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高嫁 第53節
高經理說,“別看我這兩年沒去云南,但有些事兒我是知道的,版納那邊現在有人養殖石斛了,產量挺不錯,但質量可比不上野生的?!?/br> 他這么一說,如同兜頭澆了一盆冷水,而且許俊生也忽然想起來了,坐著拖拉機回來的時候,遙遙看到山上是有些棚子,但他好奇地問刀二叔是什么的時候,刀二叔說不清楚,他本來就是隨口一問,也就沒再探究。 備不住那些棚子就是養石斛用的。 看來那幫人是把他當冤大頭了。 許俊生這會兒氣得想罵人,高經理又說,“這些你要是在想出貨,我也可以接手,只是這價格肯定不一樣了,人工養殖的最高只能一百一斤,再多了就賠錢了?!?/br> 說完,借口有事兒先走了。 許俊生一路上不停的算著賬,他這一趟四萬三全花光了,十斤野生的石斛能賣一萬,但那些云南石斛,最終收來一百斤左右的干品,成本價就在三百多了, 三百多高價收來的東西,現在只能一百賣出去,那等于是攔腰砍了一半還多。 揣著四萬三,忙活了兩個多月,算一算竟然賠了快兩萬。 這四九城最大的傻子就是他自個兒! 他都不知道最后是怎么走進家門的,倒是林雨珍聽到動靜就出來了,看出臉色不對,趕緊把他拉到西廂房了。 “俊生,你怎么了?” 許俊生煩躁的撓了撓頭發,猶豫了半響,說,“雨珍,我這出去一趟,估計是白跑了,可能還要賠不少錢!” 林雨珍說,“為啥啊,你給我說說?!?/br> 許俊生原原本本都告訴她之后,說,“我和小商當時就是太心焦了,看到有石斛現貨光顧著高興了,沒仔細尋思?!?/br> “都怪我太粗心了,我記得臨走之前,你就跟我說過石斛備不住有人工養殖的,我沒往心里去,沒當回事,沒想到還真在這兒栽了個跟頭?!?/br> 一個跟頭兩萬,估計是最貴的跟頭了。 林雨珍微微皺眉,“俊生,那個高經理既然知道云南有人工養殖的鐵皮石斛,為什么沒提前提醒你呢?” 許俊生說,“我跟他也不是很熟,都是為了公司的業務,私下里來往的不算多,就一起吃過幾頓飯,我也沒告訴他我要去云南?!?/br> 林雨珍說,“即便是養殖的,那這質量也是不錯的,要不,再去問問別人?” 許俊生點了點頭。 然而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他把熟悉的三家外貿公司都問了一個遍,人家給出的價格差不多都一樣。 紙里包不住火,田香蘭很快就知道這事兒了。 “俊生,你爸說的是真的,你收的這批石斛有問題?” 許俊生說,“對,看走眼了,肯定要賠錢了?!?/br> 田香蘭覺得自己的心肝脾肺五臟六腑哪哪都疼,她急急的說,“那得賠多少啊,你說你這個孩子,都做了那么多次生意了,又不是頭一回,怎么還能看走眼呢?” 許俊生煩躁的撂下筷子,“我就是看走眼了,那也沒辦法?!?/br> 他這種態度,讓田香蘭的火氣一下子竄上來了,她正要不管不顧的訓兒子,許廣漢拉住了她,許老爺子也說,“做生意就是有風險,有賠有賺都很正常,香蘭,你當初拿錢的時候,小林還提醒你了,你還說賠了錢也擔著,怎么現在倒忘了?” 許俊生指定吃不下了,站起來就往外走,林雨珍也沒心思吃了,也跟著回到西廂房。 “俊生,我總覺得,這事兒透著蹊蹺,要不這樣吧,你別去找外貿公司了,你去問問藥材站或者藥店要不要?” 因為林下參,許俊生還真認識幾個市藥材的人,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去了,沒想到,市藥材還真的挺感興趣,派人看了貨,還拿去化驗了,給出的結論是,鐵皮石斛的質量很不錯。 可以按照三百一斤的價格收購。 雖然這個價格還是賠錢,但加上野生石斛的利潤,算是可以持平了。 煎熬了十來天的一件事兒,終于算是有了結果,而且還不算太差。 但即便如此,許俊生和以前也不一樣了,他臉上的笑容明顯少了,甚至有一天晚上問,“雨珍,你說,我這樣的人,在別人眼里冒冒失失的,做事也不夠周全,是不是就是個天生的大傻子???” 林雨珍笑了,彈了一下他的眉頭,說,“有長得這么好看的大傻子嗎?” 她又分析,“俊生,我覺得那個高經理有問題,他給的價也太低了,最離譜的是其他三家的經理也給出了一樣的價格,你要是有時間,不妨問問其他的朋友,比如經貿局以前的同事,他們應該更清楚外貿公司的這些人?!?/br> 許俊生去找了以前的同事,對外貿易大學畢業的曲科長一聽就開始罵人了,“小許啊,這事兒忒明顯了,這是給你做了個局,讓你往里鉆呢!” “也是巧了,最近你嫂子接觸了一個項目,也是跟鐵皮石斛有關的,國家要大力扶植這種瀕危植物的人工養殖了,沒想到云南那邊已經小范圍有了,這是好事兒,但那姓高的,既然沒去過云南,估計也是猜的,因為你一下子拿出來那么多石斛現貨,這是很多年沒有的事兒了吧?!?/br> 話說到這兒,許俊生一下子就明白了。 那些個外貿公司的經理,一個個都精得跟猴子一樣,聯合在一起做了這個局,哄騙著他低價賣了,好轉手再賺一大筆。 的確還是他太傻了。 許俊生恨得牙癢癢,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又過了七八天,沒想到慶生堂的老板找上門了,說想要收購之前那一批石斛,可以給到一斤四百的價格。 慶生堂之后,又有另外一家他不熟悉的外貿公司也找來了,開出的價格更高,一斤可以給到六百的價格。 許俊生當機立斷,決定再去一趟云南,不狠狠的在這上面賺一筆,他覺得都對不起自個受得這些騙。 第37章 婚后 對于許俊生再次去云南,家里人的態度是不一樣的,但大都是不贊成的態度。 許老爺子覺得,要是類比兩軍作戰,他小孫子這是一連吃了好幾個敗仗,上家和下家都沒懷著好心,下家還好說,就在這四九城,一個外貿公司的職工,而且實際上也沒能坑了許俊生,最關鍵的其實還是貨源地。 西南邊陲那邊,是少數民族聚集地,風俗文化都迥然不同,即便建國這么多年了,估計也不會融合的太好。 去那么遠的地方進貨,本身就人生地不熟的,已經上了一次當,很難保證不會上第二次當。 若是部隊,一連行軍打仗兩個多月,越是著急反擊,越更容易全軍潰敗,還不如踏下心老老實實休整,等恢復實力之后再說。 許俊生這才剛回來半個月,又要急著去,不可取。 許廣漢也說,“俊生,這不最后也沒怎么賠錢嗎,現在陽歷都一月份了,再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還是等年后再說吧?!?/br> 田香蘭更不用說,她這人,年少的時候家里缺錢,成了她永遠抹不去的陰影,她還沒從差點賠錢的恐懼中走出來,此刻陰沉著臉,說,“對啊,都快到年底了,還亂跑什么?” 許俊生很堅持,“去昆明兩天一夜的火車就到了,再到版納景洪需要一天,來回一個多星期就夠了,我在那兒頂多待十來天,二十多天保準就能回來了,不耽誤過年?!?/br> “而且,也不是我一個人去,雨珍的表哥也跟著去,他曾在昆明農場待過幾年,對有些地方還是熟悉的,還有我在經貿局的科長,曲科長也要去的?!?/br> 他上回帶著小商沒掙到錢,這次他問過了,小伙子不敢再去了,倒是張歷城從東北回來了,前幾天兩個人把最近半年的賬算了算,提了這事兒。 黃芪黨參這些東西不值錢,但半年時間,也讓他掙了將近兩萬塊。 張歷城一聽說要去云南,立即就摩拳搓掌,立馬表態要跟著去。 除此之外,還有經貿局的曲科長也要去,其實當初成立經貿公司的時候,曲科長就想調過來,無奈局里的領導不放,不但不放,還把他狠狠批評了一頓。 當然了,肯定也拋出了誘餌留人,副局長拍著胸脯保證,明年換屆,曲科長準會升到副處。 但曲科長聽到許俊生還要去云南,心里忍不住就癢癢了,交代了一下科里的事務,以老人生病為由,請了三周的假。 他這人參加工作七八年了,絕少請事假,雖然時間有點長,領導也還是批了。 林雨珍說,“我倒是覺得可以再去,從哪里跌倒就從哪里起來,要不然心里老是過不起,心態不好,可能以后做別的生意也會畏手畏腳?!?/br> 許老爺子點了點頭,“有道理,不過凡事還是要多謹慎?!?/br> 小林的表哥,前兩天還來了家里,他也見過了,年齡也不算大,雖然言談舉止多少有些拘謹,但看著倒是個穩當的人,至于那個曲科長,老爺子沒見過,但經貿局的科級干部,估計也不是小年輕了,應該能靠譜。 許俊生說,“爺爺,您放心吧,我指定小心?!?/br> 臨行前一晚。 小兩口從正房回到西廂房,林雨珍把整理好的行李指給許俊生看,就一個大點的手拎包和一個皮箱。 她打開皮箱的鎖,拉開拉鏈,把上面的幾件衣服拿開,再掀開包袱皮,里面是滿滿的錢。 白天,林雨珍分了兩次,把存折上的九萬取出來八萬,八十捆人民幣挺大的一堆,放在帆布包里不成,她就把結婚前買的皮箱給找出來了。 別說,還真挺合適。 許俊生看到大半箱子的錢,都呆了,問,“雨珍,不是讓你取三萬嗎,你真不怕啊,萬一賠了怎么辦?” 林雨珍笑了笑,“我相信你?!?/br> 許俊生替她撩開額前的劉海,輕輕的啄吻,一下又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當他習慣性的拉開床邊的抽屜,準備拿小雨衣的時候,林雨珍卻阻止了他,她的俏臉有些紅,說,“就不用了吧?!?/br> “那你不怕懷孕了?” 林雨珍說,“正想跟你商量這事兒呢,我大學一讀就是四年,畢業后剛參加工作,肯定也很忙,還不如在校期間要孩子呢,等畢業了,孩子都能上幼兒園了?!?/br> 許俊生湊到她耳邊低語,“成,我覺得挺好,就這么辦吧?!闭f完翹著嘴角笑,又添了一句,“隔靴撓癢到底不夠痛快?!?/br> 這天夜里,小兩口一直鬧騰到挺晚,不過,倒是沒耽誤第二天早起。 許俊生匆匆吃了點東西走出家門,拎著行李箱,登上了南下的火車。 張歷城現在是賺了大錢的人了,指定不會干坐火車還要賣粽子的事兒了,可他帶干糧的習慣還是沒改。 但玉米餅子已經徹底失寵了,他的新寵是麥面地瓜面兩摻還加了大棗的饅頭。 到了中午,遞給許俊生一個,遞給曲科長一個,“配著咸菜,就著熱水吃,可香了!” 早上飯吃得早,許俊生還真有點餓了,接過去就咬了一口,還問張歷城要了點腌蘿卜。 曲科長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小許在他手底下干過幾個月,小伙子人不錯,家庭條件好,為人也挺大方,臨走請了全科人吃了一頓好的,怎么現在變成這樣了? 俗話說,窮家富路,老百姓還要在路上吃點好的,他這怎么連口熱飯都不舍的買? 難道,這小子之前說的,掙了好幾萬了,都是假的,都是吹牛? 張歷城不明就里,還叭叭的給他安利那黑乎乎的饅頭,曲科長皺了皺眉,客氣的說,“不用了,我這就去餐車買飯?!?/br> 兩天后,火車到達昆明,許俊生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找了一家農行,把帶來的多半箱子錢存上了。 張歷城有樣學樣,也把帶來的三萬塊錢給存上了。 這會兒,曲科長覺得自己是真窮了,他其實帶的錢也不算少,帶了六千,但跟人一比,那就簡直不值一提了。 想到自己還在火車上可憐那兩人啃了兩天的冷饅頭,曲科長覺得,實際上應該可憐的是他自個兒。 他們沒有急著去版納,而是在昆明待了兩天,許俊生通過藥店打聽有沒有專門做石斛生意的,還真找到了一兩位,都是專做石斛生意的,不過,人家都是做的出口生意,一聽說是國內銷售,就不感興趣了。 這鐵皮石斛,做的就是有錢人的生意,內銷不可能定價太高,也就賺不著太多錢。 雖然生意沒談成,但也了解了不少情況,現在版納有好幾個縣,都有了種植石斛的山頭,這種種植的成本低產量高,鮮條價格也挺便宜,品相最好的五十左右,品相一般的四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