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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女子指著最左邊的一方硯臺說道:“諸位請看,這是一方罕見的九眼苴卻硯,致密細膩,發墨如油,當中的石眼更是白如月牙,形似丹鳳?!?/br> 見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硯臺上,女子莞爾一笑,隱約露出潔白的牙齒,“關于這方硯臺,我家主人想要一首詠墨的七言詩,不知可有哪位才子愿意指教?” 李瑾虛看到這方硯臺明顯眼前一亮,尋常的硯臺最多只有七眼或者八眼,此硯臺居然能有九眼,且眼眼瑩潤,質地高潔,稀世罕有,叫人見獵心喜。 “在下李瑾虛,乃是李淳朝之孫,斗膽一試,拋磚引玉?!崩铊撜酒鹕?,自信一笑。 “這人誰啊,一上來就報家門,他祖父很有名嗎?”方婳低下頭,悄悄地問身邊的寧久微。 雖然方婳自認為聲音很小,可她常年軍旅生涯早已練得中氣十足鏗鏘有力,聲音穿透力極強,一時間連同主持的胡女在內,在場眾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第66章 此婳非彼畫 李瑾虛目露憤恨,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居然連祖父都沒有聽說過,哪兒來的陋民,簡直不通文墨,粗鄙不堪,國之蛀蟲!” 在場來參加斗詩會的皆是讀書人,可居然沒有一人覺得李瑾虛所說不妥。寧久微目光暗沉,眼底危險的光芒一閃而過……不通文墨就是蛀蟲? 李瑾虛鼓足了勁要炫耀才華,他腹中也確有幾分墨水,沉吟片刻便脫口而出一首《松石贊》,寥寥四句技驚四座,一時間在場眾人無人挑戰。 李瑾虛神情高傲地坐回座位,獻寶似地看向鄭意,卻發現鄭意的目光一直盯著臺上的雙猴圖,李瑾虛的氣勢頓時xiele下來,只能暗暗鼓勁,一定要把這幅圖幫鄭meimei得到。 鄭意目光灼灼地看著這幅畫,雖然她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寧久微既然想得到它,人只要有了欲望,就會露出破綻。 她使計讓方婳想來參加斗詩會,而方人生地不熟的,定會邀寧久微同來。她正愁不知如何激寧久微出手,機會就自己送上門來。 寧久微就算再厲害不過是一介婦人,還能越過家學淵源的李瑾虛不成。 寧久微雖然覺著眾人不敢挑戰多少有幾分是忌憚其身份,但也不得不承認李瑾虛才華確有幾分,但也僅限于吟詩作對了。 接下來的時間,不管是琳瑯的首飾,還是古樸的器物,鄭意一次都沒有出手,隨著一件又一件稀罕的物品被拍出,場中的氣氛一度達到了頂峰。 很快,華麗的展臺便只剩下正中間那副氣勢磅礴的畫作。 “什么嘛,就這樣一幅畫,雖然有幾分不俗,但也算不上壓軸品吧?”有人忍不住問道。 李瑾虛也在仔細觀察,可他不管怎么看,這幅畫都只能說是中規中矩,甚至還沒有他平日習作來的精巧,唯一可取之處只能說其氣勢偉岸,作畫之人應當是一位殺伐果斷的將軍。 “這幅畫是我家主子偶然花高價得來,這幅畫氣勢恢宏,筆觸靈動,山上戲猴渾然天成,其藝術價值自是毋庸置疑,而更重要的是——”胡女頓了頓,環顧四周,臉上笑容擴大了幾分,一字一頓地說道,“據說,根據這幅畫能夠找到一處寶藏,一處富可敵國的寶藏?!?/br>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精神皆是為之一振,只有少數人能脫離狂熱,想到當中的蹊蹺。 鄭文溫和的眼神中泛出淡淡的探究之意,“怕是貴主人無法從畫中找到線索,才會拿來拍賣吧?!?/br> 胡女善聽,哪怕場中一片嘈雜也能清楚聽到鄭文所言,聞言也不扭捏,大方地說道:“這位公子所言不虛,但我方敢保證,這幅畫確實含有可抵一國的財富?!?/br> “這幅畫的作者乃一言九鼎,言出必行之人,他曾說過,此畫是他最珍藏之物,得此畫可得一國?!?/br> 得此畫可得一國? 一石激起千層浪,場中頓時噓聲一片。 寧久微正想向方婳求證一些事情,卻發現向來強悍的方婳已是淚流滿面。 “父親,說的是我……”方婳周身氣勢都柔和了幾分,“祖父曾說,我生下來就比一般嬰兒重,母親也是因此難產去世,我自小是見風長,不到一歲時已有五歲孩童的氣力,父親說我將來定會成為一位叱咤沙場保家衛國的將軍?!?/br> 寧久微恍然大悟,原來此婳非彼畫。 可這幅畫一直被她珍藏在府中,為何會被胡人得到,方婳紅了眼眶,目光中露出幾分兇狠,“微兒,我要這幅畫!你能幫我嗎?!?/br> 寧元煜在一旁連連對寧久微使眼色,快答應她,快答應她!不然這個瘋女人還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 寧久微哪里不明白,神情一肅,正色說道:“嫂子你放心,這幅畫對我來說如探囊取物,保管物歸原主?!?/br> 寧久微方才想明白了一件事,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做什么詩,誰的詩好,還不是由胡人商會說了算,四舍五入就等于她說了算。 想明白這點,寧久微通體舒暢,有種戰戰兢兢去高考,結果發現題是自己命的,卷子還是自己改。 寧久微命木李將一張紙條遞給此次斗詩會的老板,不一會兒這張紙條就出現在了胡女的手中。 眾人的情緒此時已經被胡女推到了頂峰,兩眼放光紛紛問道:“這么名貴的畫,不知這次貴商會想要什么樣的詩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