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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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無聊啊好無聊~自由的伯勞好無聊~” 女人坐在籠中的秋千上,自在地踢弄著一雙白皙的腿。 “伯勞小姐,請不要再晃了,傷口會裂開的?!?/br> 黑衣男人不忍地開口,他已經看到繃帶上滲出的血了。 這人叫陸澤,是羽亦鈞的親信,被安排過來照顧她。 “可是,暴君大人已經叁天都沒有見我了誒……”女人失落地垂下頭,“我連找點樂子都不行嘛?” “城主工作繁忙,請您保重身體。等您養好傷,城主就會來看您了?!?/br> 陸澤像哄小朋友一樣哄著她。 那天城主扛了個女人回來,著實把陸澤嚇了一跳。 他從末世前就跟在城主身邊,自然知道城主其實有些恐女,絕不肯和女性有半點肢體接觸。 與女性這么親密,他還是頭回見。 一看女人背后的鞭傷,陸澤又被嚇了一跳。 這真的是被往死里抽了,城主一點都沒有留手。 深可見骨,血rou模糊,觸摸仿佛能感受到骨裂,陸澤在清創上藥時手都在抖。 打了她卻又不讓她死…… 這女人和城主到底什么關系? 第一天,麻醉勁剛過,這絕美的女人便嚷嚷著不肯睡床。 “我叫伯勞,鳥兒自然要待在鳥籠里?!彼裾裼性~。 陸澤去請示羽亦鈞。 羽亦鈞正在批文件,頭也沒抬:“她要什么都給她。仔細看著傷口,少讓她折騰?!?/br> 于是伯勞小姐成功地住回了她的金鳥籠。 為了將這個巨大的鳥籠運進來,莊園足足拆了一面墻。 第二天,伯勞小姐說什么也要沐浴。 “一身汗味,我都要餿啦!”她委屈地埋怨,“要是變成臭戴勝可怎么辦?被暴君大人討厭那就糟啦!” 陸澤勸說無法,又去請示羽亦鈞。 羽亦鈞正在拷打叛徒,手上一邊封著膠蛹,一邊讓陸澤把對講機給她。 女人開開心心地接通,被對面的羽亦鈞臭罵一通,勒令其好好養傷,不許胡鬧。 “可是人家想你嘛~只想快點見到你~” 伯勞小姐使出了撒嬌,效果拔群! “……哼?!痹谂丝床坏降牧硪贿?,男人俊美的臉紅了一紅。 女人大喜,以為有戲,嬌憨賣萌地說了好多好話。 男人一邊聽著對講機一邊炮制膠蛹,不發一語。 待到女人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詞句,羽亦鈞直接掛了,惹得伯勞小姐氣鼓鼓的,不像伯勞像河豚。 男人雖掛了電話,唇邊卻始終掛著笑意,讓送人進刑室的手下感嘆城主的陰晴不定又嚴重了,愈發毛骨悚然。 于是,現在來到了第叁天。 陸澤真的覺得自己看不住這個小祖宗。 長得極美,嘴又甜,若是撒個嬌賣個萌……他根本把持不住。 剛才!他差一點就耐不住她的撒嬌攻勢,給她帶烤串吃了! 這可是病號??!怎么能吃油膩辛辣的食物! 但只是一點點的話…… 那也不行! 陸澤痛斥自己的沒原則,才沒讓自己真的犯錯。 幸好照顧她的人是自己……陸澤苦中作樂,其他人怕是更抗不住。 “您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夠安靜一些?” 被折磨得疲憊不已的陸澤忍不住開口。 “我也不想的??墒前?,如果見不到我的暴君大人,這顆心就是靜不下來……” 女人神色憂郁地側過頭,做西子捧心狀。 隱蔽在畫像中的攝像頭轉了轉。 天真的伯勞小姐還不知道,自己這幾天沒事找事的行為早被羽亦鈞看了個一清二楚。 但是,伯勞小姐真的不知道嗎? “不行,我要去找他!現在就要!” 女人騰地一下從秋千上坐起來,抬手就去撥籠子上的插銷。 “不行!伯勞小姐……” 陸澤立刻去攔她,卻被女人叁晃兩晃繞了開去,奪門而出。 “暴君大人、羽亦鈞,啦啦啦~在哪里呢……?” 閉上眼,女人瓊鼻微抽,像是在嗅主人氣味的小狗。 以足尖為軸轉了個圈,隨即毫不猶豫地朝著一個方向奔去。 “伯勞小姐!停下!”那邊是議事廳??! 陸澤大驚,緊趕慢趕還是追不上她。 “您怎么可以不理我!” 一道甜醇悅耳的女聲推門而入。 一眾下屬親信的視線同時集中到門口。 一襲紅裙的女人前凸后翹,此刻正氣鼓鼓地跑議事廳,直奔著他們的城主而去。 豐潤瑩白的皮膚像是玉做的人兒,輕盈雀躍的身姿像是投林的鳥。 她從外側坐上男人的腿,伸出纖長勻凈的玉臂,將自己掛在男人的頸上。 “求您啦~和我說說話,什么都好?” 羽亦鈞換了個姿勢,低頭翻看手中的匯報,并不理她。 女人便又是一陣軟語愛求,將那一對兒豐盈直往男人身上蹭,大開的領口春光外泄。 下屬們目瞪口呆。 為什么這個女人沒被打死?她居然敢癡纏城主? 親信們也目瞪口呆。 為什么這個女人還在這里?而且還活蹦亂跳的? 手中的文件又翻了一頁,羽亦鈞依舊沒有發話。 下屬們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安靜撤離,臨走前還不忘把門關上。 徒留剛剛趕到的陸澤郁悶地被堵在外面。 戳了戳男人健碩的胸肌,女人委屈地努努嘴: “還不肯理我嘛?” 見羽亦鈞沒有開口的意思,伯勞小姐機靈的眼珠一轉,果斷松開雙臂,放任自己向后倒去。 女人不過才傾了個角度,便被一只扇般的大手握住了香肩。 “你是不怕疼嗎?” 男人皺眉,單手扳著她的肩讓她坐直,長指撫過那些厚厚纏住女人的繃帶。 “生存就是痛苦,伯勞不怕痛!伯勞超棒的!快喜歡伯勞!” 女人纏住他滿布筋rou的巨臂,軟聲撒嬌。 大幅度的奔跑撕裂了傷口,雪白的紗布上滲出星星點點的紅。 女人渾不在意,滿心滿眼都是他,專注而熱烈。 羽亦鈞閉了閉眼,將那些復雜的情緒壓至心底。 “乖,你要聽話?!?/br> 撫摸著她柔順微卷的長發,男人啞聲說。 女人歪著頭,反問: “伯勞為什么要聽話?伯勞聽話,您就會要我了嘛?” 把自己的發尾從男人手中搶救回來,伯勞小姐做出如下總結: “才不要聽話呢~” 女人笑得眉眼彎彎,哼著沒有調的歌謠。 “伯勞想要死掉~在盛大的痛苦中~” “亮又白的羽~做成十支箭~” “直又挺的骨~彎成一張弓~” “黑曜石的眼~鑲在扳指上” “被暴君射中~壞孩子伯勞~” 羽亦鈞聽得皺眉。 不是因為這歌謠怪誕,而是因為他聽懂了。 所以才覺得荒謬。 “你就這么急著找死嗎?” 羽亦鈞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憤怒。 為她不珍惜自己的行為,卻也不僅是為她不珍惜自己的行為。 他知道為什么,因而不愿細想。 “倒也不是。痛苦這種東西,慢慢享受才是最好的?!?/br> 女人靠上他寬闊的胸膛,幸福地蹭了蹭,小手到處亂摸: “如果您愿意多陪陪我,我們可以嘗試更多不同的玩法。早就想體驗您的那些手段了~” 她的聲音天真而憧憬,“我生命力很強的。邊治邊玩的話,能撐很久很久,我保證!” 你是有什么病嗎? 羽亦鈞發自內心地想要這樣問她。 但這話不能出自他的口中。 絕不能出自殘忍又冷血、君臨F城的暴君口中。這不是他該說的話。 她早就該死在他的手下了。這也是她所期望的。 但他為什么遲遲不動手呢? 明明這次是順應他人的期待、滿足他人的愿望,他應該更加沒有心理負擔才是。 自己為什么下不去手? 羽亦鈞問了自己一個知道答案的問題。 但他還沒有意識到,答案之后,還有答案;謎底之下,還有謎底。 ——那關系到他隱藏得最深最深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羽亦鈞抓住了女人的手。 在她探上那雙結實有力的大腿之前。 “那就慢慢來?!?/br> 最終,他決定這么說: “我很中意你?!?/br> “我們的時間還有很長很長,不要一次就揮霍掉了?!?/br> “好好養傷,嗯?” 大哥你人設崩了……這不是虐待狂該說的話! 機智的伯勞小姐隱隱察覺到了什么,但沒有完全抓住。 思索片刻,女人點頭: “好!伯勞答應你!” 伸出纖細的小指,她執意討一個拉鉤,“但是,不可以哄騙我哦!” “不騙你?!?/br> 男人用粗糙的指勾住她的,做出他認為可以達成的承諾。 在命運到來之前,人們總是如此自以為是,仿佛一切都能由自己的行為決定。 正因如此,這份自信崩壞的樣子,才會美得讓人意奪神駭,心折骨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