到底也幫她解決了當時的危機。 她跑得慢,說不定還沒等到辦公室呢,就又被人抓回去了。 她和林落芷一起下樓,林落芷又開始討論今天的八卦。 問她:“你說張昱樹怎么那么莽,居然敢把學校玻璃砸了?!?/br> “傻唄?!倍沃该摽诙?。 說完才覺得自己有些沖動,又改口:“我是說,他——” 話音未落,來了個人站在她們面前:“段之愿,樹哥叫你去后巷?!?/br> 這人林落芷認識,高二的。 “杜鵬宇,為什么是你來告訴她呀,張昱樹呢?還有李懷呢?” “他們都在后巷呢,樹哥要我過來告訴段之愿?!闭f完,他就走了。 與此同時,段之愿的手機震動兩下。 張昱樹的消息:【來后巷,一個人?!?/br> 可杜鵬宇的幾句話已經勾起了林落芷的八卦心,她扯著段之愿,迫不及待地說:“快走呀,我們去看看!” 等兩個人到了后巷,卻發現除了地上的幾桶垃圾,后巷一個人也沒有。 林落芷撓了撓腦袋,疑惑道:“怎么回事?惡作劇嗎?” “不是?!倍沃笭恐致滠频氖直?,咬咬牙大膽往里走。 停在了中間位置的一個鐵門前,門沒上鎖,一把就能推開。 ‘咯吱’一聲,似是病痛的□□。 白天才看得清這個院子。 不大,除了停著上次她坐過那輛摩托以外,地上還零散丟著泡面箱子,角落里有枯萎到發黑的植物,還有剛洗好晾在中間的毛衣。 一陣風吹過,林落芷縮了縮脖子:“好冷?!?/br> 話音剛落,張昱樹從屋里出來。 看了林落芷一眼,又看向段之愿,沉聲道:“不是告訴你一個人?” 他沒有責備她的意思,心里以為是段之愿害怕他,不情愿地拖了個人陪她過來。 但語氣突兀,夾帶著冬季的寒氣,兩個女生都沉默了。 第19章 身后的門再次打開, 是錢震扯著一個人的領子,把人整個丟了出來。 段之愿倒吸一口涼氣。 是季陽! 他從地上爬起來,低著頭徑直走到段之愿面前。 瞧了她一眼又垂眸, 面色愧疚。 “對不起, 是我害得你差點被, 被欺負?!?/br> “實在對不起段之愿, 以后我不會再纏著你,不會讓你受到無端的指責?!?/br> 季陽臉色也不好。 梳得平整的頭發, 現在也軟趴趴貼在頭皮上。 他的校服褲子破了個洞, 能看見里面的秋褲。 季陽還低著頭,樣子極為狼狽:“段之愿, 對不起, 我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br> “沒,沒關系……” 她本來也沒把責任丟到他身上。 只是很震驚,張昱樹竟把他叫過來給她道歉。 說完后,季陽請抬眼,瞟著張昱樹的方向,好像在等他的下一步指示。 段之愿也隨著轉過身。 少年慵懶地倚在門邊,雙手環在胸前頭靠在門框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