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高嫁 第52節
還有兩個姑娘在前面唱歌,聽不懂什么意思,但嗓音挺嘹亮,還挺好聽的。 小商還沒有對象,這就看得走不動道了,許俊生催了兩回都不肯走,低聲嚇唬他,“小商你沒聽說過嗎,這西南邊陲的人會下蠱,你要是跟這里的姑娘好上了,保準給你下情蠱?!?/br> 他話還沒說完,跳舞的姑娘忽然散開了,有個穿著藍裙子的少女走過來,要邀請小商跳舞。 因為小商剛才總盯著她看。 小商雖然沒聽懂什么是情蠱,但他一個北京青年不會跳舞,更不好意思和一個不認識的姑娘跳,嚇得連連擺手,趕緊走開了。 這公園看著不大,縱深倒是不小,后面是山,山路陡峭,不過有修好的石階,往上走倒是不費勁,山上樹木很多,看起來都有些年頭了,兩人爬到半山腰,許俊生走累了,看到旁邊有一塊大石頭,卻被旁邊的草地給吸引了。 在一叢半人高的雜草和野花之間,他竟然看到了一棵鐵皮石斛。 雖然很小,嫩條才抽出十來厘米,但他可以肯定,他不會看錯,這一路上,在霍山和雁蕩山的時候,他已經把鐵皮石斛全株都研究透了,他扯一點點嫩條放到嘴巴里,沒錯,帶點清甜的漿水四溢,而且越嚼越黏,最后一點渣子也沒有了。 這是上好的鐵皮石斛。 小商湊過來一驚一乍的說,“哥,咱這回終于找對了地方,你看這公園里頭都有,可見多么普遍了,這么明顯的都沒人挖?!?/br> 在其他地方,那些采藥人比這還小的苗子都給挖了呢。 許俊生笑著說,“是啊,總算是找到地方了?!?/br> 他又扯下一段嫩莖,拍了拍手上的泥,說,“小商咱們趕緊的吧,回去就托人打聽,看看怎么收貨?!?/br> 版納本地人,尤其是有點歲數的人,說的大都是傣語,不像浙江和福建,地方口音雖重,到底還是一個民族,說的話只是發音不用,大不了用寫字溝通,但這傣語聽和寫都不成。 幸虧旅館有個小伙子,姓刀,初中文化,會說不少漢語,幾個人連猜帶比劃,總算是完成了有效溝通。 小刀看到鐵皮石斛的嫩條就笑了,表示可以幫忙。 第二天,許俊生和小商坐上一輛手扶式拖來及,顛簸了一上午,來到一處看起來不小的村寨。 國營旅館是正式單位,小刀要上班沒跟來,陪著他們一起去的是小伙子的堂叔,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神情有些拘謹,頭上纏著深藍色的頭巾,他也會說點漢話。 刀二叔把他們領到一個挺大的院子里,吊腳樓上走下來一個挺矮的中年人,兩個中年男人嘰里咕嚕的說了一串話,那矮子就領著他們往后遠走。 在青石板上曬著的是一捆捆的鐵皮石斛嫩條,看起來質量都不錯。 許俊生和小商這一個多月來提著的心,此刻終于放下了,許俊生讓刀二叔幫著問價格,刀二叔給矮子溝通了幾句,說,“這些都是村里人一起去山上采的,還沒定價格,得等晚上商議了再說?!?/br> 都等了這么長時間了,也不差這一天了。 為了歡迎遠道來的客人,當天晚上,在矮子家的前院,點了一把火,烤了一整個的豬后腿,許多土豆和粑粑,還有一壇子自家釀的酒,很多人圍在一起又唱又跳。 第二天,許俊生和小商起來后頭還有點暈,刀二叔告訴他們,價格定下來了,一斤鮮條一百三,村民家里有這兩天剛采挖的,若是著急制成干品,后院那些半干的兩百一斤。 價格倒是比預想的還要便宜。 許俊生和小商甚至都沒有還價,把所有的半干貨約五十斤全要了,剩下的錢也全都買成了鮮條。 之前他覺得帶來的現金太多了,這會兒又覺得還是太少了,矮個子說,要是貨不夠,他還可以幫著去鄰村收。 許俊生倒是想,但現金不夠了。 十天后,所有的石斛都制成了楓斗,許俊生和小商用麻袋打了三層包裝,通過當地郵局寄回了北京。 但他們還不能急著回家,還要返回浙江,還有杭州的茶葉生意要談。 冬至過后,下了一場洋洋灑灑的大雪。 周一早上,林雨珍小心翼翼的騎著車子往學校走,有的街口雪還沒化干凈,一上凍打滑,她差點給摔著了,后來干脆推著車子往前走。 許俊生出去都兩個多月的,倒是給她寫了幾封信,可每封信的地址都不一樣,她沒法回,回了估計他也收不到。 她每天按時上課下課,空閑時間看看感興趣的書,寫寫文章,還有學生會宣傳部那一攤子事兒,這些都夠她忙活的了。 第一期會刊創刊號非常成功,一千冊除了提前留下的幾十本,其余全都賣光了,現在第二期也馬上要出了。 所有的稿子都已經審核好了,而且她敢說,這一期估計比上一期還要受歡迎。 前些天她搞了一個專題征稿,內容就是寫一寫你是如何考上北大的。 來稿之多,高質量的稿子之多,是她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林雨珍干脆把其他的內容都砍掉了,即便這樣,甄選出來的稿件還是太多了,她準備這個月出一期,如果反響好,下個月還要再出一期。 就現在編排好的稿件,她自個兒都看了不下三四遍,因為真實的故事實在是太好看了,太感人了,太勵志了。 這些文章里體現出來的,排除萬難和刻苦努力的精神,正是全社會都應該提倡并學習的。 相信也會鼓勵更多處在低潮或者暫時遇到挫折或者想要上進的人。 上午上完課,她和幾個女同學一起回到宿舍,卻并沒有拿起飯盒,而是把自己的東西簡單整理了一下。 陳金蘭好奇地問,“雨珍,你不去打飯???” 林雨珍說,“我有點事兒,請了一下午假,這就準備走了?!?/br> 陳金蘭笑了,“你這么急,是不是姐夫回來了?” 林雨珍點頭,“是,前天發的電報,說今天下午就能回來?!?/br> 趙圓圓說,“那你趕緊回去吧,姐夫這都出差兩個月了吧?” 林雨珍抿嘴笑,“別忘了記好筆記,明天拿給我看?!?/br> 幾個姑娘異口同聲的都答應了。 唯有劉秋敏,冷哼了一聲,也說不上是羨慕,還是別的很復雜的情緒。 宿舍的人都沒見過林雨珍的對象,機緣巧合,她倒是見過一回。 兩三個月前,傍晚放學后,她打算出門逛逛,順便買點零嘴兒,恰好在大門口碰上了。 林雨珍長得很漂亮,遠遠在她之上,這是她不愿意承認的事實,不過已經結婚了,結過婚的女人,再好看那也貶值了,沒有男生肯往前湊了,她就不一樣了,好幾個特別優秀同時長得也不錯的男生,都在給她獻殷勤,都在搶著追她呢。 但劉秋敏沒想到,林雨珍的對象長得那么帥,穿著特別洋氣時髦的風衣外套,臉上的笑容也特別燦爛。 最主要的是,那派頭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里出來的。 她也知道,林雨珍是住在東城四合院的,可能外地人尚不清楚這個份量,但劉秋敏是知道的。 她的一個堂叔家住南城大雜院,回到村里那都是特別有面呢。 劉秋敏也想找一個這樣的對象,可惜追她的男生里面,只有一個北京本地人,她套過話了,家里也是住在南城大雜院的。 林雨珍也沒回金山胡同,而是騎車直接去了火車站。 許俊生是下午一點的火車,本來她還擔心時間來不及,誰想到火車晚點了,愣是兩點了才到站。 她沒來得及吃中午飯,又在寒風里吹了一個多小時,這會兒都凍透了,但看到許俊生提著一個大包走出來時,心里一下子就覺得特別暖和了。 她趕緊跑過去,想要接過大包,許俊生沒給她,倒是嬉皮笑臉的說,“雨珍,這兩個多月沒見,我怎么覺得你更漂亮了?” 他這說的可不是瞎話,林雨珍的確越來越漂亮了,不是一個人這么說了,前些天她去了一趟秦家胡同,她兩個舅媽都這么說。 她自個兒也是能感覺到的,每天早上起來,皮膚光滑水嫩,一雙杏眼晶瑩剔透,連頭發都是烏黑濃亮的。 整個人神采奕奕,在校園里特別引人注目,系里的好多男生甚至都不敢跟她對視。 但與其說她越來越漂亮了,不如說她是越來越自信了。 林雨珍抿嘴笑了笑,“是嗎,我也覺得你更帥了?!?/br> 許俊生得意的笑了兩聲,他很帥他當然知道了,不過,在外頭跑了兩個多月,回來的又匆忙,這會兒頭發估計像雞窩,買來的軍大衣也不太合身,一雙厚棉鞋也是臨時買的,暖和倒是挺暖和,就是有點丑。 他這會兒可算不上多帥。 但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出帥哥,沒準兒林雨珍就是覺得他好看,這就沒辦法了。 林雨珍沖小商笑了笑,小商也不太敢看她,說,“嫂子你好?!?/br> 回到金山胡同,家里只有許老爺子和王媽在,許老爺子挺高興,說,“俊生啊,你可算是回來了,這一趟都兩個多月了吧?” 王媽則端上早就準備好的飯菜。 許俊生說,“爺爺,我在外頭總想著您呢,你看我給您帶什么好東西了?”說著,他從包里拿出一個挺大的玻璃罐,里面是品相特別好的鐵皮石斛楓斗。 許老爺子倒是知道這東西,他以前的老搭檔薛政委,現在可注意養生了,每天吃得那叫一個講究,用蟲草燉鴨子,用花膠燉雞,還會用鐵皮石斛泡水喝。 說多吃這些好東西,人就能老得慢。 許老爺子不太信這些,不過,孫子孝敬的,自然是很高興,說,“這東西好,據說挺貴是吧?” 許俊生說,“嗨,貴還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太難收了,跑到云南才收著的!” 許老爺子說,“成,爺爺知道你有孝心,跑了這么多天也累了,回屋歇著吧?!?/br> 小兩口回到西廂房,許俊生從包里翻出一條子在版納買的裙子,說,“給你的!” 林雨珍接過去,隨便在身上比劃了一下就放到衣柜里了,倒是指著另一罐鐵皮石斛問,“這東西什么味道???” 許俊生說,“有一點清甜,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這鐵皮石斛是涼補的,上輩子林雨珍總是生悶氣,肺胃都有火,后來倒是吃了不少這個,要么煮水喝,要么就這么空口吃。 她打開罐子拿出來一個,放到茶杯里洗了一下,直接填到了嘴巴里。 沒一會兒,那整個的楓斗就化成了膠質,味道很清甜,一點渣子也沒有。 其實后來野生石斛越來越少,市面上的絕大多數都是種植的,她吃得也都是種植的。 別的不說,許俊生收來的這些楓斗,本身質量是很好的。 林雨珍說,“還真的味道挺好的?!?/br> 許俊生摟住她的腰,說,“你喜歡吃啊,還有一麻包呢,應該也到了,明天我去提貨?!?/br> 第二天,許俊生提完貨,就去接洽聯系好的外貿經理了,誰知道那人拿在手里一看,然后又放到嘴巴里嚼了嚼,良久,說,“小許,你這貨不對啊,你從哪兒收的貨,不是霍山和雁蕩山吧?” 他盯著一麻袋的楓斗,眼里露出一絲貪婪。 許俊生連忙彎腰拿起另一個小包,“對,這一大包是從云南收來的,霍山和雁蕩山的也有,不過不多,統共也就十來斤?!?/br> 那姓高的經理笑了笑,說,“能給我看看貨嗎?” 許俊生把小包打開,說,“都在這兒了?!?/br> 高經理看了看嘗了嘗,說,“這些我都要了,不過最近行情不好,只能給你算一千一斤了,但那些云南的,我真不能要!” 許俊生急了,“為啥啊,這云南的貨也挺好的啊,” 高經理似笑非笑,“俊生,咱們都打過這么多次交道了,你怎么能騙我啊,這云南的石斛,味道不正宗,你這收來的不是野生的,是人工養殖的吧?” 許俊生一聽,感覺腦子轟隆隆的響,其實當時去到那個村寨,他也覺得太過順利了,但眼前的石斛不會騙人,看到貨好也就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