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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婳斜瞥了寧元煜一眼,沒有說話。而是拉著寧久微的手說道:“這些東西可真好看,不過我素來不喜裝扮,meimei可有看上的?” 寧元煜只能喪氣地跟在方婳身后,喃喃自語道:“我好歹還是讀過兩年書的?!?/br> 方婳背影一頓,寧元煜心中頓時一凜,連忙閉嘴噤聲。 寧久微看得心中好笑,她怎么感覺和方婳在一起,寧元煜更像小媳婦兒呢。 “嫂子,這些俗物我也看不上,可那幅畫著實不錯,意境高遠,筆觸生動,就連這題字也是筆力強勁,就是不知出自哪位大家——”寧久微皺眉沉思,想到了原主掛在床頭的那副離別貼,“難道是莊常山?” “不是……” 寧久微聽到方婳低聲說道。 她記得方婳和寧元煜一樣,自小除了兵書什么書都讀不進去,都是個大老粗,沒想到方婳對字畫還有研究。 寧元煜敏銳地發現了方婳的異常,連忙走到方婳身邊摟住媳婦,緊張地看著方婳。 “這幅畫,是父親畫的……”方婳一反常態地低落,“這幅畫是他畫給母親和我的?!?/br> “既然是岳丈的畫,怎么會落在了胡人手中?” 方婳搖了搖頭,露出了少有的脆弱,“母親生我時便去世了,沒多久父親也隨之而去,這幅畫…是父親為數不多留給我的念想了?!?/br> 可父親的畫怎么會在這兒…… 寧元煜大為心疼,恨不得把方婳抱在懷里好生安慰。 寧久微拍了拍方婳,柔聲說道:“反正現在拍賣還沒開始,我去跟老板談談看能不能直接賣給我們?” 方婳眼睛一亮,正欲說些什么,身后突然有人說道,“王后娘娘假公濟私,也不怕貽笑大方?!?/br> 三人回頭一看,不是鄭意還能是誰。 “這展品既然擺出來了,要想得到就得各憑本事,哪怕是王后也不能例外?!编嵰饴曇綦m然不大,但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 周圍的達官貴人聽到動靜,不由都左右張望,卻沒有發現像王后的身影。 鄭意冷笑一聲,寧久微你以為你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我就認不出你了嗎,跟那個大塊頭在一起,誰認不出你來。 這么高還這么魁梧的女子,除了方婳還能有誰,連寧久微走在方婳身邊都格外小鳥依人。 寧久微卻絲毫不為所動,如今的情形和之前已經大不一樣,說話也不客氣了起來,“本宮,就是仗勢欺人?!?/br> 說完就目光炯炯地看著鄭意,目光從上掃到下,最后又停在鄭意臉上,冰冷一片的眸底,掠過一絲蔑視,眼神中的淡漠之意看得鄭意憤怒不已,卻不得不用盡渾身力氣維持住端莊的形象。 寧久微憑什么,憑什么! 方婳身上氣勢也是一變,眉眼間陡然露出兇悍的神色,站在原地就仿佛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熟悉她的寧元煜頓時心中又是一凜,媳婦兒這是準備要不到就直接開搶嗎。 寧久微以勢壓人毫無負罪感,誰叫她是半個老板呢,也好教鄭意也感受下,什么叫以勢壓人。 突然,寧久微心中冒出個聲音,“跟她比!跟她比……贏了她,贏了她!” 這個聲音寧久微并不陌生,第一次見鄭意,和之前被鄭長海誣陷那次,她都在心中聽到了這個聲音,再加上這次,每次都和鄭家有關,她推斷,這應該是原主殘留的意識。 當她成功地實現原主的愿望以后,應該就不會再聽到這個聲音了。 原主為何想和鄭意比上一場,難道想證明自己不比鄭意差?原主確實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她可是個學工科的,對詩詞什么只停留在高中,就是熟讀了唐詩三百首,也寫不來詩,放在這個年代,和文盲也沒什么區別了。 上次和鄭意斗燈謎,她取巧背了一首小學必備古詩詞,這要是再難點的像《蜀道難》,她也背不出來了。 語文可真的是她的弱項,寧久微心中冷汗直流,原主還真是給自己出了個難題… 許是發現了寧久微的猶豫,原主的殘留意識竟然掙扎著擾亂了寧久微的心神,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脫口而出:“本宮,和你比?!?/br> 這個聲音低沉嘶啞,仿佛是從喉嚨深處轟鳴而出,聽得眾人都是一愣,鄭意卻突然咯咯地笑了,鄭意相貌本就極美,這一笑更是如初桃綻放,令人如沐春風。 “好?!编嵰鉁芈曊f道。 李瑾虛就站在鄭意身旁,被這突如其來的笑容晃花了眼,心想:要是鄭meimei也能對我這般笑就好了。 臺上,一名身穿緊腰胡裝的女子朗聲說道:“今年的斗詩會這就要開始了,請各位自行坐下?!?/br> 女子看到臺下的寧久微,含笑點頭打了個招呼,寧久微這才發現這主持人還是熟人。 寧久微拉過磨刀霍霍的方婳,在后排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安心地準備吃瓜看戲。 鄭意入座后,看向身旁的李瑾虛,“李公子,你之前曾言寧久微詩詞造詣并不高,可是真的?” “何止不高,頂多只有我五歲開蒙時的水平?!崩铊摪翚獾卣f道。 “鄭meimei你之前告訴我的那首‘解落三秋葉’,我讀給祖父聽,祖父聽完也是這般說的。這首詩用詞淺白,無一處用典,只是基日常的觀察,但凡開蒙了的孩童都能做出來?!?/br> 李瑾虛這番話,鄭意總感覺哪里不對,哪怕她狠極了寧久微,可這首詩她讀起來總會有種別樣的力量感。但既然李淳朝也這么說,鄭意心下稍安,目光也漸漸移到了高臺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