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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裴昭看著滿地的串心疼不已,他們辛辛苦苦串這些菜,不是為了讓這幫人隨意糟踐。 然而那幫人卻像是聽見了什么笑話似的,紛紛捂著肚子仰天大笑。 一聲聲的笑聲,似在奚落許裴昭的無知,更是在告訴他,他們藐視王法。 安樂看了眼正好吃完面的岑夫子,蹲下身和他商量:“夫子已吃完面,若是有空幫我去報個官可好?” 岑夫子目光越過她,落到許裴昭身上,他背脊骨挺得筆直,如松柏擋在前方。 “你倒是嫁了個好夫婿,眼光不錯?!?/br> “是吧?”安樂也贊同點頭,“我也覺得我眼光不錯?!?/br> 一眼挑中全書人品最好的那個。 岑夫子摸出幾個銅板放到桌上,隨即起身往外走。那幫混混把攤位口堵住,不愿讓路。 安樂道:“怎么,諸位不但要找我的麻煩,還要找我客人的麻煩?” 她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幸災樂禍地說:“請各位務必要加大力度得罪夫子,將來你們的親朋好友去鷺安書院上學,夫子才有理由說服其他夫子不收學生呀?!?/br> 頓時所有堵在攤口的混混臉色大變。 老話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他們這群人要不是沒有讀書的天賦,誰不想去考個功名光宗耀祖? 所有人看岑夫子的眼神都莫名帶著點崇拜之意,甚至有人在為首之人的耳邊說道:“老大,不能得罪書院的夫子呀,我娘才說下個月要送我弟去書院上學?!?/br> 那人一口氣堵在心口,看了看小弟們期盼的眼神,揮揮手讓他們放人。 得了他命令,小弟們逐個排開,無意排出條人形夾道,頗有歡送的味道。 “嘖嘖嘖?!?/br> 安樂咂咂嘴,沒想到這幫人這么不經嚇,沒勁。 第32章 目送岑夫子離開,這幫人舒口氣,再看安樂時,眼神再次變得又兇又惡。 為首的那個人用木棍直指安樂,混濁的眼神閃過兇光:“說吧,你們想怎么解決這件事?!?/br> 安樂不由笑出聲。 她用衣角擦擦眼角溢出的淚花,撩起眼皮看過去,茶色眼珠冷光漣漣,綢繆著要把他們撕碎:“你帶著人來破壞我做生意,現在卻反過來問我怎么解決,兄弟聽我一句勸,腦子又疾早點看大夫,拖久了大夫也無力回天?!?/br> “臭娘們嘴硬是吧?兄弟們都抄家伙!” 他身后的人得令紛紛舉起棍棒,安樂順手抄起換碳的火鉗。 今天這幫人要真想在這里動手,她得不到什么好果子吃,那這幫人也別想完完整整的從這里走出去。 前方許裴昭忽然出手,把她往身后藏,他看著攤外這幫痞子不露恐懼,口齒清晰地利斥:“內子一介婦孺,爾等男兒對她動手不怕遭世人恥笑嗎?” “你在說什么屁話?”那人面色沉下來,對后面的人招手,“既然你們這么不識抬舉,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br> 那幫人見勢便要沖過來! 安樂緊要牙關,握緊手中火鉗。 瞥了眼許裴昭的背影,她心里升起愧疚。 今日這場架是免不了了,卻要連累許裴昭這個文弱書生,害他卷入這種爭端中。 待會兒誰要敢傷他,她便對誰下死手。 想著想著,她的目光也漸染血紅。 兇狠的二流子們沖到面前,他們舉起手中的武器,朝著許裴昭和安樂揮過來。 安樂立刻揮動火鉗抵擋,誓死保護她心愛的紙片人。 就在這時—— “通通給我住手!” 這聲音像是個暫停鍵,令兩邊人都停下手來。 安樂尋聲望去,就見岑夫子站在一個神情嚴肅的衙役身邊,齜牙咧嘴地給安樂做臉色。 衙役視線在兩邊巡掃,看到安樂的時候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 若是沒記錯,這女子前些日子剛鬧過官司。 清清嗓,衙役冷聲問:“明法禁止在街上斗毆打鬧,你們是都想蹲大牢嗎?” 狡辯的話剛到混混嘴邊,卻聽一聲刺耳的哭嚎聲,打斷他們說話。 “衙役大人您可要為民婦做主??!” 兩行清淚順著眼角唰唰往下落,安樂捂著嘴,哭得悲痛欲絕。 她指了指那幫混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那哭聲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為首的混混頓時惱了,今天他們過來,半點便宜沒占到,還屢次被這個女人懟。 如今她還敢惡人先告狀,哭她委屈? “你給我閉嘴!哭什么哭!再哭我非撕爛你的嘴不可!” “嗚——” 安樂怕得蕭瑟,rou眼可見她肩膀止不住在發顫。 她抓住許裴昭的衣角,宛如誤入狼群的小綿羊,可憐巴巴地看著壓抑,豆粒大的淚珠一顆接一顆,落得比剛才還要狠。 “大人您看,您在這他還敢恐嚇民婦,這是要逼死民婦??!” 輕抹眼角,她眼眶紅得厲害,好似戲文里哭冤的竇娥,哭得許裴昭心都碎了。 方才對方棍棒都舉到他們頭頂,安樂定是被嚇壞了吧? 他手指收縮成拳,心里不住唾罵著自己。 但凡他勇猛些,這些人也不敢來找他們的麻煩,安樂又何至受這些委屈? 耳邊是她斷斷續續地抽泣,許裴昭從來沒有像這般自責過,都怪他無用,才讓安樂這般傷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