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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了這時,幽都還想著保存力量? 但年輕人的話一說出口,立即被年長者錘了一下,低聲警告。 “不明白,別說話?!?/br> 不是幽都不帶人,而是幽都大多數陰帥,都各有任務,九幽之地、六道輪回皆是重要之地,都需要極多人去鎮壓。 在這緊要關頭,幽都絕不能出事,萬一被破,便是百年前的悲劇重演,他們便是再增派十倍人手,也難以挽回局面。 更何況,鬼帝一人實力,足矣比擬千軍萬馬。 有人老人視線落在鬼帝身上,目光復雜。 百年前,他們看鬼帝實力,就已無法猜測深淺,如今再見面,愈發看不透了。 謝稚自然也聽到了那年輕人的議論,似笑非笑地看去,薄唇微動:“槐蔭山之禍,是禍起于幽都,還是你玄門?” 百年前,這些人擔心他會禍亂玄門和陽間,大戰之后,聯合逼他訂下協議,不得插手陽間任何事情。之后更是一見他現身陽間,便憂心忡忡百般警告。而又是誰,高高在上,緊閉宗門,對下監督不嚴,釀成今日大禍。 這些人,反倒責怪起他了。 聞宴揚眉,道:“幽都嚴守百年前的協定,不插手陽間事,諸位放心。只因為此次情況特殊,我們來的人多了些,待收回三千惡鬼,便即刻返回,絕不給諸位添亂?!?/br> 有天一門弟子,認出了聞宴,訕訕道:“聞姑娘,我們不是這意思?!?/br> 倒是旁邊的天音寺主持,瞧見聞宴,詢問旁邊的溫斐然:“她就是,你們路上所說的那個,聞姑娘?” 溫斐然經過這些時日的調息,修為未曾上漲,卻也未曾后退,再見到聞宴,神色復雜。 他道:“是?!?/br> 主持觀察過少女面相,越看越歡喜,這可是千載難遇的修道苗子! 轉而卻想到,這姑娘如今已投入幽都…… 頓時痛心疾首。 溫斐然也頗為惋惜,聞姑娘是不亞于師,那人的天才,若早早投入玄門,今日不知是何成就,她進入幽都,實在是浪費了天賦。 想到聞宴陰差陽錯進入幽都的原因,溫斐然俊臉泛冷,跟主持一一道來,“說起來,這事還要怪三世家……” 溫斐然說起聞宴的過往,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周圍功力深者都能聽到,聽說這又是三世家造的孽,一陣捶胸頓足,咬牙切齒,“三世家,實在可惡!” “陸家就此覆滅,實在是便宜了?!?/br> 紛紛聲討起三世家來。 轉而又想,三世家行為,十有八九是受槐蔭山陰謀者唆使,又將怒火撒向槐蔭山。 這過程中,天一門周掌門臉色未有變化,聽別人聲討三世家,槐蔭山,未有所動。 陳玉樓注意到他,低聲跟聞宴道:“那是天一門周掌門吧,他很奇怪,以往,別人但凡說一點天一門不好,他都會陰陽怪氣堵回去?!?/br> 聞宴斜眼,“你怎么知道?” 陳玉樓:“我認識的一個萬毒門的前輩告訴我的?!?/br> 聞宴方才也在想這事,道:“他許是不敢相信,又抗拒見到真相?!?/br> 周掌門以前是玄機子的師弟。 以玄機子的為人,可以想見,他們師兄弟的感情,當初八|九是不差的。 驟然得知一直尊敬的師兄,原來是惡人,這換做誰,嫩受得了。 只是沒想到,過去了這么多日,周掌門依然無法接受,也不知等會上了山,會不會影響到眾人。 場面一度喧嘩,直到盤膝坐在一邊一旁千星陣法里的千機閣閣主睜開眼,道了聲:“時間到了?!?/br> 猶如摁下了開關,吵鬧聲戛然而止,凝重的氛圍瞬間擴散開來。 謝稚也看向了槐蔭山的方向。 云霧緩緩散開,顯露出槐蔭山的真實面孔。 猶如盤旋在山海云霧間的蒼龍,身量強壯,透出悍勇無匹的力道,鱗爪尖銳有力,仿佛遇風便會飛升,然而軀體周身,遍布猙獰血痕,任誰看了,都覺得這是條罪孽纏身的孽龍,一旦得勢,便是天下浩劫。 這一幕,讓不少修者心驚膽跳。 有人屏住呼吸,冷哼了一聲,“偽造的龍脈,形狀再栩栩如生,都是假的?!?/br> “汲取了梁州大地百年氣運與功德,害得一方靈州化作惡土,便是得道,也是罪孽滔天,天道絕不會允它存活世間!” 謝稚執握聞宴的手,輕聲道:“感覺如何?” 聞宴收回震駭,胸口難抑激蕩,深吸口氣:“怕是,不好對付!” 何止是不好對付,云霧散開那一瞬間,聞宴感覺像是一條惡獸,朝眾人張開了嘴巴。 他們這些要上山的人,是自投羅網的獵物,九死一生,怕真是九死一生。 謝稚手上力道緊了緊,“別擔心?!?/br> 聞宴聽得這句話,激蕩的心緒逐漸平穩,“嗯”了聲,“走?!?/br> @ 上山路上,天一門周掌門神色愈發沉寂,他的態度也似影響到了門下弟子,眾人未曾再發表一言,全宗門上下皆陷入沉默。 快到頂峰之時,有一人小聲道:“槐蔭山主,當真是玄機子祖師?” 這句話,讓眾人都不知該怎么回答。 就是素來與天一門不對付的梵音寺,也未曾言語,只捻動念珠,深嘆了一聲。 何止是天一門,就是其他門派,至今仍不敢相信,這一切所有的陰謀,皆出自玄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