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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響起許舒兒截斷的呼喊,奚嫵朝門口看去,許舒兒正端著一碗熱粥進來,她錯愕地看向奚嫵的手腕,眼里的震驚很快轉變成氣憤。 許舒兒快速走進來,“嘭”的一聲將粥碗放在桌子上,疾步走到奚嫵身邊,聲音又急又惱地道:“你這人怎么不識好歹?竟然敢欺負jiejie?!?/br> 任誰都能看出,是少年不許奚嫵離開。 他畢竟是男子,作出這般舉動,許舒兒氣得要拉著奚嫵出去。 “你,快放開!” 少年不肯放手,許舒兒氣得直瞪他。 少年不僅不放,還刻意又將奚嫵拉近他些,看向奚嫵的目光反帶了些委屈。 奚嫵頭疼地揉了揉眉心,她一夜沒睡,剛剛才小瞇一會兒,還做了噩夢,現下其實疲倦得很。 “舒兒,沒事,你先出去,我和他談談?!?/br> “可他……” 許舒兒不放心,奚嫵搖搖頭,許舒兒看清她眼下的青黑,知道她精神不好,只好點頭:“我煮了紅棗粥,你談完就出來,待會兒好好歇一歇,午飯我來做?!?/br> “好?!?/br> 奚嫵淺笑著點頭,許舒兒一步三回頭地走出去。 少年視線仍然鎖定在她身上,奚嫵坐下來審視著他,不錯過他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動,但少年眼神澄凈,坦然與她對視,奚嫵竟看不出一絲不對。 她輕輕指了指少年的右手:“松開吧,你這樣抓著我疼?!?/br> “對,對不起?!?/br> 少年慌亂松開,看著她微紅的手腕,眼里浮現愧疚。 奚嫵一時也難辨他是不是在做戲,索性先回答他剛剛的問題:“我不是你娘子,更準確的說,在昨日之前,我們并不認識?!?/br> “昨日你渾身是血,昏倒在樹林中,是我讓人把你抬回來,找大夫給你看病。你昨日昏迷前看著還挺兇的,不像失憶的樣子,難道現在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奚嫵一邊說,一邊靠近少年,她雙目直視著少年的眼睛,少年不能有一絲閃躲。 但少年似乎很喜歡她這樣的靠近,唇畔淺淺勾出弧度,他輕聲道:“蘇憶?!?/br> 少年一笑,奚嫵略微失神,她以為自己看著這張臉一夜,應該不會再有所波動,但現下少年的笑容打破她的防線,她一瞬間竟覺得自己這樣的質問有些罪惡。 奚嫵回神,她正要起身,掌心忽然傳來細微的酥癢。 低頭一看,少年正一筆一劃地在她掌心寫出兩個字:蘇、憶。 “蘇憶?你的名字?你記得你的身份?” 少年又茫然地搖頭,“只記得名字,你是我第一個見到的人?!?/br> 所以才一張口就問她是不是他娘子? 這合理嗎? “他該不會像雛鳥一樣,對jiejie產生依賴心理吧?” 經過剛剛那么一遭,許舒兒現在對蘇憶并沒有什么好感,反而很擔心他對奚嫵有沒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別胡說,”奚嫵敲了敲許舒兒的頭,“他剛醒,對一切陌生的很,所以才會舉動奇怪,過幾日應該就好了?!?/br> “那他要是什么朝廷欽犯怎么辦?受那么重的傷,要是他的仇家找過來怎么辦?他會不會是怕我們詢問,才故意裝失憶啊?!?/br> 許舒兒戒心重得很。 奚嫵其實也考慮過這些問題,但如今人都救回來了,總不能再丟到外面不管,她也狠不下這個心。 “別想那么多,管他是誰,至多不過二三十日,等他養好傷,讓他走便是?!?/br> 奚嫵喝完紅棗粥,輕輕打了個哈欠,飯飽之后人困倦得很,奚嫵連回去看一眼少年的想法都沒有,直接進屋休息。 一覺到午后時分,奚嫵朦朦朧朧地醒過來,感覺雪花臥在自己旁邊,伸手想要把它撈到懷中,摸著摸著卻覺得手感不太對。 這怎么光光滑滑的?怎么感覺好像睫毛在動…… 她睜開眼睛,陡然對上一張蘇憶放大的臉,她的手還放在人家臉上,顫抖的睫毛掃著她的指尖,略微有些癢。 奚嫵驚得瞳孔猛縮,立刻坐起來,她惱怒地看著睡在一旁的少年:“你怎么在這里?這是我的屋子,男女有別你不知道嗎?” 奚嫵如此疾言厲色,蘇憶被她訓得一懵,艱難地坐起來,垂目小聲道:“不是我要睡的,是你非拉著我躺下來?!?/br> “我拉著你躺下來?你在胡……” 奚嫵說到一半,腦中突然冒出一件事。 睡到一半的時候,她迷迷糊糊覺得雪花跳上了床,好像抓著它要它睡在身邊。 但現在,沒有胖乎乎的雪花,只有一個唇紅齒白的委屈少年。 奚嫵指著蘇憶的手慢慢收回來,她心中理虧,但依然氣惱:“可這是我的屋子,你怎么可以不經人允許擅自進來?舒兒呢,她不是說要看著你嗎?” 蘇憶聽見許舒兒的名字似乎不大開心,他抓著被子,抬眸小心翼翼地看向奚嫵:“她說你要趕我走,你是,不要我了嗎?” 少年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奚嫵,仿佛生怕被人隨意丟棄。 奚嫵一噎,心中陡然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怎么覺得她不是撿了個病人,而是撿了個小相公? 現在人家眼巴巴的望著她,仿佛她是什么負心人似的。 “你傷還沒好,我怎么可能趕你走?” “那我傷好以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