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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瀾愣神了片刻,側身看向方丈,他的眼神鄭重其事,像是叮囑,又像是警告:“好,多謝方丈?!?/br> 待沈瀾離開,方丈合上眸子,不斷捻著手中的念珠,口中喃喃著佛詞。 良久后他才再次睜開眼睛,此刻的眼神帶著滄桑。 他將緊緊按在手心的兩個木牌攤開。 兩個下下簽。 身后傳來另一道哀怨的聲音:“師兄把那姑娘放走了?” “嗯?!?/br> “殿下會怪罪你我的?!?/br> 方丈把手中的木簽放入簽筒:“她命不該在此絕,莫要多事了,若是由我們造下這孽緣,殿下更不會放過你我的?!?/br> “師兄,這是何意?”另一身穿袈裟之人走近他,看著簽筒“你今日替人算簽了?那人倒是有福,師兄解簽最是準?!?/br> “不?!狈秸赡樕领o,卻是嚴肅的看著對方“師弟,我倒是希望是我人老不中用了,解的不準。她的命數像是強加給她的,對她來說不公平,太苦了?!?/br> 第22章 東宮內人人肅穆,太子一從皇后那兒回來就發了通脾氣,惹得侍從都不敢過來送吃食。 好在太子妃問詢便馬上趕來解救眾人了。 她端過侍從手中的吃食,朝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可以先行離開了。 “發生什么了,鮮少見你氣成這樣?!彼殉允撤旁谧郎?,將李承擁入懷中,右手輕輕的順著他的背,像是在給幼獅順毛。 他聲音低沉,還能聽出有些委屈:“母后今日攔孤去尋東西,孤不明原因,便跑去問…” “問來的結果不好?”太子妃了然,他們母子二人經常因為小事吵架。 “嗯?!彼曇舻偷偷?,頭輕輕蹭了蹭太子妃的頸窩,像是在等待安慰孩子。 “問出什么了,臣妾可以聽嗎?” 李承靜默不言,又拿頭蹭了蹭她的臉。 “那就不說了,快吃些東西吧,聽說你午時都沒吃東西?!彼呐乃谋程嵝训?。 “再抱一會…”李承聲音有些委屈,手摟過她的腰,緊緊的拴在懷中。 太子妃神情溫和,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他的背脊。 二人抱了好一會,李承才松開手:“并非不愿同你講,只是生怕你這個直性子,表情都寫在臉上,知道了之后與母后生出嫌隙?!?/br> “那便不要同臣妾講了,臣妾還真會這樣?!彼闷鸫囡炓Я艘豢?,調笑道。 李承勾唇,拿起脆餅放到口中。 腦海中卻揮之不去的是母后與他說的那些話。 “母后,兒臣只是去找個東西,為何攔著兒臣?!?/br> “鴻儒寺?”坐在主位上的人,摹揣著青綠色的玉杯。 “他讓你去便去?你貴為太子,還成了供他使喚的仆從了不成。 “母后,你想到哪里去了,兒臣亦是他的兄長,只是些小事有何不可?!薄边@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承兒?!闭驹谥魑簧系呐苏酒鹕?,走到他身側,俯視著他“他大可以自己做,憑什么讓你供他驅使?!?/br> “母后,你為什么會這么想?!彼а弁蚰莻€女人,眼里有些不可置信。 “這件事沒得商量,母后是不會讓你父皇批給你人的?!?/br> “娘,我們對不起他?!彼瓜骂^,有些挫敗。 “這就是你的理由?”她的聲音清冷,沒有任何感情“宮里本就個復雜的地方,他娘硬是要來湊熱鬧,無權無勢,只能是任人宰割,這在宮里在正常不過了,你不需要覺得對他愧疚,這只是正常女人的斗爭罷了,母后能愿意留下她的孩子,已經是她的福氣了?!?/br> 正常的斗爭,就會讓他們骨rou分離,分隔陰陽嗎,那未免太過無情。 李承垂眸望向正在吃脆餅的女人,僅僅是一個脆餅都吃的十分幸福,十分知足。 嘴邊甚至無意間沾上了渣子都沒注意。 他湊過去,吻下她臉上的渣子,敏感的感覺到了女人愣了一下。 而后,看著他,傻傻的癡笑著。 已是申時,天空灰蒙蒙的,加上月色漸近,開始有些昏暗,秋日的雨天,顯得更為濕冷。 沈瀾拿著衣袖遮擋著突然開始墜落的細雨,衣服沒一會就濕了大半。 好在雨是快到家的時候下的,她只是淋了一小會。 方丈指的東面的路雖然暢通,但那條路一路都是泥濘,更像是個小道,雖然不知道他為何這么指示,但終歸是聽了。 門口的傘還在,譚兒今日一直未出門? 沈瀾拿過油紙傘,撐開,總算是淋不著雨,可以安靜的走一段兒了。 推開門,四處轉了轉不見譚兒身影,照常來說,她聽到聲響,應當是一個人出來的。 今日事情離奇,柳言的那位朋友肯定有問題。 如果是這樣的話! “譚兒!譚兒!”沈瀾有些著急的在宅中間喊著,腳步不停的往她的房間跑去。 猛地推開門,譚兒身體倚靠在床沿,沒有任何傷口和打斗痕跡,看起來像是沉睡了似的。 她顫抖的跪下身子,手因為害怕打了哆嗦,慢慢靠近鼻子。 好在,還活著。 她趕忙晃了晃譚兒的身子:“譚兒,譚兒…” 她不應。 是被下藥了嗎。 她挽起袖子,使了吃奶的勁兒想把譚兒拱上自己的背,但奈何自己過于瘦小,有些支撐不起譚兒的重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