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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個?” 她聽到姚伯這么說。 她想側頭去看,奈何脖子動不了分毫,好在姚伯半是疑惑的將玉佩拿到了她面前,“青綠色,是它嗎?”姚伯打量了一番這個玉佩,卻又像是在透過玉佩思考什么事情,臉色好像比剛剛還要沉重一些。 “是?!彼屑毐鎰e了一番,沒問題,就是這個玉佩,還好沒碎也沒丟“姚伯,你替我收起來,放在我衣服里面也行?!痹掃€沒落地,她又否認道“算了,姚伯,您還是將玉佩放我床邊吧,那裙衫沾了些泥灰,多半是要洗的?!?/br> “哪止泥灰…”姚伯將玉佩依照她的話,將東西放到她身邊,苦澀的笑道“你身上本就有傷口,一摔,傷口都裂開了,沾的可是血啊?!?/br> 難怪身上那么疼,她下意識這么想道。 但天生的柔弱骨子,她無法怨天尤人,只能怪時運不濟罷了。 第120章 半會兒,姚伯望著床上已經蓋上眸子的人,吹滅油燈,默默的退出了屋子。 他在門外坐下,望著斜上方的月色,眼神越發不解。 三日后。 在姚伯的日日叮囑下,將苦的發顫的藥一日三次的喝了整整三日,偶爾會聽到生姚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但姚伯會將他帶到遠處,她一點聲音都聽不到。 每次姚伯進來的時候,她都看到姚伯愈來愈憔悴的臉色,卻又強裝鎮定的表情。 每每見此,她就百感交集。 在這種時候,她還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成為他們的累贅。 晨光從窗外瀉下,她慢慢從被褥中伸出手,擋住陽光和眼神之間的交點。 “可以進來嗎?”有人叩門,只是那聲音不是姚伯的聲音。 姚伯不會放不認識的人進來的,這人沒問題。 猶豫片刻,她開口:“進?!?/br> 推門進來的是一位大夫打扮的人,身上斜挎著一個木箱子。 他并未關門,男女有別的道理,那大夫好像是懂的,只見得他走進來神色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可好些了?” “嗯,麻煩您了?!彼粗谴蠓驅⑺幭浞畔?。 “知道麻煩,下次就少受傷?!蹦谴蠓蚶浜咭宦?,卻動作輕緩的為她號脈,半響才蹙眉道“也沒好多少,那還這么急著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好完全,就好了半點兒?!?/br> 她抿唇,試圖辯解一番:“其實我感覺我好很多了?!?/br> 大夫咂嘴,調侃道:“嗯,那你的神經也出了一點問題,需要我給你扎幾針治一治嗎?” “不必了?!彼麛嗟?。 這罪還是不受的好。 這人嘴太毒了,難怪能把姚伯逼的滿嘴都是奉承話,應該是生怕他這嘴再張開。 大夫望著她搖了搖頭,從木箱子里拿了一個小紙包出來,又見他站起身,望周圍望了一圈才走開。 她看到那人將小紙包的東西倒進香爐里面。 “那是什么?” 大夫將熏香的蓋子蓋上,拍了拍手上站上的香灰,淡淡道:“哦,這個啊,一個朋友給我的藥香,那藥香可貴了,我想著對你身體應該有些好處,便拿來了?!?/br> 他走到木箱子邊,將木箱子蓋好,挎在身上:“我待會將藥方給你家里人,還是一日三次,每次一副藥,暫且先不要停,最近也別出門,最好是呆在這屋子里,藥香散味應該有幾日,你這幾日好生呆在這,你的樣貌凸出,我記的可牢了,下次若是讓我在街上看到了你的身影,那就別談什么治不治了,我不救不想活的人,浪費藥?!?/br> 說完挎著包便走了。 好在,貼心的關上了門。 沈瀾抿唇,望著那裊裊升起的熏香,鼻尖慢慢聞到那股味道,由淺到濃。 那股味道,有一股安神香的味道,她不會認錯的,之前在李符卿那兒,屋子里便滿是這個味道。 也許… 只是安神香的味道大體相同吧,她這么想。 又過了一會,門又被敲響,這回是姚伯的聲音:“能進嗎?” 她閉著眼小息,聽到這聲音猶豫著要不要應聲。 敲門聲又響起,她抿唇:“能?!?/br> 果不其然,開門的瞬間,她便看到了,姚伯端在手里的藥碗,仍然冒著熱騰騰的煙。 還是熟悉的味道… 姚伯將碗放在她身邊,伸手就打算扶起她。 她趕忙自己起身,不知覺之間挺了挺腰板,試圖讓姚伯覺得她身體已經好了很多,可惜姚伯并沒有在意她的行為,端著藥碗吹了吹:“拿著,自己喝吧?!?/br> 她咽了口口水,在姚伯審視的眼神下只得接過。 “姚伯,那大夫嘴真毒?!彼噲D轉移注意力。 “正常,那位大夫先前是宮里面的太醫,因為不會說話得罪了許多同行和貴人就被趕出來了,在民間開了一個小鋪子看病,但是啊,厲害是真厲害,還當過太醫,現如今在這民間看病,傲氣一點也正常?!彼行└锌恼f道。 “難怪?!彼p嘆一聲,但像那位太醫那樣的人生,何嘗不是一種好的活法,不用在那樣階級明顯的皇宮看人臉色,趨炎附勢,阿諛奉承,也許那樣率真的人從宮中出來,對他自己而言是一種解脫,對百姓而言,這樣厲害的一個大夫在民間坐診,也是一個莫大的好事。 區區一個皇宮的病患,怎抵得上民間那般千奇百怪,那大夫在民間反而可以更大程度上實現自己的價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