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太子是個妻奴 第11節
乍看之下,似乎每個女子都像她,但再定睛一看又覺得,誰都不如她。魏涵雙就仿佛時時都在,從未有片刻抽離他的生活。 姚時安這趟回京前,就暗暗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向圣上求娶公主。 “對了,我聽人說哥哥明兒早上要入宮求見皇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姚時安語速和緩,說起話來不緊不慢,“總不好年年領著國家的俸給,卻不做點實事?!毖韵轮?,便是要入仕途了。 姚思淺心知,哥哥想要領到合意的差事只怕并不容易。 他看似精通治國之術,實則不過空有一張嘴,卻缺乏處理政務的經驗。即便皇上有意讓姚時安到基層磨練自身,又有哪個管事的敢任意使喚他? 十有八九是給他分配個用不著決策,還有油水可撈的肥差,當成祖宗一樣供著。 但既然哥哥有這份報效家國的心意,她也不欲潑人冷水,就轉了話題道:“哥哥若在宮里見著太子殿下,便代meimei轉告一句,說……要么,咱直接養只擅長人語的鸚鵡來傳話吧,我最近寫字寫得是腰酸背疼的,可累人了?!?/br> “你又在說什么傻話?!?/br> 姚思淺笑眼彎彎,拖長了尾音說道:“這么說就對了。想必他聽完,也只會覺得是我在犯傻,丟不著你的臉的?!?/br> “……” 隔天,姚思淺沒盼來鸚鵡,卻等來一道壞消息。 “北芩使者與格格來朝,皇上令幾位皇子好生接待貴客。所以,太子殿下這幾日多半是騰不出時間來了,請主子自個保重?!绷赫抗ЧЬ淳吹乇娴?。 面對著一個閨閣女子,他并沒有打算將國事攤開來說,只是簡要地闡明一下來意。 接待貴客? 對方只不過派了個使者和格格,大胤用得著出動所有皇子嗎?姚思淺認為,好面子的皇上斷斷不會做出這般自貶身價的舉動。那他把魏旻言留在身邊,只怕還有要事商議。 梁湛停頓半晌,都不見姚思淺回應,越發地著急起來。他一心想早結束早交差,便接著說道:“另外,太子殿下派了人去尋一雙鸚鵡,讓您耐著性子再等等?!?/br> 梁湛這個太子近衛,過去那叫一個風光,即使將軍和他說話都得好聲好氣的,深怕說錯話惹他不高興。而現在,換成他好言好語的,怕怠慢了太子妃……誰聽了,還不得嘆一聲氣。 “嗯,勞煩了梁大人走這趟,實在過意不去。正好前幾日從庫里尋出一把無主之劍,請大人笑納?!?/br> 姚思淺明白魏旻言之所以派他來遞話,多半是顧慮到她那幾句怨言。她并非白眼兒狼,誰待自己用心感覺得出來,自然不會讓他難做人。 姚思淺不僅沒有端著太子妃的架子,反倒一口一個大人,大人的喊,喊得梁湛心情好轉許多,謝了恩,方道:“太子殿下還在等臣回去覆命,臣先行告退。 ” 梁湛出了英國公府,片刻也不多留,徑直折回東宮。 北芩向大胤朝貢已有二十多個年頭,偏偏從前年開始斷了往來。背地里吞并北方諸多小國,不難看出早有異心。 這回,突如其來的出使,一來是為了探探胤朝的虛實,二來大約也存著相互聯姻的心思。 只不過,這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北芩王就自作主張把格格送了過來,倒真有把握皇上一定會點頭答應。 而此時,在延英殿中,皇上拍案而起,呼吸因為動了肝火變得不順。 “這北芩王實在放肆!一言不發地就把人塞過來,如果朕不同意,他又當如何?” “父皇息怒?!蔽簳F言拱手過頭,“格格的去處倒也好辦。宗室中尚未娶親的除了五弟,仍有幾位王爺,身份與北芩格格算是相配?!?/br> 皇帝沉吟良久,再開口,氣息卻猶不平穩。 “格格背后所靠,是整個北芩的勢力,自然不能落到外人那里?!彼D上一頓,“朕已令周瑞海去安排,讓格格暫時住在壽安宮側殿?!?/br> 五皇子魏旻棠論虛歲也就十五,壓根兒不到成婚的年齡。魏旻言思及那個內向軟弱的弟弟,終是有些不忍,遂開口道:“如今,北芩王尚且沒有表態,父皇不如先觀望一陣子,再下決定?!?/br> 皇帝不置可否,語氣耐人尋味,“太子以為,北芩王會讓格格當個有名無權的皇子正妃?” 聽罷,魏旻言頓時明白了皇帝的盤算。 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讓五皇子迎娶北芩格格,而是要自己納了她當側妃,以作為安撫外族的手段。 魏旻言一屈膝,便跪了下來,“父皇所出的兒子,皆是天之驕子。北芩王若是真心順服于我大胤,又怎會對父皇欽賜的婚事感到不滿?” 皇帝看著面前正和自己作對的兒子,幽深的瞳眸中隱隱透出一股森寒的氣息。 “朕只問你一件事,你……究竟是不愿納北芩格格,還是不愿納任何側妃?”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這只簪子好看,去,給太子妃送去。 太子:這本書有意思,太子妃肯定喜歡。 太子:不知道太子妃有沒有按時用飯,你去看看。 梁湛:我還是殿下的愛卿嗎?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端上的傾梔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云端上的傾梔 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3章 違逆圣上 魏旻言與皇帝議事整整一下午,踏出延英殿時,天色已呈現一片昏暗。 他按了按前額兩側,卻按不住內心的煩躁。方才父皇一問到納妃的事,他幾乎想都不想就回了句,“兒臣有太子妃一人足矣?!?/br> 短短幾個字就把皇帝氣得一手捂住胸口,險些暈了過去,直直逼問道:“難不成,你還想學那些文人玩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把戲?朕看你是忘了怎么當這個太子!” 在他聽來,魏旻言所說的就是件極為可笑的笑話。 魏旻言頓了頓,皺著眉,似乎在苦思苦想,說出口的話卻和不經思考沒什么兩樣。 “兒臣對太子妃情有獨鐘。即便真納了別的女人入府,也不過當個花瓶擺著……這宮里,還缺擺設么?” 聞言,皇帝只覺心中僅存的那根理智線驟然繃裂,怒意一下子涌至喉頭。他只手舉起一方硯臺,就往魏旻言所跪之處摔去,絲毫不手軟。 面對來勢洶洶的皇帝,魏旻言閃都不閃,正面地承受了他所有的怒氣。直到硯角砸破額頭,在他俊美的面龐落下一道口子。 皇帝還愣在原地,就聽得魏旻言開口道:“父皇英明,知權衡而cao輕重,可兒臣自幼養在母后身邊長大,覺得這深宮里的女子實在是太苦了?!?/br> 他語氣不溫不火,反倒很輕易地勾起藏于內心深處的情誼。 皇帝過了盛年后,血液中那股少年獨有的銳氣幾乎被消磨的一點不剩。漸漸地,他開始念舊,比如對宜貴妃,也比如蘇皇后。此時,聽魏旻言這么一說,就油然生出些感慨。 “帝王家,不負天下蒼生就可問心無愧,其他的終是顧及不了?!?/br> “兒臣若負了太子妃,必定愧疚不已?!蔽簳F言語氣硬錚錚的,似毫無縫隙可入。 皇帝見怎么都說不通,心里有氣,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總不能硬是把北芩格格送進東宮吧?就算能,以他這個兒子的性格,指不定要連人帶著包袱給扔出來…… 思及此,皇帝口氣冷然,“給朕滾出去,朕不想看見你?!?/br> 行至半路,魏旻言不禁陷入沉思。 從小到大他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盡管在言談舉止中縱著性情,卻保持著適當的度,不曾逾越半步。否則,父皇也不會雙手一放,就將大半的政事都交由他處理。 任性又理智,這么多年來兩種情緒同時存在他的心里,一直很平衡。直到重新遇見姚思淺,那個他惦記了七年的小姑娘。 當下,他一心想把在野外茍合的魏旻德和姚思柔當眾拎出來,所以當姚思淺出現時,魏旻言險些就要認不出她來。 若不是她的語氣、容態、眼神早已深深鏤刻在心里,過分清晰,魏旻言也難以相信尋了那樣久的姑娘,會是未婚妻的meimei。 好不容易找回她,魏旻言只覺自己對她的重視,甚至將他一直心系的江山都襯托的輕微了。也因此,今日才能當著父皇的面兒說出那般違逆的話。 想著想著,魏旻言忽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就好似……有人在身后跟著他,亦步亦趨。他心下一凜,把戒心提上了嗓子眼,瞅準時機回頭一看,卻愣住,“格格?” 北芩婦女不似中原習慣了綰髻,她披散著頭發,任由一頭如綢緞般柔順的長發散落在肩頭。風起時,卷起的發絲幾乎遮住她大半張臉,美的朦朧。 她一開口,語氣卻冷的能凝結空氣。 “你就是你們胤朝的太子?” “格格找本宮有事?” 魏旻言在回答她的同時,也靜下心來觀察四周的動靜,卻聽見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太子無須擔心。如今我這條小命掌握在胤朝皇帝手里,豈敢設置什么埋伏? ” 魏旻言也笑,笑中帶點嘲諷,“既然這樣,本宮奉勸格格盡早回去歇著吧。以免夜深露重,半路出點什么岔子,倒壞了北芩與我大胤的友好?!?/br> 北芩格格自然聽出了他話里的威脅,輕啟朱唇,就有寒意侵襲而上。 “太子放心。我只不過是想見見自己未來的夫君長什么樣子,是否真如傳聞中那樣風流瀟灑。這不,看完也該回去了?!?/br> 魏旻言笑意不減,眼底卻彌漫著冰冷的氣息,“格格真有意思。只可惜,這東宮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痹捖?,魏旻言別開眼,不再注視她。 “哦?看來風流是真,但癡情更是真的呢?!彼穆曇羰呛敛谎陲椀臍g快,像是聽見了什么有趣的事而感到雀躍。 “她究竟用什么把太子迷成這樣?” 說到這里,魏旻言已有了些不耐,“格格若是缺人聊天,讓內侍局多撥幾個人過去便是?!?/br> 聞言,她收斂起玩笑的神態,正了正色道:“我要求不過分,和尋常的側妃一樣待遇就成。作為交換,我還可以提供你不少有用的政治情報。這些都是被你當成瑰寶般珍視的太子妃給不起的?!?/br> “側妃的待遇?”魏旻言聽罷,恍惚間就回想起那晚在馬車上的談話,嘴角不由勾了勾,“按照東宮的規矩,側妃皆要給太子妃捏肩捶腿。本宮瞧著格格這嬌生慣養的模樣,也不像能伺候好人。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br> 她一頓,漂亮的眉毛擰成一團,“你把本格格當成什么了?” 魏旻言哂然一笑,“本宮不清楚北芩王如何認為,我大胤會欣然接受聯姻。但……在顏面掃地以前,格格還是盡快回北方去吧?!?/br> 北芩格格聽后,不可遏止地大笑起來,“好,好,還望太子記住今日說過的話。我祝你和太子妃百年好合,如此,就算是將來胤朝在你手中亡了,倒也能繼續守著她過日子?!?/br> 說罷,她轉身就走,背對著魏旻言的臉色是冷入骨髓的森寒。 魏旻言停頓半晌,著實想不明白北芩王此舉的用意。 格格作為嫡系的女兒,根本犯不著像質子一樣待在胤朝,以身犯險。更何況,從她的語氣聽來,似乎也不愿回歸北芩……這其中,必有蹊蹺。 待回到東宮,魏旻言立刻召了梁湛過來。 “你可打聽清楚了?” 梁湛理了理頭緒,才開口道:“是,那名將士是程老將軍的舊部屬,兩人過從甚密。他在京中雖有妻室,近日卻又暗中娶了位北芩的妻子,雙方互不知道對方的存在。那位北芩女子出自當地望族,手里倒也握有不小的勢力?!?/br> 魏旻言冷哼一聲,“朝臣私自勾結外族,他們倒是不想活了?!苯又?,他話鋒稍轉,“連帶北芩王室的背景一并調查清楚,任何蛛絲馬跡都別錯失。 ” 吩咐完,魏旻言仍舊安不下心。即便他所訓練的消息班子個個是高手,幾乎不曾出過紕漏,但沒有親眼瞧見,還是無法肯定事情的真偽…… “太子妃可還好?”在提起她的時候,魏旻言眉目微舒,神情便有了些放松。 梁湛小心覷著他的臉色,答道:“回殿下的話,主子看上去一切都好?!币活D,“只是……” “嗯?” “皇上今日本打算宣見英國公世子,卻不想出了北芩這事,就臨時改口讓他回去了?!绷赫坑迷囂降恼Z調問道:“臣聽聞世子似有意在六部領職……殿下不如順手做個人情予他?” “不用?!?/br> 以姚時安耿直的性子,魏旻言若是真給他安排了職務,難免讓他覺得濫用裙帶關系。魏旻言向來不做這類吃力又討不得好的事。 梁湛不由一陣納悶,這郎舅倆是在別扭個什么勁兒?明明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事,非要多繞個幾圈。 “對了,”魏旻言抬起頭,眼里透著nongnong的興味,“你以為太子妃為人如何?” “???” 平白被惦記著的姚思淺,一連打了三個噴嚏才堪堪止住。