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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地界兇險萬分,易攻難守,傻子才往里鉆。 待前往萍鄉道的隊伍走遠,裝作籌備盾牌的靖煬軍便先手將其制住。 至于那些埋伏在壑谷,等著投石的暮崇伏兵,因干等半晌一無所獲,只得原路返回。 恰巧半途被等候多時的靖煬軍截個正著,盡數殲滅。 或許是同玄行之類的瘋子打了太久交道,賀牧圖的那點算計放在瑤姬眼中,簡直幼稚可笑。 望著整頓中的重軍,瑤姬長舒一口氣。 如今的兩國,才算真正融為一體。 暮崇與靖煬皆在掌中,余下的,只剩綏廉。 黑夜漫長,然曙光將臨。 前路艱險,與其躊躇畏行,不如拔劍向前。 瑤姬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她也不愿回頭。 * * * 駐扎一夜,調整生息后,浩蕩靖煬軍并未繼續朝康樂行進,轉而沖向據綏廉都城不遠處的擊鼓城。 根據預言卡的提示,玄行就藏在那里。 瑤姬望著空空如也的賬戶,不再關注無用的游戲界面。 決戰在即。 擊鼓城的守衛比眾人想象中嚴峻,縱然動用大量攻城錘和云梯,足鏖戰三天,也未分勝負。 變數發生在第四夜。 在綏廉軍的油桶落石統統用盡后,一抹削瘦身影趁濃云暫遮月光的空隙,帶軍悄然躍上被焚燒得脆弱不堪的云梯。 剎那間,刀劍寒光與火把亂作一團,城上震耳鼓擂吵醒方圓百里所有鳥獸,最終被一根銀針刺破,了結了那惱人的聒噪。 綏廉旗幟被焚燒劈斷,換為靖煬的燙金大旗。 另一盞旗幟上,偌大的“瑤”字驚心奪目,隨“靖煬”一同風卷舞動,肆意張狂地迎接著靖煬重軍。 瑤姬踏過地上那些面容模糊的尸骸,步入城中。 * * * 破城許久都未見玄行露面,這顯然不正常。 眾將士搜尋速度放緩,打起全部精神,準備面對任何突發狀況。 比起前幾日艱難的攻城,反倒此刻更令他們煎熬。 約莫半個時辰后,有三名負傷士兵向顧楨稟告進展:主殿內設有機關,十分可疑。 顧楨身著夜行衣,濃郁黑色下裹著不少沁含藥味的繃帶。 他在朶蠻海域受得傷過重,能恢復成這種程度已是不易。 瑤姬曾想以血幫顧楨療傷,卻被斷然拒絕。 他喜歡在她身上留下印記,但不是以這種方式。 “無妨,待我去看?!鳖櫂E從靠坐的巨鼓旁站起身,自從被他戳破鼓皮后,這因過于碩大而命為城名的鼓,便再也發不出聲響來。 離開前,顧楨掃了眼城墻上的風景,目光落在某種,心中忽升出絲異樣。 他覺得自己的頭,似乎曾磕撞過那冰冷墻面…… 士兵已在前方帶路,顧楨將雙臂繃帶纏得更緊,拋去莫名雜念。 他還有要緊的事做。 * * * 主殿門口有數攤血跡,應是那些負傷侍衛留下的。 顧楨拿出火折子,在黑暗中摸索前進。 作為暮崇細作,顧楨曾游歷六國,對各國風土人情皆了如指掌。 卻從未聽聞綏廉擅機關。 這分明是暮崇的把戲。 殿內四處都是殘亂扔棄的雜物,似乎被什么人粗暴翻砸過。 顧楨謹慎移動腳步,盡量不觸碰任何東西。 還未探至三分之一,面前忽現排成列的木椅,以各種姿態橫在殿中間。 若想通過,只得從上方躍跳。 顧楨猶豫片刻,將手中火折拋到那列木椅后方,確認無機關被觸發,這才謹慎跳去。 沒想到在落地瞬間,忽從房梁斜射出數道細索,近乎無死角朝他切來! 情急之下,顧楨反手拉過木椅遮擋,不料椅腿間亦纏繞細索,硬生生劃破他纏滿繃帶胳膊割出新的血來。 顧楨瞇起眼,此索比發絲還細,在光線強烈處亦難察覺,更何況眼下殿內一片漆黑。 這要命的東西,曾在朶蠻海域沉船中隨處可見,稍有不慎便會付出慘痛代價。 如今看來,倒可確定是同一人的杰作。 按住出血處,顧楨拾起火折,加倍小心前行。 可無論他怎樣仔細,都無法完全避開那些險惡機關。 每行三米,必會受傷。 門外傳來援兵腳步聲,顧楨穩定心神,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軟塌。 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那上面似乎躺了個人。 此殿太過危險,似他這般身手才能深入,那些士兵即便想幫忙,恐怕也只能被擋在入口的幾米處。 擦去飛濺在頰的血跡,顧楨吹熄了火折。 他已能徹底適應殿內的暗度,再燃火,反倒會將自身暴露在明處。 榻上那人身上蓋著件破破爛爛的王服,是顧楨再熟悉不過的樣式。 靖煬國君的王服。 除此外,那顆圓潤光頭也惹人注目得很。 城已破,靖煬兵突進,而玄行竟還有心思在此昏然大睡,未免太過可笑。 顧楨翻掌,疾速將銀針射向玄行的死xue,同時防備著他的暴起。 銀針并未被彈開,而是徑直.插.入玄行體內。 這和尚毫無反應,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