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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如被煎烤著,他近了她的身,與她耳鬢廝磨,他深嗅,他貪念,他逃避。 他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海棠花香,理智坍塌,他終于得到,卻也失去了控制,一眨眼,一哆嗦,倒在了她身側…… 好像什么都沒做,又好像什么都得到了,前后就在一瞬間。 事后待他醒來,身側空無一人,他本以為僅是一場夢,因為那滋味兒太快了,以至于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發動過,可落在他衣上的點點猩紅,卻又著力地告訴了他事實。 快是快了一點,但那一瞬間的親昵,不是夢。 顧尋歡無力以書合臉,思來想去,總覺這次虧大了…… 對于這罪魁禍首,顧尋歡恨恨,咬牙切齒,下了決心一定要將這人找出來,非得好好治她的罪才好。 顧尋歡正暗自琢磨自己推算的正確性,忽然聽到身后腳步聲響,他蹙眉轉身,就看到一身姿瘦弱的小廝正急步離去。 他腦海里突然靈光一閃,同樣都是男人,或許他可以旁敲側擊問問他作為男人的經驗,于是便脫口而出一句,“你,轉過頭,看向我?!?/br>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海棠被催促得無奈,咬牙切齒暗罵了一句“臭男人”。 而后連著深呼吸幾口,最終淡定轉身,面上笑盈盈,音調平穩,低沉道了一聲:“請四爺安?!?/br> 第2章 男人 這時候,請什么安? 不僅不安,反而感覺差極了。 但是,這只是自己內心偷偷想的,他堂堂顧府四公子,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天人之姿,怎么能讓人瞧出自己正因為內帷之事而苦惱著? 不,不能。 顧尋歡定了定神,故作鎮定,假裝若無其事,目光緊緊地盯住了海棠,將她上三路,下三路盡數打量了個遍,最終視線落在她的腳面上。 腳有些大,與她的身量很是不符,但依舊是個清秀的小廝。 他目光灼灼,海棠被他瞧得只覺似芒刺在背,她極力穩著自己,不使自己露出破綻,不合腳的鞋是她故意為之的,女子裹腳之風盛行,三寸金蓮很容易暴露女子身份。 “很眼生,第一次見,新進府的?”顧尋歡問。 也是奇了,明明之前慌里慌張不知該如何應對,反而這時候,站到了他面前,聽到他的聲音,海棠卻迅速冷靜了下來。 他聲音清亮,與他整個人一樣,明朗清爽。 海棠微抬眼睫,瞥見他明亮紅衣衫,顏色鮮艷,花色難比,衣衫下擺處精致的鶴紋,繡工細膩,很是富貴,整個一風流兒郎。 海棠默默收眼,聽他如此發問,知他并沒有識破自己的女兒身。 她在心下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可同時內心深處,卻隨之浮現出對他的看法,空有皮相。 原本浮著的心越發安定,海棠淡淡回一句,“是?!?/br> 面前小廝,氣質穩重,站立如松,端著食盒,靜默著低頭看向地面,目光沒有躲閃,也沒有飄移,是極其規矩的。 但這樣規整的人,擺明了,和他很不是一路。 所以,原本想問的話倒再難問出口了。公 舉號:秘 桃 基 地 可,人是自己喊過來的,現在不發表兩句講話,就這樣打發走,好似又顯得自己極無聊似的,雖然自己每日里無所事事,提籠逗鳥,吃喝玩樂,也確實無聊,顧尋歡暗暗琢磨著。 海棠靜立著等面前的人開口。 顧尋歡一時又找不出話頭來。 二人相對無言。 陽光照耀下,他坐著,她站著,她的身影完完全全將他的影子籠罩在了其中。 歲月靜止,閑散而舒適。 顧尋歡垂目看向地面的身影,只覺今兒的陽光也很離譜,竟照得像他的身影,小鳥依人般,靠在了這小廝身上,黏糊糊的,膩得慌。 顧尋歡蹙眉,心道:難道陽光也在暗暗射影,昨兒他太不男人了? “你這男人,還挺男人的?!鳖檶g一時心思飄移,于是信口說道。 海棠:“……” 看他緊皺著眉頭,很是嚴肅,海棠本以為他要刁難她的,冷不丁聽到了這么一句。 一時間只覺,天雷滾滾,里外皆焦,頭頂只剩黑煙裊裊。 海棠下意識抬頭,直視向他的眼睛,面上寫滿疑惑,心底滾過無數句腹語,大白天,他在想啥玩意兒? 海棠一時間明了,這顧四公子腦路清奇,非正常人,以后對他,能離多遠,就得多遠,最好老死不相見。 心有主意,海棠迅速調整了面上神情,恢復了原先的無波無瀾,更配合著他應了一句,“公子慧眼?!?/br> 言罷,為了使他不覺尷尬,海棠勉勉強強,向他擠出了個善意的笑容。 其實,原本說出那話后,顧尋歡就后悔了,只覺今兒非常的出師不利,怎么就在一個小廝面前嘴瓢了呢? 剛剛那小廝面上豐富多彩的表情,他可是全都看到了。 可方才這小廝,竟然還夸他慧眼? 并對他笑了? 離譜,就是很離譜,這小廝只怕是這會兒心底早就樂開花了吧? 罷了,罷了。 顧尋歡連連翻眼,今兒諸事不宜,煞南煞北煞四方,只適合混吃等死,老狗躺。 心下失了興趣,所以也不愿這小廝再在面前現眼,顧尋歡想了想,抬臂隨手揭過海棠手里的食盒,故意轉移話題,敷衍一句,“又是老母雞牛鞭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